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長大……”
每個孩子都曾經有過這樣的想法,孩子的話語大人聽不懂,她們的眼中的世界色彩繽紛,和現實的成人完全不同。
牀下總藏着嚇人的妖魔,天黑黑狼外婆就出來了,蜻蜓和白兔的故事明日還要繼續,偷偷摸摸閉上眼的話,住在靴子裡的小精靈會幫忙完成那煩人的功課,報酬只是一點都不好喝的蔬菜汁。
在她們的眼中,世界末日什麼的只是大人的話題,今晚的午飯是討厭的芹菜,隔壁家的瑪麗又買了一個布娃娃,鐵匠鋪的小黑很討人厭又被他爸爸揍了,這些孩子們世界的“要事”,纔是最重要的議題。
但孩子始終成長成大人,當他們成爲父母的時候,他們又會把童年聽說的螞蚱和倉鼠的愛情故事當做笑話,隨手把過往的泥人和玩偶丟到儲藏室中。
童年往往是美好的,但人是註定要長大的,過往放在寶貝盒子裡面的珍寶,最終甚至會被自己看做佔據儲存位置的垃圾。
但有人,是註定是沒有童年的,比如說艾米拉米蘭。
“想要玩伴……”
最瘋狂的人格只是源自孤寂的心,當發現周遭的大人全部都是骯髒的念頭和慾望,連小夥伴們都是大人派出來爭奪利益的牽線木偶的時候,小公主封閉了自己內心,拒絕了成長。
“拒絕,拒絕,拒絕,拒絕!”
厭惡成年的少女給自己的心房豎起了厚重的城牆防護。孤單而執着的獨自生活在自己的要塞領域之中。若是有人執意靠近。帶着劇毒的荊棘會瞬間奪取他的生命,是的,從一開始,她纔是那個童話中的睡美人,那個用沉睡來度過漫長歲月的公主殿下。
一切源於靈魂,魔法是靈魂的體現,孩子的幻想是最殘酷和夢幻的,當歲月過去。小小的公主化身魔女重返人間,童話夢境一般的夢幻之森,就是艾米拉的心境世界和家園,卻也泄露她的本質。
在最純粹的巧合之下,艾米拉的肉身化作了自己的童話王國,作爲造物主的她有了心想事成的神蹟,然後一切就這麼發生了。
“想要家人……”
過往的執念讓她厭惡複雜的人類,單純的植物纔是她願意打開內心的摯友,而沒有智慧的植物又太過單純,無法交流依舊緩解不了那源自心底的寥寂。於是,木靈一族就此誕生了。
“男人不值得信任。成年人也不值得信任……”
養母和自己的遭遇(都是羅蘭的錯!)是最好的註解,再加上由於天賦能力,男性那齷蹉的慾望簡直就擺在艾米拉麪前,她一直覺得男人死光光比較好,至於女人……友善和尊敬的面具被撕開的話,女性的善妒更是讓她不安。
一直讓羅蘭想不通的,是魔女艾米拉居然對小孩子很不錯,尤其是小女孩,但現在看來,大概是隻有小女孩會不抱有邪念了,至於小男孩?一想到對方最終會成長成羅蘭那樣的臭男人,艾米拉就很有點把其餵食人花的衝動。
造物主就是這麼任性,但她駕馭了這個位面的根源後,就有了把自己的奇思妙想化作現實的能力,於是,由於艾米拉的選擇,這個種族的真實摸樣就是羅莎那樣的少女了。
那龐大的植物巨人和三米多高的樹人,只是被她們操控的強化外殼,真正的身體埋藏在龐大的軀幹之中,全員少女……幼女的種族讓人匪夷所思,這片森林卻也在未來成了某些人心目中的聖地。
當我接觸到那片湖泊的時候,無數的記憶和幻想涌入了腦中,而一個溫柔的嗓音在腦海中迴盪,那是造物主對這片天地和子民的祝福,話語中的溫柔和母性讓人發自本能感覺到溫暖和舒適。
“孩子們,我第一個禮物是美德謙虛(hu迷lity),謙虛纔有進步,瞭解自己的不足,纔有補全的一天。孩子們,作爲謙虛的獎賞,我賜予你們學習其他生命優點的智慧,並吸收模仿其他生命特有技藝讓自身進化的力量。”
祝福的光輝在林地上空迴盪,在母親的祝福之下,每一爲木靈都有了高速學習的天賦能力。
“孩子們,我第二個禮物是美德慷慨(cha日ty),甘甜的果實分享之後會更加甘甜。而作爲學會慷慨的獎賞,我將賜予你們心理想通的能力,在我的庇護下,沒有人能夠隔絕你們之間的心靈之鏈。而森林將成爲你們最值得信任的盟友。”
對於木靈來說,言語是沒有必要的,她們繼承了艾米拉的部分溝通異能,和同族、植物的交流僅評心意就足以。
“孩子們,我第三個禮物是美德貞潔(pu日ty),純潔的少女並不需要成年的污染,純粹的愛情並不需要肉慾的玷污,美好的愛情是最甘甜的糖果。而作爲學會貞潔的獎賞,我將賜予你們永遠保持幼年的任性,而若你們真的被愛情魔咒所捕獲,打算留下純潔愛情的果實,也能夠拋棄無趣的兩性關係,以森之後裔的獨特方式誕生後代。”
這個,無法評價……大概是某人的潔癖吧,之後光是研究木靈的繁殖方式,就出現了無數本著作。
“孩子們,我第四個禮物是美德寬容(kindness),請學會體悟他人的艱辛和不易,盲目的紛爭只會引來更多的麻煩,平和的心態會讓你們成爲真正的勝利者。而作爲學會寬容的獎賞,我將賜予你們不滅者的幸運,沒有人能夠從我手中奪走你們的靈魂,只要在我的庇護之下,死亡只是短暫的休眠。”
和亡靈的戰爭已經證明了這一點,在這片森林之中,她們就是真正的不死之軀。
木靈的進化之謎被揭曉。七美德是艾米拉的靈魂之路。而源自七美德的祝福讓她的孩子們短短時間內就進化到這種地步。
但此時的艾米拉也只能完成四個祝福。剩下的“節制”、”勤勉”、“耐心”她並沒有能力完成,否則木靈一族就已經成爲真正獨立完整的種族了,而不用困守與這片天地了。
沒有母親不期待自己的孩子是個善良健康的好孩子,艾米拉敞開的心靈化作了造物主最美好的祝福,木靈們按照母親的意願成長到這個地步,那召喚我前來的目的,大概也是在本能的向我需求幫助吧。
“……看來,這次要虧大了。”
輕輕撫摸睡美人的面龐。柔滑的皮膚柔軟異常,眼角居然還帶着淚花,往日瘋狂的魔女那柔弱的摸樣讓人不知不覺居然心生憐愛。
在她的睡牀旁盤腿坐下,閉上眼睛,也向這片世界敞開自己的心靈。
從那剛剛獲得的幻想中我就得知了我能夠做些什麼,現在,我將繼續艾米拉未完成的種族祝福,讓這個新生的種族脫離母體的供養,真正獨立的存在於世,甚至能夠在不久的未來在各個位面遨遊旅行。
“節制?勤勉?耐心?抱歉了。我一個都沒有,艾米拉。你若是願意的話,我將用自己的方式給予那些孩子們我的祝福。對孩子僅僅只是溺愛也不行的,你的教育方式顯然太過偏激,太過純潔的造物反而會很容易夭折”
湖泊散發出點點熒光,正在聯通的世界意志化作根源之光,在獲得了造物之力的權限後,在獲得認同的回答之後,我給出了自己的“祝福”,或許,應該叫做詛咒更合適吧。
“節制(temperance)的祝福?抱歉,我這裡只有名叫暴食(g露ttony)的詛咒,但請不要忽視進食對於成長的幫助,健壯的軀體是一切的基石。孩子們,當你們收下我的禮物,擁有無盡食慾的你們,將擁有紮根於大地,索取大地的奶水,並通過吞噬其他生物、非生物,痊癒損害和再度進化的特權。”
當這根源之光閃爍之時,在進化之路再進一步的木靈們都變的強壯了少許,而的背部多出數條根鬚和尾巴,那是爲紮根大地而準備的,她們醜陋的強化外殼更是多出了數十根觸鬚,從此之後,若一個木靈受傷過重,她可以紮根大地,迅速回復己身,至於那附帶的吞噬能力,卻在不久的未來被視作了一種只允許用來保命的禁忌殺招。
“勤勉(diligence)的祝福?呵,我這裡只有名叫懶惰(sloth)的詛咒,勤勉聽起來不錯,但過於熱心的進入別人的生活,也會造成他人的困擾。不要讓他人攪亂你們的節奏,甘守懶惰吧,習慣冷漠的你們並不需要他人的認可,你們的意志將堅如磐石,沒有幻想能夠阻礙你們自我完善的本心,心智將堅如鋼鐵,僅僅只有隻身也能活得永遠。”
當本源之光再次閃爍後,木靈們的雙眸中閃爍着銀光,從此,她們將成爲幻術師和心理類能力的天敵,沉默、恐懼、震撼之類的心靈魔法將被其無視。
“耐心(patience)的祝福?哼,所有的美德我最恥笑的就是這個了,僅僅只是忍耐也算是美德嗎?我贈送你們的,是名爲憤怒(h)的詛咒。看的不爽的爲什麼要能耐,對不義者的能耐只是一種縱容,這個時候,就應該狠狠的一拳打上去!收下我的禮物吧,這可是源自暴怒之犬的祝福。”
本源之光再度閃爍之後,木靈們獲得憑藉情緒強化自我的力量,外殼武裝上也長出了用於衝撞的尖刺,從此,突然超水平爆發成了木靈一族的專利,而那源自大地的蠻力再再度增幅後,沒有生命願意和這些看似軟弱的小個子貼身肉搏。
“對了,也是時候給你們起個名字如何……就叫木靈如何。樹木的木,萬物之靈的靈。”
當七件“祝福”齊全了後,當“真名”被確定後,“木靈”這造物終於被完全完成了,剛纔還光輝矚目的夢幻森林卻突然黯淡起來,她的孩子們到了休眠長身體的的時候,所以,她入夜了。
“謝謝您,吾族的父親。”
“等下!別這麼叫我,喂喂喂,別睡,話說清楚,會死人的啊!”
但我的話語卻沒有得到回答,包括三美德之內的木靈們全部被森林突然伸出的根鬚纏繞成團,然後緩緩拖入地下,魔化森林和它的住民一同陷入休眠,她們將在那裡完成最終的銳變。
而對於我來說,工作還沒有完成,應該說,最麻煩的纔剛剛開始。
艾米拉敞開心靈這些小傢伙成長,但她顯然缺乏戰爭有關的鬥爭經驗,自己的靈魂也陷入沉睡之中,只能讓木靈們在戰鬥中順着本能逐漸成長,但這顯然有些遲緩,而且戰鬥方式還過依靠本能,若不是擁有不死之身,且對手缺乏高階戰力,恐怕已經早就被亡靈大軍攻陷了。
但不死之身可不是無敵的,這個位面針對不死者的咒法和道具數以百計。
我已經看到了兩位老熟人,雖然當年我一直壓着他們一頭,但都是千百年積累的亡靈大君,論輩分還是我前輩,名義上他們都還是我的合作者,實力自然也不會差了,實力不低,加上所知道的的亡靈秘法無以計數,我們的對手並不好對付。
但我是誰?前亡靈大帝啊,論起對亡靈兵種、亡靈系強者的理解,我絕對不相信這個世界有超過我的,既然艾米拉已經敞開自己的經驗讓這些孩子成長,我也不會小氣。
現在所要做的,只是放開心靈,通過木靈的心理鏈接,分享過往的戰鬥經驗,並對其進化提出干涉和建議,或是單純的提高戰鬥力,或是對亡靈軍團進行鍼對性改革,雖然木靈們短時間內再度進化不現實,但森林地理防線、魔化植物、木靈的強化外殼,戰鬥方式和思想的革新,都還很有進步的空間。
“……你們真是厚道啊,既然所有樹木的根鬚都是你們這邊的,突然形成的絆腳索爲什麼沒有,還有,別把重點設施和居所放在地面,太不安全了,小心大範圍魔法和刺客,寬廣的地下多好。”
“來,既然對方是亡靈,跟我信仰聖光吧。放心吧,不需要真信,讓我來教你怎麼糊弄那個神力服務器。來,首先就學如何一邊讚美聖光一邊咒罵聖光之神吧,”
“要小心骨龍的腐蝕型吐息,那簡直是植物的天敵,所以,我們要準備一張專門用來捕龍的網。它們雖然龐大,但實際上對自己的身體操控遠弱於活着的龍,感知力差到爆,我們完全可以用陷阱對付這些睜眼瞎。”
艾米拉這個資料庫中關於戰爭的情報太少,我這邊可是多了去,很快,即使在沉睡中,獲得了戰鬥經驗和資料的木靈們也開始提出新的建議和方案,於是,在夜幕之中,整座森林也開始了自己的進化之旅。
恐怕,等亡靈再次來到這裡的時候,面對已經徹底面目全非的對手,他們會有一個驚喜的。
而當我做完這一切,也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已經覆蓋滿樹葉和藤蔓的身軀,或許那些傻孩子以爲這樣就可以避免感冒。
似乎做了一個好夢,不知不覺之中,依舊還在沉睡的睡美人嘴角中帶出u一抹微笑。
“……要成爲完整的位面意志的話,還需要足夠的祭品和靈魂補充,所以現在依舊無法甦醒嗎?好吧,看來很快那些祭品就會自動送上門。”
地平線那端,黑漆漆的軍團正在集結,稍作估測,當兵力集結到一定程度,新的一場戰爭就會在黎明前爆發。
“安心睡吧,看着這些小東西的份上,我會替你準備足夠多的祭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