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掩妝,戒癮皇后 266. 266 我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你逼的 天天書吧
“朕當初給你留此物,只是留給你,換句話說,你只能用它來保自己的命,別人的,不行!”
最後幾字,他也是故意拖長了尾音,回得決絕崾。
末了,又揚了揚手中布角,問向易敏:“朕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要不要用它讓朕赦免你?”
易敏微微苦笑。
“謝皇上,不用!”
如果她是貪生怕死之人,當初陌籬殤讓她入宮來竊解藥,她就不會來了,她非常清楚,這次入宮只會有去無回躪。
如果她是貪生怕死之人,在被陌千羽當場抓住的時候,她就會將此截袍角拿出來了,告訴他她是阿梅。
她並不想這樣。
如果易敏在這個男人心中,是不堪、是欺騙,就如他所說,她沒有心,她的心裡只有陰謀、算計、欺騙,那麼,她希望,在他心裡,阿梅是美好的。
所以,她根本就沒有打算將這截布料拿出來。
她就想,讓阿梅永遠是阿梅吧,是那個讓他在沒有筆墨紙硯的情況下,在自己眼睛看不到的情況下,還願意撕了自己龍袍的袍角,撿了殘香來爲她留下一句承諾的人。
既然是爲了張碩纔拿出來的,如今保不住他的命,她就當她從來沒有這塊袍角。
顯然對她的回答很不滿意,陌千羽眸光一點一點斂起,深凝在她的臉上,薄脣緊緊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
胸口微微起伏。
良久。
“好,既然你執意如此,朕便成全你!”
陌千羽沉聲,聲音從牙縫中擠出。
話落,再次決絕轉身,揚袖:“繼續行刑!”
張碩皺眉,看向易敏:“姑娘何必如此?”
易敏淡然笑笑,沒有做聲,只從背後看着男人挺得筆直的清冷背影。
儈子手再次掄臂揚刀。
一切又回到原點。
衆人再次屏住了呼吸,韓嘯也再度蒙上了霓靈的眼。
“皇上今日如此,就不怕以後有朝一日自己會後悔嗎?”
一道清潤如風的男聲驟然劃破所有的靜謐和緊張,朗朗傳來。
陌千羽瞳孔一斂。
張碩跟易敏皆是心頭一撞。
所有人一震之後,紛紛循聲揚頭,包括舉着大刀的儈子手。
在東市門口一根掛布幡的桅杆上面,一抹身影迎風而立。
白衣黑髮,衣發翻飛,原本掛在桅杆上寫着“刑場”二字的布幡在他的腳下飄揚,背景是白雲藍天,就像是踏風而來的謫仙。
衆人一驚。
不少人認識此人。
緝臺臺主鳳影墨。
且不說他本就是風雲人物,在後幽早已名聲在外,更何況,前不久還直接攪黃了帝王的封后大典。
這次,又是?
心下疑惑,衆人又紛紛轉眸看向帝王。
帝王似乎很淡定。
雙手往身後一剪,帝王負手而立,雖同樣是揚着臉,看向高高站在桅杆上白袍獵獵的男人,卻是一身的傲氣和凜然。
“朕後悔什麼?”他朗聲開口,脣角一抹冷弧淺淺。
“後悔不該再次踐踏一顆真心!”
鳳影墨低醇的嗓音在風中散開。
陌千羽一震。
鳳影墨的聲音繼續:“曾經不是也有一份真心遭皇上踐踏,皇上追悔莫及嗎?微臣還以爲皇上不會再重蹈覆轍,卻是微臣高看了皇上,原來,皇上永遠不懂!”
陌千羽臉色一白。
易敏眼簾顫了顫,微微垂了眉目。
“你是在跟朕炫耀嗎?”
陌千羽眸底泛起寒意。
“微臣不敢!”桅杆上的身影衣袂飄飄,聲音透風而來。
“是嗎?”陌千羽冷嗤,聲音從喉嚨
深處出來:“朕看你敢得很!都有膽量前來,還有什麼是不敢說的?”
“前來那是因爲不想讓皇上失望,不然,皇上如此大費周章地佈下此局,微臣若是不入局,豈不是太不識時務了?”
陌千羽臉色越發變得難看。
鼻子裡冷哼了一聲,提高了音量道:“若真識時務,你便束手就擒吧!”
話音剛落的同時,眸光驟然一寒,凌厲掃向某處。
頃刻間,腳步聲便紛沓響起,禁衛們快速移動,將桅杆的下面包圍起來。
一排排弓箭手更像是憑空出現一般,忽然從圍觀的人羣中冒出來,拉滿了弦,鋒利的劍尖全部齊齊指向桅杆上面。
衆人大駭。
特別是韓嘯霓靈、張碩和易敏,更是臉色煞白。
原來,這個男人早已佈下了天羅地網,只等引君入甕。
而且,顯然鳳影墨站在了一個很不好的位置。
那麼高。
雖然下面包圍的禁衛鞭長莫及,可是對於弓箭手來說,無疑是目標正好。
因爲,完全不用擔心,會射到別人、傷了百姓,完全可以放開手腳大膽直射。
果然,陌千羽衣袖一揚,連讓對方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給。
萬箭齊發。
所有人大驚,有人甚至嚇得尖叫起來。
“鳳影墨!”
張碩同樣驚懼出聲。
閃着幽藍寒芒的羽箭如同雨點一般漫天而起,帶着風馳電掣的速度直直朝桅杆上的那抹身影飛去。
避,顯然來不及。
躲,也無處可躲。
四周無一絲障礙,下方是禁衛若干。
大家都忘了呼吸。
很多人甚至閉上了眼,不忍看那一場萬箭穿心的慘烈。
陌千羽脣角輕揚。
然,世事就是這樣難料,逆轉只在轉瞬之間。
明明那些羽箭全都射上了那抹身影,那抹身影卻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像是鏡花水月一般化爲虛無。
而與此同時,陌千羽卻是感覺到脖子上一涼,等他意識過來,一柄長劍已經橫在了他的項間。
他驚錯回頭。
頸脖輕擦過長劍鋒利的刃。
細細的刺痛傳來。
他赫然看到鳳影墨衣發翻飛站在他的後面。
場下一片sao動和驚呼聲,衆人還在那如同泡沫一般驟然消失的身影中回不過神。
直到有人驚叫:“護駕,護駕”,大家才轉眸看向陌千羽,這才震驚地發現,那抹桅杆上消失的身影竟然已經立在了刑臺之上,並拿長劍挾持了他們的帝王。
什麼情況?
這是什麼情況?
方纔他們很多人可是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這個男人是怎麼在那麼遠的桅杆上瞬間消失於無形,然後又突然出現在帝王邊上的?
大變活人?
可是,大變活人連個道具都沒有。
當然,還是有一些人看出來了。
帝王陌千羽就是。
他難以置信地開口:“你會幻術?”
所謂幻術,就是製造一些假象,譬如方纔桅杆上的那人就是假象,而真正的鳳影墨可能就在場上,或者場下。
假象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給真正的他創造了很好的動手機會。
只是,他從不記得他會這個本領。
鳳影墨脣角一勾:“剛學的,今日第一次用,看來還不錯。”
陌千羽的臉色早已變得很難看。
場下的禁衛和那些弓箭手各種蠢蠢欲動,卻又不敢貿然造次。
畢竟帝王就在鳳影墨的手上。
而且在那些弓箭手的四周圍觀的羣衆忽然一個一個從腰間拔出軟劍,團團在弓箭手們困住。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着這一切。
包括韓嘯霓靈、張碩易敏、刑部尚書、大理寺卿、御史臺主,更包括帝王陌千羽。
那些手持軟劍的羣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看就是普通老百姓,難怪潛伏隱藏得那麼好。
而看他們拿劍的姿勢,分明是經過專門的訓練。
陌千羽的臉色越發難看。
那些弓箭手也是慌了神。
對於弓箭手來說,近距離博弈是大忌,羽箭對長劍,根本就是死翹翹。
因爲這樣面對面的距離,羽箭根本發揮不了作用。
而徹底擊垮這些弓箭手心裡防線的,還是鳳影墨的一句話。
鳳影墨說:“忘了說,他們手中的那些軟劍都是千年玄鐵製成。”
千年玄鐵製成的兵器,削鐵如泥,更別說人的腦袋。
陌千羽臉上早已濃墨重彩,咬牙:“千年玄鐵煉造之術的秘方果然在你手中。”
鳳影墨不置可否。
陌千羽又冷哼:“就算你挾持了朕和朕的弓箭手,你們也逃不出去!”
他還有那麼多的禁衛。
將刑場周圍圍得水泄不通的禁衛。
垂目看了看橫在自己面前的長劍,難怪自己剛剛幾乎碰都沒碰到,就劃破了頸脖的肌膚。
原來是千年玄鐵劍。
“不如,我們做筆交易。”陌千羽驟然壓低了聲音。
“什麼交易?”鳳影墨也似乎表現出了興致。
“朕給你你身上所中之毒的解藥,你帶人離開!”
“我身上?”鳳影墨輕嗤,“我還以爲皇上要給歲回的解藥呢,我身上?難道皇上沒有發現我身上的毒早已解了嗎?”
陌千羽震驚。
不可能!
易敏根本就沒有拿到解藥,就已經被他擒住。
可是看鳳影墨氣色正常、器宇軒昂,的確又沒有一絲中毒之相。
“你怎麼解的?”陌千羽難以置信。
鳳影墨轉眸感激地看了一眼易敏,並未正面回答:“這個就不用皇上費心了。”
易敏眼簾顫了顫,垂眸,微微失神。
“那要不,朕放了易敏跟張碩,你帶人離開!”
解藥無用,陌千羽只得重新提交換條件。
這次總可以了吧?
畢竟鳳影墨就是爲了救這兩人而來。
好漢不吃眼前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他是帝王,今日先渡過危機再說,以後有的是機會再收拾這個男人。
他以爲鳳影墨絕對會答應,誰知鳳影墨卻是忽然問:“然後呢?”
“什麼然後?”
“然後皇上是不是再想什麼其他的方法、或者再利用什麼其他的手段,置我於死地?”
陌千羽沒想到被問中心事,一時竟是語塞。
鳳影墨就笑了。
他就知道。
就如那日他跟夜離說的,時至今日,無論有沒有夜離,無論夜離是在他的身邊,還是在他的身邊,這個男人,都定然要將他置於死地纔會罷休。
“陌千羽,你知不知道,我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你逼的?換一句話說,你有今天,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
他的確想要復仇,雖然他父親還活着,但是他娘卻再也回不來了,還有寧陽王府上上下下那麼多條人命。
但是,真兇不是還沒查出來嗎?
所以,他根本沒有打算這個時候動。
是陌千羽,是這個帝王,是他一次一次想讓他死,一次一次傷害他身邊的人來對付他,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逼他。
逼他不得不反。
忽然,陌千羽也笑了。
“什麼叫朕有今天?你以爲你今天贏定了嗎?鳳影墨,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或者說,你也太低估朕了。朕不是跟你說了嗎?看看場下的那些禁衛,還有周圍你看不到的隱衛,你以爲你逃得了?只要朕一聲令下,他們手持千年玄鐵劍又如何?”
“是嗎?”鳳影墨卻是不以爲然,略略挑眉,“皇上似乎忘了一件事,皇上自己還在我的手中呢,這難道不比多少禁衛隱衛都強?”
陌千羽臉色一白。
他何嘗不知道這一點,若不知道,他剛剛也不會跟他談條件。
只是,既然條件談不攏,他只得鎮定下來,不能自亂陣腳,並且想在氣勢上壓倒他。
畢竟,他纔是帝王。
而且,他說的也是事實。
的確今日爲了對付這個男人,他做了周密的安排,弓箭手、禁衛、隱衛派了大量的人。
失算就失算在這個男人會幻術上。
“另外,”鳳影墨的聲音再度響起,“既然皇上讓我看場下的禁衛,那麼我也請皇上看看遠處!”
遠處?
陌千羽一怔,揚目望去。
因爲站在高高的刑臺之上,所以視野也非常開闊。
依稀可以看到遠處的街道鬧市。
似乎還可以看到街道邊上林立的商鋪,以及商鋪所有二樓的窗戶都是洞開,每個窗口都有刺眼的光芒被折射過來。
是箭尖!
是羽箭的箭尖!
陌千羽呼吸一滯。
“所以,皇上莫要再說多少禁衛多少隱衛了,我的人也不少。”
男人略帶揶揄的聲音響在耳畔。
陌千羽身子一晃,一直強撐的心火也瞬間頹滅了乾淨。
“看來,朕當真低估了你!”
他知道他的厲害,一直知道。
他也知道,他在隱忍,他在厚積薄發,他在韜光養晦。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已經秘密將勢力發展到了這般強大。
場下衆人不知兩人說了些什麼,只知道兩人一直在對話。
然後,就看到他們雖然被長劍所威脅,卻一直毫無懼色的帝王瞬間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氣一般,忽然整個人頹敗下來。
就在大家又驚又懼又疑惑間,忽然有“噠噠噠”的馬蹄聲急急傳來。
“皇上皇上……”
人還未到,聲已先至。
“張碩不能殺,張碩不能殺……”
所有人一震,循聲望去。
終於,一人一馬隨聲進入大家的視線。
場中衆人中有不少人認識此人的。
是當今丞相沈孟。
而隨着馬兒漸行漸近,沈孟似乎也纔看到刑臺上的情景,頓時一驚,猛地拉了繮繩。
“皇上……”他驚呼出聲。
馬兒原本跑得太急太快,所以還是因爲慣力朝前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
幾乎就到了刑臺前面。
他疑惑地看看鳳影墨,看看他劍下的帝王,不明所以。
陌千羽臉色青灰,鳳影墨目光寡淡地睇着他。
他皺眉,又看向邊上的刑部尚書、御史臺主、大理寺卿,三人默不作聲,卻皆一臉凝重。
沈孟再看看張碩易敏,最後又環顧了四周一圈。
在看到一圈人將一堆弓箭手包圍的時候,終於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臉色大變,愕然轉眸,難以置信地看向鳳影墨。
“鳳台主,你……”
“方纔似乎聽到沈相說,張碩不能殺?”鳳影墨忽然出聲問道。
沈孟眼波微微一動,看了一眼帝王,回道:“是!我就是爲此事趕來,唯恐晚了,好在還
沒有行刑,不然,後果……”
大概是意識到現場這樣的形勢和氣氛,所以,沈孟的話沒有說完。
“說下去!”鳳影墨示意他。
沈孟抿了抿脣,靜默了片刻,才繼續道:“不然後果非常嚴重,且再也無法挽回。”
衆人一怔。
張碩自己更是心頭莫名。
“什麼後果?”鳳影墨繼續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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