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塗之外,有很多人在看着發生了什麼,他們只是看着,然後凝聚慘淡的目光。
武三通坐在步攆裡,最終是微笑了起來。
長老,誰贏了?青龍堂主歐陽勝問。
孫德祿贏了,但是他卻消失了。武三通說,這場曠世的戰鬥只有十息,因爲力量實在過於強大,有很多人都無法觀看,若是強行觀看就只有死的下場。
那現在當塗應該無主,我們是不是要殺進去,奪回我們失去的東西?歐陽勝說他的斷臂還隱隱作痛。
不,孫德祿不在,但是那頭老狗還在,你雖然叫歐陽勝,但是你覺得你能勝的了他嗎?武三通說。
歐陽勝聽了之後微微顫抖,便不再說話,老狗的威名讓他心有餘悸。
茹雪看着消失的光,心裡被震撼,南山的風光果然猶如神輝,或許他已經超神,否則又如何能打敗相柳呢?那種霸道如何而來,是絕對的強大,茹雪心境在波動似乎又領略到了新的東西。
白君莫站在大樓頂端,看着夜幕下漸漸消失的餘光,臉上興奮的開始變了形,展現出他邪惡的一面。
真的很強大,這種力量讓所有人羨慕,而我們努力追求製造無數的陰謀也只能被他的神輝所淹沒,在絕對強大面前,一切陰謀都無所遁形,可惜~他不在了。毛天寶說。
我很嫉妒,但是不羨慕,因爲我知道終究會有一天,我也能成爲如此強大的人,而且只會比他更強大。白君莫說,隨而便離開頂樓。
毛天寶冷笑,無知的小子,你是永遠也不可能到達那個地步,因爲你很有可能在此之前就死在我的手裡了。
當塗孫莊。
宅堂裡坐了很多人,所有人都沉默不語。
卓別離的胸口又撕裂了,開始流血,他咳嗽着,即便擁有金剛罩,鐵打的身體,但是還是敵不過背後的暗劍,戰鬥很快,他們都使出了全力,張朝天也是如此,別看他只寫了四個字,但是那四個字是臨摹上天的規則,耗費了他所有的力氣,否則也不可能定住相柳十息的時間,讓卓別離差點就殺了他。
本來都不用孫德祿出手這件事就能完成的,但是賴良才最終還是背叛了,再一次的,讓這件事變成了悲劇。
賴川東無解,看着父親的屍體,他總是覺得父親是個正義的人,爲了母親可以拋棄一切,這樣的男人應該壞不到那去,但是最終他卻害死了所有人,他一言不發的沉默最可惡,讓人不知道他到底是後悔還是無悔,但是無論怎麼樣,他都不會在獲得原諒了。
慧眼的眼睛被黑霧矇住,無數淫邪慾望在他身心上演,他的四十二手眼也受到了污濁的侵染,臉上的表情時刻變化着,他在忍,在念,在怨,或許下一刻便會入魔。
孫孝沉默不語,腦海裡一片空白,他不記得發生了什麼,只有那夜裡還有今夜裡的恐懼,爲什麼會這樣。
今夜裡最讓人失望的不是賴良才的背叛,也不是孫德祿去了另外一個世界,更不是相柳跑了,而是你,孫孝,你當時像一個被嚇着的孩子,驚恐的想要躲到你父親的背後,但是你父親不在了啊,你又能躲到哪裡去呢?最終你被嚇哭了,這一身你都將留下陰影。張朝天淡淡的說。
孫孝不語,腦中一片空白。
從小,慧眼就很聰明,也很果決,更比你們任何人都有成佛的心,所以他最先到,不論那個人有多強大,首先他就是去戰鬥,不管那個人如何強大,他都有一顆不畏的心,而川東雖然不學無術,但是別猶如疾風一樣,只管向前,只管向前,即便是去送死,他也不會後退,而你~張朝天激動的說,說完因爲牽動體內的氣而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孫孝低下頭無法言語,腦中一片空白。
而你,居然嚇的連動都不敢動~張朝天說着,他已經無力在去嘲笑他什麼了。
我父親死了嗎?孫孝問,這是他最關心的,因爲那個後背只要自己躲在他的身後就永遠是安全的,但是孫孝有些惶惶不安,他覺得自己可能在也不能躲在那顆大樹下面了。
沒有死,只是去了另外一個世界,這四年來,你堅強果敢,是因爲你覺得那個背影還會回來,所以你還有依靠,但是現在他徹徹底底的離開了,所以守護你的大樹倒下了,只剩下你這顆小樹苗,你若是經不起風雨,你就要被摧殘。張朝天說。
孫孝不理解死了跟去另外一個世界是不是同一個意思,但是他知道,自己在也沒有那顆大樹,那個背影,只剩下自己。
你不是聰明的,也不是堅強的,你一出生就不能修行,是你父親很執着的用藥物打通了你的關竅,你父親也沒有把希望寄託與你的身上,小時候慧眼用一年就能完成的修行,你要用十年,現在他用一年就能完成的修行,估計你要用一輩子,因爲這次的陰影,將會徹底擊垮你,若是你稍微膽子大一些,你都不會留下這個恐怖的陰影,可惜。張朝天說。
孫孝看着張朝天,心裡無限悲傷,像一個小姑娘一樣,這個時候他想得到安慰,一個懷抱,甚至一句安慰的話,而不是這樣刀子一樣收刮自己內心懦弱的挖苦。
我會保護你的,我也會把他抓回來,用最歹毒的劍法割掉他每一片肉。賴川東說。
孫孝站了起來,苦笑,或許自己真的不如賴川東,他殺了他的父親,居然連一句痛苦的話都沒有。
寂寞的背影越來越遠,猶如寒冬一樣。
我不知道我留在這裡還能不能得到安全的保護。柳含煙看到孫孝慘淡的臉說。
孫孝看着柳含煙,他再也無法那樣堅定的給出回答,因爲父親已經不在了,那顆能夠遮擋所有風雨的大樹徹徹底底的不在了,只剩下他自己,他無法保護一切,這是他非常清楚的。
你就像一隻鬥敗的公雞,不,你就像是一隻不能打鳴的公雞,永遠蔫巴巴的,或許我本來就不應該把希望寄託於你,不對,我也永遠沒有把希望寄託與你,只是寄託與孫莊罷了。柳含煙說,隨而轉身,最終她知道自己的選擇錯了。
孫孝慘淡的回到自己的臥房,上牀,將自己蒙在被子裡,像那夜之後,一個人躲在被子裡享受黑暗給自己帶來的平靜,一個人顫抖哭泣~
爺爺~爺爺~直江信仁將自己父親扶到一處安全的角落裡,臉上寫滿了驚恐。
爲什麼要逃走,你這個懦夫,到底什麼樣的磨難才能讓你成長起來,你的劍是用來戰鬥而不是逃走的~咳咳~直江九太郎咳嗽着說。
父親,活着纔有希望~直江信仁說着,臉上露出了慘淡。
上天啊,如果可以,我願意用我的生命給我這個不成器的孫子一顆堅強的心,讓他飽受磨礪而成爲一個真正的武士。直江九太郎痛心的說。
如你所願~一道厚重的聲音從空中傳來,一道黃色的煙霧滾滾而來,直江信仁急忙出劍,但是那狂風之中伸出一隻手來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整個人都被拎了起來,在他的眼裡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懦弱的人罷了,毫無抵抗之力。
你~你是~直江信仁看着那黃風中的人,突然只見他背後九顆蠕動的脖子不停的生長,不停的生長,赫然成爲了九顆巨大的腦袋,那腦袋猶如巨蛇一樣,不停的張口吐信~
天照大神~呃~直江信仁驚恐的說着。
做一筆交易,獻上你的靈魂,我就成全你~相柳說着,現在他傷的太重,必須尋找到靈魂,越強大的靈魂越能修復他的創傷,所以他急需靈魂。
好,我願意獻上我的靈魂,我要我的孫子磨礪他的內心,成爲最強大的武士,無堅不摧,再也不會懦弱~直江九太郎哀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