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在賭氣,薄慕傾選的女子,也不過爾爾。碗中酒水蕩,荷花瓣晃,她的身影在碗裡碎了又碎。
帝麟撫掌大叫道:“來人,賞。”
他看忘形了,以爲這是在他的王府!阿寶公主掩脣笑,揮了揮手帕,讓婢女取金元寶來。
御凰雪趕緊跪下,雙手接過了這錠金元寶。看,給貴人唱首曲,比她半年掙得還多。
退到帝麟身邊,他一把抓住了御凰雪,摁倒就要親。
御凰雪眨眨眼睛,手攔到了他的嘴上。
“嗯?”他擰眉,不悅地看着她。
“王爺且慢,”御凰雪眯着眼睛笑,小聲說:“王爺尊貴,帶着我招搖過市,終是不雅。”
“誰敢說,我剁了他。”帝麟滿不在乎,揮袖就往她身上撲來。
“猖狂。”威嚴的聲音從前面傳來,帝麟臉色大變,飛快扭頭看向門口。只見一名身披暗藍色錦緞披風的身影正立於門口,帽檐下隱隱露出半邊如玉的臉。
“嫣貴妃。”
衆人匆匆起立,面向門口低下頭。奴婢們根本不敢擡頭,呼啦啦跪了一地。御凰雪迅速退了兩步,跪到了帝麟的右後方。
“你到底皮有多厚,要你父皇揭你幾層皮?”嫣貴妃未拿下帽子,大步進來,伸手就戳帝麟的額頭。
“母妃怎麼來了。”帝麟不自在地說道。
“你只管玩鬧,你父親病了,只召你九弟前去侍奉,你和老三隻怕信都沒收到吧?”嫣貴妃擰眉,扭頭看向帝炫天。
“什麼?”帝麟臉色一沉,直接從御凰雪的手背上踩了過去。
御凰雪疼得一抖,但硬是把痛呼咬進脣中。
嫣貴妃看了一眼御凰雪,柳眉緊擰,轉頭看薄慕傾,“駙馬也會這一套了,以後這些狐媚子少往麟王面前送。”
“是九王爺送的。”皎公主咬了一下帕子,有些幸災樂禍地笑。
“哼,老九好本事。”嫣貴妃恨恨地瞪了一眼御凰雪,拔腿就走。
“母妃,”帝麟匆匆追上去,母子二人越走越快。
“散了吧。”帝炫天掃了衆人一眼,淡淡地說道。
“奴婢告辭。”御凰雪匆匆起身,給阿寶公主淺淺福身,拔腿就走。
“狐媚子。”皎公主撇嘴,大聲說道:“你給我站住。”
御凰雪當成沒聽到,大步流星地走。
“拿下她。”皎公主惱了,繞過小几,衝着她的背影大喊。
帝炫天扭頭看她,慢吞吞地說道:“阿皎也早點回去吧,駙馬這時候正在流星樓。”
“什麼?”皎公主臉色大變,跺跺腳,拔腿就走,“來人,去捉駙馬去。”
御凰雪往路邊避開,直到皎公主跑遠了,才從樹下出來,埋頭疾步。天大黑了,傾郡王府前有侍衛在等帝炫天,她目不斜視地過去,直接進了街對面的小麪館。
她以爲時光是最好的藥,苦過了,就忘了痛。但不是的,痛就是痛,傷就是傷,深深地刻進肉裡,不可能抹去。此刻,薄慕傾正讓她痛到一身骨頭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