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時代都有着屬於自己的烙印,那是不以個人的看法而決定的客觀事實,在中世紀的封建時代鼓吹資產階級革命等於作死,若是鼓吹社會主義的人人平等,那就是找死了。
而在艾希,封建分封制度和城邦之所以如此根深蒂固,最核心的問題,還是在於殘酷的自然環境,弱者需要依靠強者而生。
野外兇悍的魔獸叢生,他們始終處於殘酷的自然循環之中,若居住在野外,也就等於把自己放入了那食物鏈循環之中,而大部分情況下,普通的人類都只有可能成爲食物。
一羣普通的野狼就可以叼走一家六口,而成羣的野狼大概也抵不過一隻冬狼魔獸,而成羣的冬狼也不過是霜巨人的家畜,當凜冬將至的時候,白龍們普遍喜愛霜巨人存儲的過多糧草和溫暖的洞穴,順道也會把凍在冰塊的原主當做備用口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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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社會現實會是改變的,有時候變得更好,有時候變得更差,雖然人力有其極限,但有的人卻可以一點一滴的改變這個世界。
聽起來很矛盾?某個世界中,達爾文、布魯諾等“科學家”的發現、發明,不也逐步宣告了愚昧的時代走向尾聲,而魔導技術的誕生,元素使用者、律法之力的普及化,不也正在逐漸消弱強者和弱者的差距,而聖光神權的倒下,從另外一個意義上也宣告了天賦王權的末路。
好吧,大概已經有人看出來,這一系列改變都和某人有點關係,他的確下了一盤大棋。
“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說。時候到了,該來的就會來,時候不到就呼喊‘它來了,所有的王冠即將落下凡間’的傻貨。只會被歷史的車輪把自己碾的碎碎的。”
一直以來,某人就是這麼只做不說,他知道有些事只能順其自然,他這輩子都沒有高呼口號,成爲諸王死敵的打算,畢竟在這個封建王權時代,那簡直等於自絕於世人。
某人只是期望。灑下一些種子,在自己身死之後,那不斷提升的生產力和社會潮流,會把世界變得再好一點。
但至少現在,這個世界的改變依舊乏善可陳,該有的麻煩卻一樣不會少。
“強盜?這個季節。怎麼會有強盜?這可是官道。”
恐怕,得知這個消息最驚訝的,還是來自北地的三人組合。
“…….或許換個說法更好理解,叛軍,斯坦利侯爵的叛軍。前幾天才聽到的消息,他們又開打了。”
曾經是傭兵的老巴頓如今又是酒吧老闆,這樣的消息他怎麼會不知道。
“這個時候反叛?這可是聖戰之中!牽扯到整個種族的正義之戰。”
初來乍到薩沙公國的瑪麗很是驚詫。但從她的發言來看,她知道的東西大概也就是書面的那些資料。
“據說,侯爵是個魔鬼信徒,他的軍旗上就有吞吃骷髏頭的邪惡蛇頭標記。聖堂教會的大老爺們早就把其裁斷成異端,但他們可沒有餘力討伐這麼遠的敵人。”
石像鬼的視野遠超普通的斥候,情報稍微彙總一下,就可以得到了一些讓人無奈的新消息,而在和幾個領頭人分享了情報之後。爭執和議論在馬車車廂中不斷上演。
“這次插手的是魔鬼嗎?這次不可能是我們的友軍了。”
這樣的事情這幾年發生的不少,人類並不是多麼堅強的物種,尤其是那些僅僅由於血脈就身居高位的臃懶貴族,他們的慾望不少,想長生不死,想獲得更強的力量,想獲得更高的地位。“魔鬼的誘惑”、“惡魔大的低語”放在過去只是比喻,而如今卻是實實在在的威脅了。
異位面的入侵者需要據點,需要祭品,需要足夠的靈魂。尤其是下位面的深淵主宰消失之後,不少大領主都愛上了這千載難逢的狂歡節,惡魔崇拜者、邪教徒的活躍程度至少是十年前的百倍以上,而通過獻祭獲得的青春、力量讓更多的“人”走上的這看似捷徑的不歸路。
薩沙公國的實力貴族斯坦利侯爵在不久前舉起了叛旗,不管其背後是不是真的有魔鬼存在,還是僅僅用來恐嚇自己那些膽小的手下跟着自己幹,他在自己的軍旗上描繪上了魔鬼的標記,顯然就沒有再把自己當做普通人類陣營和薩沙手下的臣子。
自然,公國就派出了以大公長子爲手的討伐軍,召集了幾個大貴族打了過去,這好像還是去年冬天的事情,雙方已經打了大大小小十幾場中小型會戰,一直沒有分出勝負。
而這本來與我們關係不大,畢竟主戰場都是大領主的地盤,和我們還很有一點距離,而只要有戰爭,就肯定會有敗軍和逃兵,這些傢伙的危害甚至還在普通的盜匪之上。
這些敗軍之將和逃兵若逃回自己的故鄉,多半是直接絞死的下場,若是叛軍方的逃兵的話,身上還會多出幾個通緝令,連一般的城市都不敢去。
這樣一羣半職業戰士,也是要吃飯的,在生存壓力面前,本來就是玩命之徒的他們下限基本沒有,最好養活自己的辦法,大概就只有去當盜匪,打劫過往的商隊了。
正常情況下,只有內戰結束,勝利者纔有餘力開始清剿那些逃兵,而如今內戰打了半年多都沒見分曉,離結束還早着了。
戰爭的規模不算大,參戰總數不到十萬人,在習慣了史詩戰爭的我面前,只能算是小打小鬧,但即使是這樣的小打小鬧也能夠造就成百上千的逃兵,而一個幾十個逃兵構成的盜匪團,就已經是小村落、小商隊的悲哀。
或許,這就是生在這個時代的悲哀,屬於凡人的悲哀。
“他們手上有幾十個普通人,應該是俘虜,不少人還受了傷。附近有什麼村落嗎?”
“…….地圖上有個叫蘭提村的,大概只有百來戶,幾十個職業軍人絕對拿的下。”
“附近的領主了?他沒有出兵剿匪?”
“好像就是一個捐錢換來的二代騎士,纔到任不久,手下只有幾十人的衛隊,未必來得及反應,就算反應了未必打的過。看來,他們中有本地人。”
作爲一個在附近混了快三十年的職業傭兵,準傳奇的溫斯頓對周圍領主的情況還是有所瞭解的,畢竟,這也是他這樣的“強大”傭兵最常見的僱主。
維護自己領地上的安全是每個領主的義務,其他領主若是代勞,簡直就相當於宣戰,而若是實力不濟卻必須出頭,僱傭一些值得信任的傭兵簡直是理所當然的。
而若不是已經接到了這個任務,頗有正義感的他肯定會自己跑去騎士領主那裡自薦,然後接下任務,帶着兄弟除掉這些危害鄉里的敗軍。
我點了點頭,溫斯頓的判斷合情合理,這些逃兵也不算蠢,柿子撿軟的捏,領主找最弱的挑釁,多半其中還有本地嚮導存在。
我讓石像鬼拔高望遠,在蘭提村的方向,的確可以隱隱約約的看到火光和黑煙,看來這些盜匪剛剛襲擊了村落,還在回家的路上。
而他們現在埋伏在我們必經之路的官道的山頭之上,恐怕也是從高處看到了我們的馬車,想順道再趕上一票。
豪華的車廂和拉車的白馬簡直是大貴族的象徵,那些步伐混亂、裝備參差不齊的戰士明顯是僱傭軍,加起來就是一塊上等的肥肉。
“我去吧,迅速解決好趕路,正好手上還差點骷髏兵和殭屍,作爲前職業軍人,他們應該不會讓我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