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備等一衆新官都赴任離開洛陽後,皇帝這裡就先開始了下一步的削權維穩行動。
洛陽皇宮之中皇帝又單獨召見了蹇碩。
皇帝:“現在刺頭們都不在洛陽了,朕也該走下一步棋了。”
蹇碩不明就裡,詢問道:“還請陛下明示。”
皇帝:“你之前說的有些事情朕一直放在心上,這幾天也是無時不刻的在思考解決辦法。”
蹇碩試探着問:“陛下,難道是?地方官府擁兵自重的問題?”
皇帝點點頭道:“是呀,趁現在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朕先下手把他們的羽毛都拔了。”
蹇碩:“陛下,這種事是不是應該慎重一點?”
皇帝笑了笑反問:“你還沒聽我的計劃,怎麼知道朕不慎重?”
蹇碩:“陛下聖明,臣愚鈍不能知,還望陛下明示。”
皇帝詭譎的一笑:“朕最近一直在讓段珪張讓他們想辦法把皇甫嵩、朱雋手裡的錢都掏出來,有了錢之後朕就可以加強西園禁軍,手裡有兵說話就硬氣,到時候一紙詔書下去逼着地方官府把招兵權取消了。”
蹇碩嘴上迎合着皇帝,心中卻是無奈。皇帝以西園軍費爲名義搜刮來的錢財大多數並沒有用在西園禁軍上,如果那些錢讓出一半給蹇碩專心打造西園軍,那也足夠把西園軍訓練成當今天下第一強軍。可事實上現在的西園軍只有兩萬多,擴編三萬的目標定下了好幾年,錢卻一直不到位。蹇碩一直很羨慕朝臣中不止一家有建立龐大精密的情報網絡,蹇碩曾一度幻想着自己也控制着一個遍佈全國敏銳高效的情報網絡,這個夢想時至今日仍然毫無希望。雖然蹇碩毫無疑問是靈帝最信任的人,但是蹇碩有一點始終理解的不夠透徹,就是皇帝僅僅只是不想做亡國之君,是從未想過做中興之主的。所以皇帝不需要中興名臣,對楊彪對蹇碩,都是如此。
皇帝的行動很快就得到了袁氏的迴應,袁紹這天帶着沮授田豐來向袁隗做彙報。
見過禮後袁紹道:“叔父,皇帝那裡接下來的行動步驟我們根據各方面情報彙總已經都推演出來了。”
袁隗:“嗯,說說吧。”
袁紹:“陛下現在乾的有兩件事情,第一是把那些參與鬧事的已經調到全國任職的小軍官們各個擊破,但是陛下沒有足夠多的人手去執行。第二就是逼迫朱雋、皇甫嵩掏錢,但是他們壓根沒錢。這兩步陛下是爲了加強西園軍籌集軍費,失敗之後只想別的辦法。陛下將皇子協交給董太后撫養,同時又重用了董卓,而且董太后出身涼州,和董卓是同鄉,綜合以上來分析,前面兩步失敗後的陛下很可能以西涼戰事緊急爲藉口,強行剝奪國內地方**招兵權,將地方**的部隊以及軍費送去西北交給董卓,通過拉攏強化董卓來平衡中原士族的勢力。陛下這兩步,不論成敗,都會對我們勢力造成不小的打擊,可謂是進退有餘輾轉有度的妙策。”
袁隗點點頭感嘆道:“是呀,我們當年把控朝政的時候,還真沒看出來這小皇帝這麼有手段有心計,現在給他放出了一點施展的空間他就這麼活躍了。這萬一哪天他想做箇中興明君了,還有我們的好果子吃麼?你們商量的對應方案呢?”
袁紹:“我們分三步對策。第一步,既然陛下沒有人手去處理那些小軍官,那我們就幫他一把。我們選了幾十名最貪婪的督郵,派到各處專門找那些最近專業去行政崗位的那些小軍官的麻煩,把這些小軍官全都罷免了,到時候把這個消息遞到陛下那裡讓他誤以爲中原不服從勢力遭到大幅削弱。第二步,我們讓韓遂馬騰再主動進攻董卓一次,在儘量不損失主力的情況下投降。報捷文書到達陛下那裡之後,會讓陛下誤以爲他的親信董卓那裡已經得到了大幅度加強。第三步我們假裝力挺皇甫嵩、朱雋,讓陛下誤以爲朝中反對勢力核心就是他們,逼迫陛下將這二人撤職,一方面壞了陛下名聲,一方面除去我們的絆腳石。”
袁隗忍不住誇獎道:“不錯,這個方案好,讓皇帝在全盤成功的喜悅中落入我們的圈套,到時候他自信滿滿的要削弱地方軍權時,咱們可以給他來個遍地開花。他呀,還是老老實實當個荒淫無度的昏君比較好,明君、暴君,救人無數或者殺人如麻都不適合他。”
袁氏的行動力之強毋容置疑,精選的督郵(大概相當於紀檢委監察員)們很快就下到各個地方開始了對平定黃巾時立有戰功的低級軍官們的清洗。
不過幾個月時間,和劉備同一批次做官的小軍官們已經十去七八,劉關張哥仨在維持日常工作的同時也聽到不少這方面消息。
這一日工作閒暇兄弟三人外加劉妙德又在一起商討對策。
張飛:“玄孫,你當初講的情報裡是我把督郵揍了一頓,我們哥仨才被迫不得不離開這裡。可是看現在的形勢,我們一起封官的人全都被各種理由撤職了,有的比較倒黴的直接就給弄死了,這怎麼看都不是我的問題了吧?”
劉妙德:“祖宗們,這恐怕是小說或者寫史書的人都無法預料的情況,過來漢朝這幾年別的我沒學到,但有一點我卻是印象深刻。就是這歷史的表象之下深藏了很多謎團。有很多事情是大勢所趨,個人言行是沒辦法從根本上影響的。”
關羽:“我說現在談論這個沒什麼意義了吧?想想咱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劉妙德:“要不咱們直接跑去找代州太守劉恢?”
關羽:“嗯,我看行。”
張飛:“大哥,你怎麼看?”
劉備:“我想,咱們不能直接去找劉恢。而且這個事情背後恐怕牽扯的鬥爭不少,咱們情報不足不能妄動。還是等督郵來了找他深入瞭解一下情況再說。”
關羽:“大哥,反正咱們早晚要去劉恢那裡,爲什麼不現在就去?”
劉備:“這些督郵把那些人撤職甚至殺死的理由有很多,但都是依照律法辦的。且不說那些人到底有沒有犯法,咱們是一定沒有犯法的。既然咱們沒有犯法,那爲什麼要逃走?你說督郵威逼利誘,可是督郵現在壓根沒到咱們這裡。所以我們就算要走,也不是現在。不然只會讓外人誤以爲我們是畏罪潛逃。”
張飛興奮道:“哈哈哈哈,看來還是要我打完督郵才能走!”
劉備微笑點頭道:“這次,咱們哥仨一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