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回去吧,新娘子在等你呢。本谷主也要帶小新人回去成親了。”珂離滄脣角噙笑,慢步走向御凰雪。
“珂離滄,她不是你能靠近的人。”帝炫天身形一閃,擋到了他的前面。
“呵,奇怪,這世上哪有本谷主不能靠近的人。”他把袖子往下一放,又是陣陣奇異的香往四周彌散。
“珂離滄你弄得這麼香噴噴的,你是去當清倌兒啊?”童舸忍不住大罵。
“本谷主是送你們去。”珂離滄藍眸中狡黠的光芒閃閃勻。
於默低呼不好,立刻點住了自己的穴道,童舸慢了半拍,只見臉在瞬間就漲得通紅。
“別看。”帝炫天飛快轉身,捂住了御凰雪的眼睛,小聲說:“他是毒王,他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有毒。掇”
御凰雪暗暗叫苦,她掌心這片花瓣是毒嗎?
“王爺,我撐不下去了。”於默一臉古怪神情,眼睛也開始慢慢變紅。
“給他們解藥。”帝炫天盯着珂離滄,沉聲說道。
“你什麼時候見本谷主收過手?”珂離滄冷笑,指着御凰雪說:“把她給本谷主,本谷主心情好,說不定就給他們解藥。若不然,就給他們二人一人一頭母牛,別的可都不行。”
“珂離滄,你此次上京,就爲了這點事?”帝炫天淡定地說道。
“對啊,本谷主心情好,出來走走,順道找你收帳。你送去的那幾個女人,那也叫女人嗎?呵,簡直是母豬,母雞,醜陋不堪。”珂離滄的臉色一沉,冷冷地說道:“一個一個只會浪|叫,簡直污人耳朵。”
“世人眼中的美人,就是那樣,谷上若看不上,只能請上天爲你單獨做幾個。本王還有事,不奉陪了。你用了本王府裡的水,也抵了你這幾條破蛇。”帝炫天反脣相譏。
“什麼,破蛇?”珂離滄眯了眯眼睛,慢吞吞地說道:“你看看她的手心,本谷主已做了百溪谷的記號。”
帝炫天匆匆拉起御凰雪的手看,掌心一枚鮮豔的花瓣闖入眼中,讓他臉色大變。
“怎麼樣?”珂離滄低笑起來。
“說吧,到底什麼事。”帝炫天握緊御凰雪的手,一字一頓地問道。珂離滄居然知道用御凰雪來要挾他,想必要做的事很重要。
“今兒沒心情說了,明天吧。”珂離滄長眉輕挑,轉身就走。
白皙的指尖從水藍色的衣袖裡露出來,藍色的小蛇順着他的手腕滑到他的指尖,盤上拇指,像一枚藍色的水玉扳指。
“他是什麼人哪?”御凰雪好奇地問道。
“百溪谷毒王,珂離滄。”帝炫天把她的手託到眼前看,眉頭緊鎖,不敢輕易觸碰。
“怎麼,你怕死?”御凰雪故意用掌心往他臉上摁,嘲笑道:“你不想以毒攻毒,試試嗎?”
“什麼以毒攻毒?”帝炫天看着她亮閃閃的眼睛,低聲問道。
“呵,無毒不丈夫嘛,你是大丈夫,當然都全身都是毒,再用我這個毒花瓣去捂捂,不知道會不會就此變成好人了。”御凰雪微微一笑,暫時把薄慕傾說的秘密藏在了心底。
“先回去吧。”帝炫天扭頭看了一眼於默和童舸,眉頭緊皺。
“他們怎麼辦,牽母牛給他們?”御凰雪也扭頭看,但帝炫天立刻把她的腦袋給扳向前面。
那兩個人已經脫|得差不多了,還剩下一片布擋着腰下面。
“哎呀,留他們兩個在這裡,那他們互相把對方當牛,那又怎麼辦?他們兩個這個……這個……會不會就這樣這樣死了?”御凰雪伸着兩根細白的手指比劃。
帝炫天的臉色變得古怪,拖着她大步往前走。稍後趕來的侍衛們會帶於默和童舸回去,而且御凰雪說的話實在太大膽,若讓衆人聽到,實在不像話。
御凰雪就是故意的,她就得看看帝炫天是裝作念着以前的小御兒,還是真的喜歡着她這個人。
她就要故意做出各種驚世駭俗的事來,免得帝炫天糾|纏不休,害她慢慢失去離開的勇氣……
喪失勇氣,墮|入富貴鄉,對她來說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她得隨時保持清醒,提醒自己,她不是他那個世界的人,她得頂着自己的腦袋去找自己的安|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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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王府的賓客正亂成一團,童妙音帶着幾位夫人正在張羅大家入席。
“姐姐,王爺到底去哪裡了?”莊佳棋四處張望,搖了搖童妙音的袖子。
“救十九去了呀,王爺最疼愛十九了。你們看,我特地讓十九去管席上水果的事,結果她跑去林子裡偷懶,還被刺客抓走了。哎,現在席上連水果都沒有呢。”
童妙音笑吟吟地大聲說道,一雙水杏眼瞟向崔靜好坐的地方。崔靜好和兩位側妃坐在方亭中,和湖畔的酒席賓客隔着一叢青竹,完全能聽到她說的話。
“哇……姐姐,王妃被丟在喜堂裡,受盡冷落,一定恨死了御凰雪,以後再幫着燒幾把火,看御凰雪死不死。”莊佳棋掩脣偷笑。
“嘻嘻。”童妙音眉開眼笑,拉着她的手往前走,“走,讓戲班子開戲,我們姐妹好好吃點東西,看會兒戲,晚上繼續看熱鬧。”
“姐姐,您真高!”莊佳棋衝她豎拇指。
“蠢貨。”宮梅芬看着二人的身影,不鹹不淡地罵了一句。
吳樂詩聽到了,飛快擡眼看了一眼童妙音,縮了縮脖子,飛快躲開。
賓客們此時都已經入席了,對方纔的事議個不停,猜測刺客的來歷。帝琰搖着摺扇,一手拿花生米往嘴裡丟。
薄慕傾和阿寶坐在他身邊,很安靜。
“回來了。”有人大聲喊了一聲。
衆人擡頭看,只見帝炫天披着晚霞的光,獨自大步過來。“王爺,受傷了嗎?什麼人膽大包天,敢來行刺?”童妙音立刻跳起來,快步迎向他。
“珂離滄來幹什麼?”帝琰開門見山地問他。
“他性子古怪,也不知道想做什麼。”帝炫天淡淡地應付了幾句,向衆人抱拳道歉,“各位大人,今日之事實在倉促,請入席吧。”
“王爺沒事就好。”衆人打着哈哈,你一杯我一杯地來敬酒。
帝炫天面不改色心不跳,一杯接着一杯地喝,沒往方亭子裡看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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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凰雪衣服髒了,頭髮被暗器割開,斷了幾縷,得重新收拾。和他一起回來時,直接回到了小院。
換好衣裳,她忍不住用茶水去搓掌心的花,越搓越香,讓小元和小歌都忍不住湊過來看。
“夫人,這是什麼呀?”
“好東西,有了它百毒不侵,長命百歲。”御凰雪故作鎮定。她成了別人要挾帝炫天的人,這讓她萬萬沒想到。也不知道珂離滄會讓帝炫天做什麼事。
“夫人,吃東西吧。累了一天,早點兒歇着。”小歌把飯菜擺好,輕聲說:“王爺今兒肯定不會來了。”
“這裡嗎?”御凰雪擰擰眉,王妃進府,她繼續住在這裡,簡直是自招仇恨。
“回小院去吧,王妃威風在這裡,多事不如少一事,你們先拿着換洗衣裳,其餘東西,明天再搬。”御凰雪站起來,抱起自己睡慣的那隻枕頭就走。
“吃了再回吧。”小元趕緊招呼。
“也端着吧。”御凰雪搖頭,想着那人晚上會在王妃那裡翻|雲覆|雨,她突然胃口全無。
“那就端着吧。”小歌用食盒裝好飯菜,陪着她慢吞吞地往後院瞳。
天色漸暗,這一天下來發生的事,御凰雪到現在還沒能消化完。珂離滄,薄慕傾,在她的腦子裡來來回回地閃現。
要不要告訴帝炫天那些事?
要不要乾脆讓珂離滄帶着她和藏心他們走?但,那會不會是出了虎口,再進狼|窩?
小院裡亮着一盞燈,這讓三個人很奇怪,匆匆推門進去,直接進了她的房間。只聞到滿屋子的酒味兒,未鋪被子的榻上臥着一人,早已深睡。
“王爺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啊?”小歌驚訝地問道。
御凰雪慢慢地走過去,盯着他的的睡顏發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