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卿坐在顛簸的馬車裡,心中七上八下。
“太子妃請放心,太子不會有事的。”月璃看出蘇玉卿的擔憂,便開口勸說。
秋菱和夏蘿經過夜間莫名的黑衣人襲擊,接着又悄悄的出了相府,如今再疾馳在官道之上,面上已現出惶惑之色。她們雖跟着蘇玉卿,但性情上卻是相差甚遠,何況這些年哪裡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又是暗襲又是奔逃,連相府都不再是安身之地,她們心中都不明白,爲何會變成這個樣子,小姐和姑爺究竟是想做什麼。
耳畔有疾馳中裹來的嘯嘯寒風之聲,還有旁邊護着馬車的衆騎蹄聲。
臨上車時,她特意看了一眼,跟隨在她馬車周圍的,足足有數十名黑甲騎,皆逸散着來自戰場特有的肅殺血氣的金戈鐵馬,這麼多人,竟只爲了護她?
上了馬車後,火兒也不多言,只是鄭重的將一個包袱交到她手中,嚴肅的道:“太子妃,這是太子囑咐奴婢交給您的,請您定要收好。他還需得在皇宮裡待上半日,等明日便能追上我們的行程。”
蘇玉卿盯着手裡的包袱,晶瑩的貝齒咬着下脣,將脣瓣咬得無一絲血色,一對盈盈的鳳眸中緩緩流動着碎亮的冰珠,直過了良久,她才微微頷首,不發一言。
如今已出城門,也不知冷御宸用了什麼法子,竟讓城門官大開城門,令他們順利出城。
此刻坐在馬車上,盯着依然在她懷中抱着的那個青布包袱,只覺得手中之物重若千均。
“火兒,宮中情況如何?他怎樣了?”直過了這麼久,蘇玉卿纔算平復了心緒,開口詢問。
火兒一直是注意着外邊動靜的,聽到她問話,火兒展顏笑道:“太子妃請放心,太子殿下安然無恙,此刻,應是留在宮裡看好戲呢。”
“好戲?”蘇玉卿見火兒神色似乎輕鬆了許多,便知應是已入了出京的官道。
火兒點點頭,目光濯濯的溫聲道:“本來太子殿下還是有還手之力的,不過軒轅景灝太過卑鄙,竟以太子妃爲質,逼得太子殿下不得已之下只得入了武乾宮內的九宮萬應陣。幸而太子妃派了暗衛來,才使得太子得已週轉,很快便脫險了。”
蘇玉卿眸光微黯,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唉,差點誤了他的大事。”
火兒搖搖頭,神情誠摯的道:“太子妃莫要這般,太子殿下脫困後便說此次委屈太子妃了。等他尋來後,定會好好的補償您。”
蘇玉卿心中微暖,眼底有些溼潤,她勉強笑道:“他這是安慰我的,若非我父親……唉,是我糊塗了。”
火兒還未開口,就聽得月璃道:“太子妃千萬別這麼說,子女孝順父母那是天經地義的,在事情未發生時,誰能想到是這樣的後果。所以太子妃不必過度自責,否則太子殿下也會不安的。”
月璃自從那日與蘇玉卿坦白後,說話做事更加的坦然,且處處維護蘇玉卿,又不失分寸,令蘇玉卿極爲的滿意。
火兒目光微閃,自是聽出了月璃的弦外之音,便笑着不再說話,她本身也沒有埋怨的意思,再者說,太子殿下可沒有絲毫遷怒,她一個屬下又哪裡來的資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