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聲的抓撓聲,讓我們三個頭皮發麻,突然,王紅從裡背後掏出一把鐵鏟,朝着棺材蓋一掀,閻六手裡握着砍刀,另外一隻手還握着一張符咒,裝神弄鬼的,他兩朝着我使了個眼色,我心領神會,朝着棺材蓋一踢,一腳就把棺材蓋給踢開了。
王紅吼了一聲,鐵鏟就砍了進去,但是我一看裡面的人,當下心裡一驚,朝着王紅就是一腳,給他踢了跟頭,王紅氣急敗壞站起來就罵我癟犢子。
我知道王紅心裡有氣,就說:“別介,你看看裡面是誰再說。”
王紅氣哄哄的朝着棺材裡一看,眼珠子都瞪直了,裡面居然是嚴莉。
王紅跟我還有閻六左顧右盼,一臉驚訝,問我倆:“咋回事?這娘們怎麼找也找不到,沒想到居然在這口棺材裡,真奇了。”
我跟閻六也奇怪着,棺材裡躺着的不是別人,正是嚴莉,我俯下身子看嚴莉,她眼圈深陷,口角發癟,像是極爲缺水而造成的乾枯,棺材兩邊都是指甲抓的痕跡,很深,我看着嚴莉的指甲,居然又長又硬,跟鐵釘似的。
我急忙把嚴莉的衣服給掀開,當時就驚了,居然一身白毛。
“野鬼生胎,棺材子。”
閻六驚呼了一句,我心裡也震撼了,因爲嚴莉已經死了,但是肚子卻很大,身子下面流的都是血,像是要生產一樣,我看着屍體,已經成了乾屍,而且長了白毛,這說明她是屍變的女屍。
但是這怎麼可能呢?我救嚴莉的時候,她還活着,之前我看嚴莉雖然氣色如鬼,但是絕對是個活人,怎麼可能現在就變成死人了呢,而且,居然還是死了幾個月的女屍。
閻六對我冷笑,幸災樂禍的罵我:“好你個胡三,助紂爲孽,這女屍之前必定是懷了屍胎,但是卻無法生產,你錯判鬼含,讓王紅這個癟犢子跟她圓房,借了童子雞的精氣給她,這下屍胎成活,今夜鬼月滿,屍胎降世,哈哈,你真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啊。”
我被閻六譏諷的臉紅耳赤的,我承認我上當了,看着嚴莉,回想之前在古墓裡救她的時候,她露出那鬼魅的笑容,原來,她那時候早就已經死了,那媚笑只是迷惑我而已,當時我也沒太在意,居然就被這頭女屍給迷惑了,還認爲她是人呢。
我從閻六手裡拽來柴刀,朝着嚴莉就要砍,這具女屍不能留,屍胎降世,必然成爲混世魔王,禍害人間,歷史上一共只有兩次這個例子,第一次屍胎成活是在唐朝的時候,人屠百萬黃巢鬼,至今禍害留人間,傳說黃巢就是一具屍胎長成的人,當時他傭兵禍亂,殺了上百萬的人。
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這具屍體把屍胎生出來,但是我的刀剛砍下去,嚴莉的嘴巴猛然張開,一口紅霧噴到了我的臉上,我頓時咳嗽了起來。
閻六把我一推,對我說:“是屍氣,快吃下去。”
我感覺閻六朝着我嘴裡塞了東西,知道是救心丸,我一口給吞了下去,我捂着鼻子,離棺材遠遠的,他們倆也不敢離棺材太近。
我看着閻六,問他:“有什麼辦法弄死她?這東西可不能留。”
閻六捏着自己的獨尾巴鬍子,眼睛骨碌骨碌的轉,但是沒等他搭話,我們就聽到了聲響,棺材裡面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我趕緊捂上耳朵,這哭聲跟鬼哭沒什麼兩樣。
王紅也瞪着我,罵道:“媽的,老子咋說呢牀上跟她媽一具屍體一樣,感情他奶奶的就是個女屍啊,胡三,你個王八蛋,你差點害死老子,你給我等着。”
我聽着王紅的話,就很生氣,我不也是被騙了嗎?這具女屍不普通,我懷疑她根本就不是嚴莉,那個笑容也不是嚴莉的笑容,更像是那口棺材裡被老鼠啃掉的女屍的笑容。
我這麼一想,心裡頓時恍然大悟,他孃的“借屍還魂”。
我一拍腦門子,這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那嚴莉被五通鬼給抓去了,怎麼可能還有命,必定是死翹翹的,沒想到居然被那棺材裡的死屍給利用了。
“嗚哇,嗚哇!”
“啊!”
棺材裡面傳來嚴莉哭喊的鬼叫,我們三個都不敢靠近,我算着時辰,馬上就要到子時了,在不收拾她就來不及了,突然,我聽到棺材裡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叫,我們三個都傻眼了。
“糟了,鬼胎降世了。”
我心亂如麻,這件事是我惹出來的,就算我死,我也必須把屍胎給弄死,我從地上撿起柴刀,一下子就撲了過去,突然,我看到棺材裡的嚴莉枯瘦如柴,之前的皮肉又深陷三分,眼窩子都癟了下去。
她聚集天地精華男兒精氣才生下屍胎,身體必然消耗極大,突然,我的眼睛有些疲勞,怎麼都睜不開,我心中着急,但是眼皮子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我急忙咬破自己的舌尖,猛然睜開了眼睛,但是我傻眼了,居然看到了一個極爲妖豔的女人,這個女人穿着像是蒙古人的服裝,帶着氈帽,美的不像話,像是老滿洲的格格一樣。
我知道這是幻覺,我想醒過來,但是怎麼都睜不開眼睛,這個女人朝着我走過來,美美的笑着,但是爲何我這麼恐懼,這個女人身邊站着兩個女人,身穿紅袍,像是要出嫁的丫鬟一樣,有一個女人我居然認識,就是棺材裡面的那個女人。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我聽到這女的嘴裡說着一些古怪的話,放她出去?哼,爺爺現在要了你的命,我猛然舉起柴刀朝着那個女人砍了過去,我一刀把那個女人給劈成了兩半。
“啊!”
我渾身一抖,發現四周光線很暗淡,閻六跟王紅都不見了,我陡然一驚,這他孃的咋回事?我朝着棺材裡一看,裡面的人已經不見了,當下我便知道這裡面的東西逃走了。
我二話不說趕緊去追,用柴刀爬上坑洞,照原路返回,爬了上去,外面月亮大入圓盤,而且還散發着血色,我罵了一句晦氣,鬼月還瀰漫血氣,那妖女必然要興風作浪。
這件事很怪,跟之前神婆家死的女兒有關係,我以爲那件事已經結束了,但是沒想到卻只是剛剛開始而已,之前神婆被白仙上身,說是有妖人作祟,我以爲妖人就是那個老婆子,但是從之前的幻覺來看,這個妖人應該是那具女屍。
我跑進院子裡,突然停下了腳步,院子裡有股霧氣濛濛的感覺,嚴光家裡點着紅色的燈籠,堂屋裡面的祭臺上兩根大紅色的蠟燭,給我一種詭異的氣氛。
“眸”
我聽到屋子裡傳來了牛的叫聲,我急忙跑了過去,一進堂屋,就聞到了血氣,我拉開嚴莉屋子的門簾,看到屋子裡居然有一頭紅蛇纏繞着老牛,老牛瀕死,連掙扎的力氣都沒了,又是這頭紅蟒,我見了之後,二話不說,朝着紅蟒就砍。
紅蟒見我砍了過來,身子猛然一鬆,朝着炕上一鑽,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我急忙把炕上的褥子給掀開,居然有個大洞,這個洞不用想也知道通往哪裡。
“眸!”
老牛又哀嚎了一聲,我蹲下來看了一眼,老牛的眼淚嘩嘩的流,我心裡有些不忍,這頭老牛對嚴家有感情啊,跟了嚴家三十多年,也算是通人性了,如今他主人家斷子絕孫,所有人都死了,都是那兩頭蟒蛇鬧的怪。
老牛掙扎着爬起來,頭上的釘子留下的傷口還在冒血,突然,它朝着牆壁上一撞,居然一頭撞死了,轟隆一聲倒在地上,我有些不解,這頭老牛好端端的居然自己尋死?
我看着釘入它腦子裡的釘子,實在想不通,但是突然腦子靈光一閃,隨即便知道老牛爲什麼要尋死了,我知道了它的意思,於是便忍着痛,把它的皮給剝下來。
說來也怪,老牛的皮特別好剝,我一刀下去,左右開弓,一張整牛皮就給剝下來了。我把牛皮披在身上,然後走了出去,一眼就看到了兩個人站在院子裡,正是嚴光跟他媳婦。
兩人見了我,臉色笑眯眯的,拿着一籃子桃子給我,嚴光對我說:“大仙,吃個桃消消暑氣。”
我看着籃子裡的桃子,分明就是石頭,我又看了看這兩人,兩人舌頭分叉,整個人像是一張皮一樣在空中飄着,我冷笑了一聲罵道:“以爲有了點道行就能在本大仙面前糊弄世人嗎?現身吧。”
說完我從百寶袋裡掏出一把雄黃,朝着兩人一撒,兩人驚恐連連,臉上的表情再也不是那等子皮笑肉不笑的了,而是瘋狂的抓撓着自己的臉,看着朝着兩人的腦袋就是一刀,直接把他們的腦袋給劈開了。
我想象着一刀把這兩個東西給結果了,但是這一刀下去,我才知道我有點天真。
月色下,院子靜的出奇,就看着兩個沒有腦袋的屍體居然跑了起來,朝着大門外面就跑,就連我看着,都覺得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