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密笑完又接着說道:“將軍也是久經戰陣,在丁原手下時對西北戰事應該瞭解不少,將軍覺得陛下勝算多少?如果真的能像孝武帝那時全軍萬心齊力也還好,可現在呢?各支部隊各懷鬼胎,真正爲大漢江山的有幾個?”
這個問題還真問住呂布了,呂布在丁原手下一直被雪藏,壓根沒機會上前線。至於說現在劉宏身邊聚集的這羣人,還是有不少人才在全心全意的幫助劉宏的,但呂布幾乎不懂怎樣識人,所以在呂布心裡只能默認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樣是爲了功名爲了利益。對於這一切皇甫密清楚得很,所以他在話術中刻意誤導了有人全心幫助皇帝這一事實。
呂布心裡開始活動了,於是問道:“衆人如果真的都是先生說的這樣,那我豈不是非常的孤立無援?還望先生能想辦法救我!”
皇甫密眼看呂布上鉤,點頭微笑的說道:“將軍能明白當今的形勢,那麼解決的辦法自然就不難想出來。天下第一猛將是陛下給你的名號,也是陛下開出的別人誰也開不出的價碼,只是現在還是個空頭支票,而且很可能永遠都只是個空頭支票。”
說到這裡皇甫密停下瞅了瞅呂布,呂布拍着腿搖頭嘆氣不說話。
皇甫密繼續說到:“所以現在將軍不應當再把自己擺到天下第一猛將的位置看別人了,應該把自己當做軍閥手下的一名普通武將,就像以前在丁原手下時一樣,只不過老闆從丁原換成了皇帝,一個空有其名沒有實權的皇帝。這時將軍你就會發現其實別人家的武將過得比你滋潤,雖然沒有天下第一這個虛名,可是到手的實際好處比將軍多得多,這時將軍就會表現出對現狀的不滿。”
呂布:“不滿?我可是在陛下身邊?我能有什麼不滿?對陛下不滿嗎?那我豈不是嫌命長?”
皇甫密:“將軍又糊塗了不是?陛下爲什麼給你開那麼高的價碼?不就是怕別人出價高把你挖走麼?陛下憑什麼敢對袁氏、曹氏這些世家大族吆五喝六?不就是因爲有將軍你率領的數萬中央軍精銳?就算將軍你對陛下不滿,陛下就敢動將軍了?有將軍在只有那些開得起價的人敢在陛下頭上跳,若沒了將軍,那隨便一個什麼人都趕在陛下頭上跳。所以就算將軍隊陛下不滿,陛下也只會把將軍當做談判交易的籌碼,也不敢把將軍怎麼樣的。”
聽到這裡呂布高興了,趕緊起身對着皇甫密躬身一禮說道:“啊呀!幸虧有先生的點撥,呂某今日纔算撥雲見日,看到了未來的出路!”
皇甫密:“將軍天之驕子曠世無雙,在下只是不願美玉埋沒於荒野而已。當將軍對陛下的空頭支票不滿了,自然會有各路野心家會帶着自己的價格來找將軍,到時候就是將軍選羣雄,而不是羣雄選將軍,主動權全在將軍手中。”
呂布樂不可支,臉上都笑開了花道:“多謝先生指點!呂某將來若能平步青雲,定會重重答謝先生!”
呂布的話還沒說完只見皇甫密扇子往呂布臉上一拍,呂布當時就覺得一股又辣又嗆的氣味衝進鼻腔,當時眼睛一閉連着打了三個大噴嚏,打完噴嚏睜開眼屋裡早已空無一人。呂布出門問門外的守衛,守衛都說沒看到任何人進出。
呂布回到大帳裡面感嘆道:“果然是高人呀,來無影去無蹤。難道我剛纔是做夢?”
呂布有沒有做夢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心中那顆背叛的種子又萌芽了。皇甫密這事情做的隱秘,就連蒼山遠都沒發現。
沒過幾天,劉宏空閒了下來突然有了興致要提審那個刺客。於是找來蒼山遠、皇甫密、諸葛輝、呂布、趙忠,跑去看押刺客的地方。
劉宏等軍士把捆的像糉子的刺客帶來,先饒有興致的圍着刺客轉了兩圈。
劉宏看完之後一手拽了拽刺客的耳朵一手解開堵着刺客嘴的布條問道:“我說你看起來也是一條好漢,怎麼被抓了之後立馬就投降了?”
刺客:“陛下,識時務者爲俊傑,罪民只是知道以前錯了,希望陛下能給罪民將功贖罪的機會。”
劉宏:“什麼將功贖罪?你當初來刺殺朕就是犯了謀逆大罪,現在又要背叛你的主子?”
刺客:“陛下!罪民不過是一個爲了生存苦苦掙扎的億萬大衆中一個普通的存在,何必要給罪民加這些忠、義、禮節給約束起來呢?”
劉宏刺客的話引起劉宏心理上極度的不舒服,然他回憶起了當年沉迷遊戲醉生夢死的自己。
劉宏略帶怒氣的聲音問道:“那你和野獸又有什麼區別?”
刺客:“可是那些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有能比野獸好多少?陛下!罪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這時一個人,一個活在世間的生物最基本的願望和需求而已呀!陛下!”
劉宏被刺客說的動了惻隱之心:“呦呵?還挺能說,你叫什麼名字呀?估計你也有江湖名號,底細都給朕說出來,一點也不許隱瞞。”
刺客:“陛下,罪民江湖稱號川蜀一條龍,是西川江陽郡人。複姓東門,單名一個鬆,字無定,出身墨家曾經在西川迷路在南部山林之中,被當地蠻族所救,學了他們的毒術,再後來爲了生計混進了殺手行當,時至今日成功得手二十七次,刺殺陛下是第二十八次任務。”
劉宏一聽轉頭看了諸葛珪、蒼山遠一眼問道:“呦呵!還是第一次失手啊!而且稱號也是龍?我說龍主先生,這隻龍是不是你們的人?這個朕不也是真龍天子麼?要不也給朕一個江湖稱號加入你們組織啊?”
蒼山遠微微一笑揮動着羽扇解釋到:“咦~陛下這話說的,江湖上如果有人自稱是當朝太尉就能統領三軍了麼?這個人在江湖上確實有些名氣,吾輩也確實聽說過,但這次也確實是第一次見到本人。”
劉宏:“行了,朕還能看不出來這些個?”轉頭又問東門鬆:“你剛纔說要揭露幕後主使是嗎?朕告訴你,朕不用你說也是知道的,不是何進就是何進,沒跑~”
東門鬆:“額···”
劉宏:“所以你是死是活對陣查案沒什麼意義,你再說點別的理由給朕聽聽,朕要是覺得有道理,能立功,朕就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