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帝姬出世讓女帝頗感覺到欣慰,但並不代表帝姬能將王室裡的陰霾驅走,就在一年之後,泰平十七年間,佛爺歸天了……
一場浩大的白事將鳳瑰上下都蒙上了一層白綾紗。佛爺歸天,女帝傷心不已,戴孝上朝七日,慰藉佛爺的在天之靈。
同年,七王子龍韜降生,卻爲啞兒。
看似與常人無異的七殿下,一出生就沒有啼哭,經過太醫診斷,七王子乃先天之疾,沒有辦法治。
一件有一件離奇的事件從鳳瑰的王宮裡傳出,外界百姓已經開始暗地裡傳言,是女帝生性殘暴,屠掠前鳳川十六國,喜男色,耽淫樂,荒於國政,耽於飲酒…纔會遭到上天的懲罰。
流言四散,最終還是將這些話傳入了青翾的耳中,在侍官的口中,她得知自己已經儼然成爲了‘昏庸’且‘貪戀男色’的女帝;而流言另一個主角便是她最愛的冰瑚,他成爲了世人所厭惡的迷惑帝王的‘妖君’……
往日種種,一切煙消雲散,青翾並沒有制止這些流言,反而愈加的寵幸新人,忘卻舊人。在很多官員眼中,如今的女帝似乎真的被男色所迷惑了,可礙於女帝專於國事上,便沒有干預女帝的私事。
外界那些流言蜚語不斷,而女帝在年末也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一個在世人眼裡或許可以彌補自己‘罪過’的決定。
將二王子,琥殿下賜婚與鳳瑰第一癡女,葉錚。
要說這葉錚她爲何是鳳瑰第一癡女,那還得從她而是的‘傻事’開始說。兒時的葉錚從不愛學習,只愛追着家中的丫頭侍從玩,逐漸長大,也是癡癡顛顛,不願梳洗,不願讀書,只喜歡在草叢裡打滾。
這從小到大,葉錚就沒有做過一件正確的事!所有統領的女孩都笑她是個傻女,不願和她做朋友。
而這‘鳳瑰第一癡女’葉錚十六歲取得的‘光榮’稱號,只因當街被一個小男兒騙的當馬騎,就落下了個‘癡傻’的名聲。這樣的事,的確也足以讓大家飯後閒談裡說上好半天了……
至於女帝爲什麼會同意將琥殿下賜婚葉錚,這原因也有兩個。其一,葉錚生父與女帝的交情不淺,葉陶氏元渙。
其二,女帝私下裡見過葉錚,一眼就看得出,這丫頭並非外界傳聞的那樣癡傻,在葉錚那瘋癲的摸樣下,她的雙眼隱藏一股凌厲的氣勢。
賜婚之事頒佈,王城內外都大爲吃驚!只聽聞琥殿下在王宮裡是又哭又鬧,最終還是於翌年春,嫁到了葉府。匆忙成婚…
也只有女帝和葉家人清楚,王子大婚那天,琥殿下可是用繩子五花大綁了,才拜完了喜堂。
女帝嫁子的舉動在外人眼裡也不全然虔誠,因爲葉府裡總是又流言傳出,出嫁後的王子受到了癡女的虐待,而且女帝本人,也是開始衰弱了。
泰平十七年間,鳳翾女帝開始進入一個高發病症的期間,大病沒有,小病不斷,面色煞白,喘氣吃力,血色暗淡……見過女帝的官員無一不是搖着頭,嘆氣。心裡也暗自揣測着,看來女帝真的遭到了上天的懲罰。
可是,萬一那天女帝撒手人寰,夕顏帝姬還未成年,不足以持政,那鳳瑰大麗國又該何去何從…。
泰平十七年末,大王子龍珺被賜婚嵐氏星野;泰平十八年夏,第一王子龍戰,遠親蟠龍國,賜婚與蟠龍的憐星郡主。
同年,四王子龍貞被賜婚與大學士蘇氏之女,待王子佩繡之年,在與婚嫁。
至此,在短短的兩年之間四個王子都被許出了王宮,如今的王宮裡,只有五殿下、六殿下和不會說話的七殿下尚未只配,許是他們年紀還小,女帝也有諸多考慮。倒是帝姬,僅才一歲,但表現的卻是極爲聰穎,也給女帝帶來了不少的歡笑。
將王子們的婚事辦妥帖,女帝依舊每日都會翻王君和側君的牌子,但再也沒有喜訊傳出。
這日,閒來無事,女帝在御書房淡茶看書,一旁的侍官走到女帝一側,輕道“帝上,近日中丞得了件稀奇的玩意兒,尋思着獻給帝上。帝上可要一見?”
“那個老婦人倒是不蠢。”女帝哼了一聲,道“拿來看看,看看這老婦人又要玩什麼把戲。”
“是,帝上。”侍官匆匆的去了。
青翾此時心裡掂量着,那個老婦人許是又再打什麼壞主意,她名下又多少不能見光的勾當,自己還不清楚嗎?
“帝上,請看……”侍官走來,捧着一隻盤子,盤中有一件用軟布裹着的東西。青翾放下書,拿了過去。打開軟布,眼中一亮!
一對好特別的玉鐲!
這是一對非常上等的羊脂玉鐲子!而且兩隻鐲子晶瑩潤澤,細膩通透,一眼就能看出着玉鐲子是極品!就算是見過諸多珍寶的自己,也從未見過這樣千金難求的好東西。而且,這一對玉鐲上,每隻上都有一塊指甲大小的紅色斑點,嫣紅如血,越映襯出羊脂白玉本色的熠熠生輝。
“中丞上言,此乃傳說中的相思玉鐲。”侍官在一旁看着女帝的表情,心裡猜的帝上應是喜歡的。
“她想要什麼?”青翾將軟布把鐲子裹好,問道。
“中丞希望給小兒得意良配。”
“哦?中丞之子也到了婚配的年紀?那就把奕郡王之女賜婚與她的小兒。郡王之女,也倒是配得上中丞之子。”
“是,帝上。”
“讓人擬旨意吧,就賜王爺(郡王的正夫之位)名銜。”
“是……”侍官退下了,而青翾也將那一對極品的相思玉鐲,鄭重的收了起來。
看着清閒的御書房,青翾嘆息了,…又拿出那對相思玉鐲,一直想着,只有這一對玉鐲兒才能配的上他吧。雖然,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
也不知何時才能兌現當初的誓言,青翾惋惜了,將鐲子收好,心裡尋思着,找個什麼時間,什麼理由把這對相思鐲兒,親手給冰瑚戴上呢?
近來聽浮霜說,冰瑚好像還是每夜都奏箜篌,每夜…都落淚。
嘆氣一聲,青翾覺得很內疚,對冰瑚,自己從未放棄過爭取…但是,爲了自己以後能和他無憂無慮的在一起,只能現在委屈他了。
等來日,等自己安排好了一切,就會給他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