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卿坐在主殿暖閣的牀榻上,有些糾結的望着冷御宸去除外裳、中衣,直到只着了白色的褻衣。
然而他卻似乎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妥,依然神色淡然的坐到牀畔,伸手將她拽到身側,仔細的看着她的臉頰。
修長的指尖輕輕拂過頰側,令她呵呵笑着躲開:“有些癢。”
冷御宸的神色也由剛開始的鄭重變得輕鬆了些:“這是好事,說明恢復的好。”
蘇玉卿擡眸,有些尷尬的輕聲問道:“我午後自己拿了鏡子看,就這般模樣,還怕你會看了之後做惡夢。”
冷御宸彎脣笑道:“乖乖的聽話,很快就能恢復了。”
蘇玉卿點點頭,又看着他俊逸的臉龐,和那雙狹長如月的眸子,眸中的潤澤光芒令她鼓起勇氣,伸出手輕輕撫上了他的鼻樑,又移到他的臉側,輕聲道:“我還從來不知,男子能夠長得這般俊美。”
柔軟的小手裹着陣陣暗香縈繞在他的鼻端,令他的眸子微沉。他抓住她淘氣的小手,輕柔的聲音中含着微微的沙啞,如細膩的沙粒,吹過她的心間:“你即這般說,就是滿意爲夫了?”
蘇玉卿露齒一笑,純美而真誠:“自是滿意的。出嫁前,還以爲是個方頭大耳的醜八怪呢。”
冷御宸怔了下,有些不明所以:“醜八怪?”
蘇玉卿噗嗤笑道:“嗯,是真的這般想。當時都傳得神乎其神,說古闐太子不僅長相兇惡醜陋,行事更是殘忍暴戾,高興起來甚至以血爲飲。不僅如此,還荒淫無度,太子府中諸多女子皆是被強抓回去供你取樂的。”
冷御宸的臉瞬間黑得不能再黑,如硯臺裡的墨汁般。
蘇玉卿笑得更開心,繼續道:“當時哪裡是出嫁?任誰看着,都以爲宰相的嫡女這是要赴死去的。當時我想的更多的是如何在古闐生存下去,最好能趁你不備,逃離太子府,找個地方隱居起來,了此殘生也就罷了。”
冷御宸微眯了狹眸,悶悶不樂的道:“有關那些傳言我亦是有所耳聞,也不知是誰這般編排我,若是被我逮到,非扒了他的皮不可,差點嚇跑我的美嬌娘。”
說完,他極霸道的將蘇玉卿摟進懷中,彷彿真的怕她就此逃了。
而還在月下掃地的土兒突然之間打了個噴嚏,沒來由的一陣寒意,他裹了裹衣衫,認命的繼續掃起地來。
蘇玉卿臉上微紅,沒好氣的握着拳頭打在他胸前:“我看是沒有錯的,除了容貌不像傳聞說的那般醜陋,其他都是應了的。且不說你手段如何殘暴,就是那府中後院,可不是成羣的女子?還有整日裡這般的不正經,哪裡有什麼差別?”
冷御宸微微一笑,避過不談後院之事,反而低下頭,認真的看着她:“自從你師父方太醫過來之後,你似乎變了個人似的。”
蘇玉卿擡頭,看着他的雙眸道:“你不喜歡麼?”
冷御宸搖搖頭:“自然不是,你如今這般,更貼近你的本性,我很喜歡。”
蘇玉卿笑了笑,有些嘆息的道:“父親身爲武乾的一品宰府,自是要嚴於律己,且要求我們做子女的也必須行的端坐的正,不能讓人說了什麼去。而師父恰恰是相反的,他爲人率性灑脫,我是極喜歡他的性情的。何況如今我的名聲已成這般,又已嫁人,因此,更偏向於師父今日所言。人生不過一世,何不開心的做自己,那般裝模作樣的苦了自己,便是獲得了些許名聲,又失了多少快樂?”
冷御宸脣邊的笑意漸深,溫柔的道:“正該如此,卿卿,我更愛你這般伶俐可人的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