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我點穴嗎?”御凰雪曲起腿,眸子微眯。她的眼皮子有些提不起了,睏乏得直想趕緊睡去。
“點穴需要內力,不然花拳繡腿地使出來,不起什麼作用。”他的手指繼續往上,在她的臀上停下,輕輕一抓,小聲哄道:“打起精神,聽我說完……”
御凰雪悶哼了一聲,眸子勉強睜開,軟軟一聲:“皇叔……今天好累了,睡吧,我明兒再學。”
帝炫天就是吃她這一套,嬌軟的小愛人就在他的懷裡,手指觸到的每一寸肌膚都有魔力。她羞|答答,但又不肯去遮擋,就這樣把完美的她全部都呈現在他的眼前。
他喜歡他的手觸碰到的地方,她的臀,鼓翹翹的,手指陷進去,就不想再挪開了責。
不,還要往上走呢。
她的背很薄,很直,她平常走路都是挺得直直的,一身傲骨。哪怕是在最艱難的時候,也沒有彎下去過民。
他俯下去,脣齒咬住了雪團團,舌尖很壞地掃了一圈。
御凰雪頓時覺得一身發麻,拽過被他扯下來的紗衣捂在臉上,嗡聲嗡氣地說:“那你就快教,我都困了,不許你胡來……”
帝炫天艱難地把手指和脣齒都鬆開,掌心在她的小臉上撫了撫,低啞地說:“以後別人若從正面鉗制你,你曲指,狠敲他脖子這處……”
帝炫天曲起食指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劃出位置,再拉起她的手指來尋找感覺。
“這樣?”御凰雪輕輕地往他的脖子上碰了一下,好奇地問道:“會有用嗎?這樣對沒武功的人來說或者能有點兒作用,對你這樣的,不是以卵擊石?別人會以爲我是在撓他癢癢呢。”
“不管多強大的人,脖子也不可能強硬如鐵。用巧勁,讓力道透進去,他會有短暫的不適,你可以趁機脫身……”
他沒說完,御凰雪有些不服氣,小聲說:“那也不如直接一抓來得有用,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就是那裡。”
帝炫天有些無奈,低聲說道:“不過,抓男人那地方,始終……不雅……”
他有些艱難地把話說完,滿臉古怪地盯着看她,好半天,才幹咳了幾聲,繼續說道:“若從你背後過來……”
“炫天皇叔,我們還是睡覺吧,明兒還要跑腿辦差……”御凰雪對他這套不感興趣,掐脖子什麼的,若遇上個高個兒,她手舉酸了還沒掐着別人呢。
帝炫天只好躺下,盯着她看了好半天,只見她果真眼睛閉着,呼呼大睡了,這纔將長指落在她的脣上,輕輕撫挲,低喃道:“你倒是真能睡得着……那人是誰,居然敢吻你……你不在乎嗎?你的嘴脣應當只有我才能觸碰。小御兒,不是我,別人也可以嗎?”
風呼呼地在窗外刮,入秋,變天了。
月兒躲去了雲朵後面,她只蓋着輕紗,安靜地躺在他的身邊,沒伸手找他要庇護,也沒有像貓兒一樣蜷縮進他的懷中。
她變得如此強硬,厚厚的殼包着嬌軟的她,有時候凌厲到讓他心痛。
哪個女人,願意把自己變成刀子呢?只是世道太黑,需要她成爲刀子,爲自己撕開黑漆漆的天,尋到一朵光……
不料,他剛躺下,那假裝呼呼睡的女子突然一翻身鑽進了他的懷中,軟軟的小手往他衣服裡鑽,呼吸又輕又急。
“皇叔,只有你可以親我……”
他楞了一下,原來她沒睡!
“進來,我讓你進來……別醋溜溜的讓人厭了。”她勾起一條腿,纏到了他的窄腰上。
“小丫頭。”他抱住她,好笑地說:“我有多讓你厭?”
“好厭好厭……”她輕輕地說道,清淺的呼吸噴在他的脖子上,驀的,她張開嘴,往他教她攻擊的脖子處咬了一口……
尖牙利齒,毫不留情。
“滋……”他倒吸一口涼氣,猛地一個翻身,把她抱到了身上坐着,眸子沉光,低低地說:“越來越不老實了,既然都敢伸手抓了,我也就不和你客氣了。”
“斯文點嘍。”御凰雪摸了摸肚子,笑了起來。一頭烏黑的發掃到他的心口上,癢至他的心底……
他終是沒敢太放肆,溫柔繾綣一番,放她睡了。
————————————分界線——————————————
燭光滅了,一捧月光從窗子傾泄進來。他披衣出去,申晉正在外面等着他。
“太子殿下,把那個小幫主捉來問過了話,對方給的確實是靜好王妃的令牌。不過,去的女人蒙着面紗,他們只管收銀子,也壓根沒想管面紗下的臉長什麼樣子。死的幾人都是十九夫人用藍繆蛇咬過的,和那個姓歸的人好像沒什麼有關係。”
他頓了頓,見帝炫天不出聲,又繼續說道:“依屬下看,靜好王妃不見得是主使。這是有人存心挑起十九夫人和靜好王妃之間的爭鬥,好漁翁得利。今日之事,本來我們的人是在暗中保護着十九夫人的,都是珂離滄,他手段太狠了,走過之地全是毒霧,把我們的人都放倒了……這纔跟丟了十九夫人。”
“找到何公公了現在的落腳處了?”他擰擰眉,沉聲問道。目光炯炯有神,一點都沒有因爲剛剛的“力氣活”而顯出半點疲態。
“是,何向安那一年隨着於貴人一起從關外進京,三年前嫣貴妃和於貴人相鬥,他被牽扯進去,於貴人死了,他被大火燒傷,有一隻手徹底廢了。他早年也救過皇上,所以皇上格外開恩,放他出宮養老。都以爲他回鄉了,其實他就在城外的山溝裡住着,養蜂放羊呢。不過,因爲他怕招惹事端,改名換姓叫向大實。”申晉慢步跟在他身後,小聲說道。
帝炫天有自己一整條情報線,宮中那些有用沒用的人的去向都有記錄。帝崇忱在江湖上的結交在他三十歲這一年戛然而止,他原本就行事隱秘,除了心腹,沒人知道他當初在江湖上行走的事。當他不再去江湖上結朋交友後,這些往事更沒人知曉了。
這個何向安,是唯一一個跟着他們從關外進宮,年紀在五十以上的老人,也是唯一一個可能知道這姓歸的人物的宮中舊人。
“走。”帝炫天返回房間,換了身暗青色夜行衣,與申晉一起直奔城外。
何安是宮中舊人,帝家家奴。早年也不是太監,只是帝家一名馬伕。後來父親犯了法,爲保他的命,把他送進宮裡當了太監。他爲人老實,在帝家這麼多年,倒也順風順水,若不是那年意外被牽扯進了於貴人和嫣貴妃之間的爭鬥,現在應該還在宮中,當了某宮的大總管。
兩匹駿馬在門頭溝前停下,這裡有山名夾道山,傳說以前會在早晨往兩邊分開,到日落時分又會合上。
月光灑在進山的羊腸小道上,像一條銀亮的小河,一直淌到視線盡頭。
帝炫天下了馬,和申晉一起慢步往前。
一個小院子建在林間空地上,三間瓦房,院中是片小菜地,白菜生得碧油油的,一隻狗拴在院子裡,一見來人立刻大吠了起來。
看上去何向安混得還行。
“誰啊?”尖細的聲音從屋子裡傳了出來。
“買蜂蜜。”申晉叫了一聲。
“這麼晚了……”悉悉索索的聲音過後,何向安打開了門,披着衣服,揉着眼睛走了出來。他老了,但眼睛還不花,一眼就認出了帝炫天,頓時臉色一變,趕緊撩衣下跪。
“太子殿下。”
“眼睛不花,耳朵不聾,人還沒老嘛。”申晉笑着說道。
“我纔出宮三年,怎麼可能忘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深夜來此,不知有何吩咐?”何向安趕緊說道。
“進屋說話。”帝炫天大步走進房中。
何向安趕緊起身,弓着腰,大步跟了進去。
屋子裡很簡陋,牆邊有個櫃子,上面全是陶罐,一股子甜糯的蜂蜜香。
“皇上年輕時曾在江湖中結交過好幾個生死朋友,這些人你可知道名字?”帝炫天直截了當地問道。
“太子殿下怎麼會問這事?”何向安好奇地問道。
“可有一個姓歸的?”帝炫天又問。
何向安認真想了會兒,點點頭,“有一個,當年南州府首富,叫歸寒邪。他在南方有三十九家鋪子,從海外運進貨物,再把咱們這裡的東西賣出去。他在北方還有牧場,有上千匹好馬……總之,他很有錢,但爲人也很神秘。外面的人都不知道這些產業是他的,對外……大家只知道他姓趙,叫他趙老闆。”
居然有這樣的人物,還如此低調。
“爲何要這樣不聲不響呢?這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好事,瞞着衆人作甚。”申晉不解地問道。
“這個奴才就不清楚了,歸寒邪,紀蕭瑜,還有一個叫什麼來着……”何向安想了半天,搖了搖頭,小聲說:“日子太久了,記不清了。他們三個常來找皇上,一起喝酒,騎馬,在草原上獵狼。若都活着,年紀都在六十上下了。”
“歸寒邪……”帝炫天眉頭輕皺,看樣子,這人就是那些神秘刺客的幕後指使者。他們幾人當年發生過什麼事,若是結拜的兄弟,爲何又撕破臉,再不往來了?難道,歸寒邪是來找皇上報仇的?
“對了,我記得歸寒邪是被狼咬死的,當時他夫人都快臨盆了。來草原上收屍的時候哭得那可叫慘哪……”何向安搖了搖頭,小聲嘆氣。
歸寒邪的夫人生了一個兒子嗎?
“還有一個叫什麼,你再想想。”申晉催促道。
何向安連連搖頭,爲難地說道:“真不記得了。”
“歸寒邪長什麼樣子?”帝炫天低聲問道。
“只記得是一個長得很白淨的年輕人,喜歡彈琵琶,眉眼間的神情……很淡柔,對,一看上去就感覺他悲天憫人的,特別慈悲。”
“慈悲?”申晉想了半天,實在想像不出這樣的臉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太子殿下,皇上很不喜歡人提這段事,所以
殿下您可千萬別問哪。”何向安小聲提醒道。
“何公公,你也早點離開這裡吧。”帝炫天擰擰眉,沉聲說道。
“哎,我老了,能去哪裡?就在這裡混着吧,死了正好埋在這青山之下,不用再尋墓地。”何向安向他抱拳行禮,尖細的嗓音裡透着一般滄涼。
帝炫天讓申晉留下一張銀票,二人大步離開小院。
谷中的夜極靜,偶爾有風拂過樹葉,嘩啦啦地一片響動,但也只片刻就會回到寧靜之中。
帝炫天蹬上馬,低低地說:“速去查清歸寒邪此人。”
“是。”申晉點點頭,策馬先行。
帝炫天獨自在小道上走了會兒,一個蒙着黑麪巾高大的身影從前面的山坡上跳下來,抱拳跪到他的面前。
“王爺。”
帝炫天低眸看他,沉聲問道:“查的事如何了?”
“薄慕傾上個月確實去過東頭廟,但與他見面的人還不知道是誰。”男人低低地說道。
“去吧。”帝炫天點了點頭。
男子起身,抱了抱拳,依原路返回。
帝炫天扭頭看了一眼小院中透出的暗淡燈火,快馬加鞭,往城中急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