他們一走,我就想讓王紅趕緊去找閻六,跟他說道一些我們現在的情況,但是我轉念一想,王紅這個渾人也不一定認識路,別到時候走了回不來就麻煩了,肯定會讓這個王貴起疑心的,這個王貴鬼心眼特別多,所以還是悠着點好。
我跟王紅就坐着等着,所謂見招拆招,咱們走着瞧,我到要看看這個王貴有多厲害。
等了有一個多小時,天開始下雨了,下的特別大,這一下雨,天空就陰沉沉的。特別黑,跟他孃的晚上一樣,你朝着外面看,根本就看不到人,這會我看到遠處有幾個人在朝着屋裡面跑,我看着那矮子,我就知道是他們回來了。
這三人進了屋,擦了臉上的水,那強子特稀罕的跟我說:“大兄弟,你咋知道老爺子父親的墳裡面有人釘釘子。”
我聽着就看着那揚貢名把一根細長的鐵釘給拿出來,丟在地上,是一根棺材釘,都已經生鏽了,我說:“是不是在東面那個角找到的?入木三寸?”
揚貢名稀罕的點頭,跟我說:“這是咋的?他媽啦的巴子,那個在俺家祖墳上面動手腳,斷子絕孫。”
我聽了趕緊說:“我說,你千萬別詛咒,幹這事的,還真的只有你家裡的人幹,你要是沒得罪人,別人會到你家祖墳裡幹這種事嗎?”
揚貢名有些不能接受,就跟我說:“俺們弟兄們之間好的很來,從來都沒有紅過臉。咋會有人害過我呢?師父啊,你是不是搞錯了?”
我聽了就搖頭,我說:“信不信由你,這事我幫你化解了,你也就知足吧。”
害揚貢名的是一種詛咒,這種詛咒暗害之術,經常發生在家庭內部之間,親人之間的相互傷害。就算是我這種有道行的時候也很難化解。
親人之間的心結,是最難解開的心結,你覺得你對他夠意思,他覺得他對你夠意思,好的時候,恨不得穿一條褲子,不好的時候,他捅你一刀。你肯定回敬三刀,就這樣的彼此放不下,看不開,苦苦的傷害着,最終無不兩敗俱傷,連同祖先都不得安寧,因爲後人的爭名奪利,而無法安生,真的是罪過罪過。
揚貢名覺得自己跟弟兄們很好,但是別人可就不這麼想了,害他的人特別毒,這種在墳頭上使壞,是詛咒報應反噬最快的一種術法,沒有足夠的心裡承受力,還是不宜隨便用的好,尤其是家人內部之間,骨血相連,你害他一分,同樣你也受到影響半分,脫褲子放屁的事情,還是少做爲佳。
害人害己啊,所以我倒是能猜到那位楊貢箴爲什麼會這樣了,可能,他心虛也就心虛在這裡。
揚貢名握着鐵釘蹲在門口,百思不得其解,也越想越鬱悶,那強子倒是纏着我,問我到底是怎麼知道的,我跟他說天機不可泄露,這事不能跟他說,害的強子這個漢子鬱悶了半天。
這會,王貴給揚貢名點了一顆煙,跟揚貢名說:“大哥,這事師父都給你解決了,你別愁了,師父有本事,你跟他說說,讓他跟你點一口龍穴寶地,把你家的先人埋葬進去,到時候你家在外面的兩個娃高中之後。肯定會過的好的。”
揚貢名聽了,就跟我說:“師父啊,你看咱們這片地能不能找到龍穴寶地啊?”
龍穴寶地有的是,但是就看有緣沒有緣了,我站起來,朝着外面看了一眼,這一片平原想找一口龍穴寶地也不難,難就難在不能長久。這種地方風水突變都是說不定的。
突然,我看着揚貢名家前面那片樹林邊上有一口窪地,因爲下雨,聚集了不少雨水,這個窪地倒不是水塘,而就是地勢窪,我又朝着北邊看了看,北邊有一個東西走向的水溝,溝上北面及南面有一望無際的平原,遠看北面有山,但是背面是個高丘,也不是山。
但是山高一尺爲護,水高一寸爲財。
我把揚貢名拉過來,指着前面長着兩顆楊柳樹的水窪地,我說:“在那水窪地修個墳,這個墳向口子山午向。艮方山高長房及第科甲;辰山朝來,主男女清秀,長房富貴,左水倒辛戌爲自正旺向,名爲三合連珠,生來自旺,玉帶纏身大富貴,房房發福。”
揚貢名聽了趕緊點頭,跟我說過幾天就去找先生動工挖墳,我跟揚貢名說這事別急,要記住,千萬不要把方向搞錯了,而且一定要用水泥把墳墓給修結實了,千萬不能漏水進去,否則水出巽巳爲衝破向上臨官,犯殺人大黃泉。立主敗絕並犯痰火血癥,先傷二房,次及別房。
揚貢名跟我說他都記下了,這事也就這麼定了,揚貢名冒着大雨出了門,大概是想盡快把事情給辦了。
揚貢名走了,家裡就剩下我們四個,看着大雨,王貴跟我說:“大兄弟有點門道啊。”
我說:“常在江湖飄,沒有一技傍身哪能活命?”
王貴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抽了口煙,我看着他這神情我就知道他心裡在嘀咕着呢,也在做鬥爭,他在想該不該相信我,從這點就能看出來這個王貴是個一等一的精細鬼。
等了天黑。王貴什麼都沒說,就進了裡屋睡覺去了,我知道他這是在磨我的性子,要是我熬不住,露了馬腳,他肯定就要動手了,所以我得不動聲色,我跟王紅也進屋去睡覺,這個強子倒是粘着我,讓我給他算命,我跟他說了一點,都是一些小門道,我說他有三個弟兄,有兩個早死,父母雙亡,強子就說都對。我又說他跟這個王貴親如父子,強子就說我神了,什麼都知道。
其實這都是面相上的本事,還有一些推測罷了,門裡人都會,說了一會我就睡了,因爲困了,我心裡有貨。當然不怕。
睡到了半夜,我覺得有點冷,突然,我感覺有一雙手在推我,我就回頭,一看是哪個小個子王貴,他跟我噓了一聲,讓我起來。我看着強子跟王紅都起來了,兩個人頭上戴着電燈跟曠工一樣。
我一看就知道,這個王貴要動手了,我看着外面的天,估摸在寅時左右,這個時候是人最懈怠的時候,也是最勞累的時候,就算墓地裡有人看着,也不會看的多緊,這個王貴真的是老行當。
我起牀之後,我們四個就帶着傢伙出門了,我一出門就看着二娃這個傻人手裡拎着手電,傻乎乎的對我笑,我心裡有些納悶,我問:“幹啥?帶個傻子去?玩啊?”
王貴跟我說:“大兄弟,這你就不懂了,這個傻子是村裡人都知道的,俺們都是外地人,在這地方眼生,你要是大半夜的到處跑,還是生人,人家怎麼想?所以咱們得帶個容易讓人相信的本地人。”
我聽着就來氣,這個王貴絕對不是這麼想的,吃臭這行是個秘密的活,絕對不會帶外人,就算二娃是個傻子也不會帶他去的,我知道王貴這狗日的心裡有詭計。
我也沒有多說,俺們幾個拎着籃子,裝作打漁的人,就出了門,這一路上那叫一個偏,我們走的特別快。二娃在後面都跟不上,一會就叫苦叫累,王貴聽他一哭,就拿出一塊糖給二娃,這麼一鬨,他就不哭不鬧了。
王紅走在泥地裡,抱怨着,跟我說:“狗日的。帶個累贅,還他孃的帶糖了,下雨天哄孩子呢這是。”
我聽着沒搭理王紅,我們趕緊走,半個小時就走了三十里地,我們老遠就看到了一盞亮燈,這地方是平原,一盞燈的光也照不了多遠,我們知道墳地有人在看着,王貴也沒有直接去樹林,而是從另外一條路繞過去的,從他對地形的瞭解,我知道他早就做好的調查。
走了一圈,繞過了樹林,我看到一口大溏,這口塘有十幾米寬。水面上的水泛着光,水渾濁的很,而且還散發着一股泥臭味,這口大溏應該就是鬼眼塘了。
王貴拉了拉我,問我:“大兄弟,咱們行裡四大門道,望聞問切,後面三個門道兄弟我講第二沒人敢講第一,但是就是這個望,我倒是沒丁點的本事,到了地方了,你給看看,這裡的風水要定了,咱們就動手。”
我聽着沒看王貴,而是看四處的風水,所謂的望聞問切只是吃臭的人對不同地方的墓葬文化所採用的一種破解手段。
跟北方洛陽、關中等地不同,南方許多地方土薄石多水位高,“洛陽鏟”無用武之地,當地盜墓賊“因地制宜”,經過長期不斷摸索總結,形成一套覓寶、識寶的方法和技巧。
歸納爲“望”、“聞”、“問”、“切”四字訣。
“望”是望氣看風水。老盜墓賊經驗豐富,又多擅長風水之術,故每到一處,必先察看地勢,看地面上封土已平毀的古墓坐落何處,只要是真正的風水寶地,一般都是大墓,墓中寶物必多,以風水術指導地面無標誌的墓址的確定,幾乎百發百中。
他帶我來了這個鬼眼塘,就說明他信了那個揚貢名的話,想要從那位老師父以前打的眼進去,但是他還要我看風水,要確保千真萬確,不得不說真的是個鬼精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