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殺死寂的戰場之上,寒風凜冽,旗幟颯揚。兩軍陣前,一襲紅裘似火,裹着嬌小柔弱的玲瓏身段,清貴優雅的站在一輛桓木車輦上。
從不曾有兩軍對陣時,有女子參戰,此時,古闐的黑甲軍中冷不丁的出現一個紅衣女子,且看她一身紅色戎裝,裘絨披風在凜冽的寒風中舒展曼卷,如天邊的火燒雲,燃遍軍前的雄渾氣勢,在肅殺的氣息中悠然的翩舞着,那女子容貌絕豔無雙,黛眉如遠山,墨瞳如冷玉,緊抿的脣瓣沾染着春霜之氣,清冽而嫣然。她凝立於氣勢磅礴的黑甲軍前,氣度從容高貴,如風中獨舞的富麗牡丹,絕非普通女子可比。
白慈骨努力眨了眨眼睛,那女子還凝立於陣前,他又拿手揉揉眼,再望過去,那女子確實存在。
這時,就聽旁邊一人陰陽怪氣的道:“你就是把眼揉瞎了,她還是在那裡。”
白慈骨聽到那人的話,連忙恭敬的施禮道:“鬼蠱大人,依您之見,冷御宸爲何讓一個女子上陣?”
鬼蠱身量瘦高有如竹竿,穿一身皺巴巴的黑衣,頭纏五彩布冠,在布冠左邊還插着五色翎羽,臉上更是用紅紅綠綠的粗線條畫了滿臉,讓人觀之心生詭異之感,連主帥白慈骨看着他,都心生寒意。
此時,他站在白慈骨身邊,淡淡地說着話,那聲音聽上去,彷彿鋸子拉扯般的喑啞難聽,讓人的耳膜都刺得疼痛,偏生這人在蠱國地位崇高,白慈骨一介武夫,哪敢對他有絲毫不敬?
“憑你的情報,可知那女子是誰?”鋸子般的聲音在白慈骨耳畔拉扯着,令白慈骨酸得牙根疼。
“據在下以爲,此女應是古闐太子的女人,古闐的太子妃。”頓了下,白慈骨又道,“聽說,還是個巫娘,之前他們途中無水,便是這女人使用巫術,求來雨水,幫助大軍度過難關。”
鬼蠱花花綠綠的瘦削臉上,露出一抹陰陽不定的神色來,青碧色的眼珠骨碌碌的轉了幾圈,突然桀桀笑道:“巫娘?求雨?”
白慈骨一怔:“鬼蠱大人難道以爲不妥?”
鬼蠱搖搖頭,一對幽幽如鬼火的青碧色眼珠微微外突,看着蘇玉卿的目光極爲犀利,以致於蘇玉卿身有所感,遁着那凌厲陰寒的目光望了過來。
“那個女子身上,似乎並未蘊着巫之詭力,反倒是有些術的影子。”鬼蠱微微蹙起一青一紫的眉毛,喃喃地道,“不過,是否有寶物壓住她的巫力,倒是看不出來。哼,古闐軍想讓這個女人使用巫術來勝我們?真是太高看她了!”
白慈骨連忙笑着奉迎道:“那當然,他們根本想不到我蠱國出戰的是鬼蠱大人,否則,早就裡三層外三層緊緊守住他們古闐太子最寵愛的女人,又哪敢就這般擱置在陣前?”
鬼蠱桀桀怪笑,青碧色的眸子裡閃爍着怪異又狠戾的光芒:“聽說這個女人不僅是古闐太子的掌中寶,還是武乾太子的心尖尖,連善究國主和鎮北將軍都對她癡迷的很。”
白慈骨聽得眉頭一皺,這個老怪物最喜歡用美麗嬌柔的女子做蠱盂,看來,他是看中了那個風華絕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