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鬆看有活下去的機會,就趕緊說道:“陛下,罪民有一個疑問要問陛下!”
劉宏:“說吧。”
東門鬆:“陛下請想!一個強盜看上了一個行路的富人,就用刀把富人殺死,然後把刀扔到現場,那麼官府是應該懲罰刀還是懲罰強盜?”
劉宏:“說得好,但是刀沒有選擇權,人卻是有的。你雖然不算主犯,但你選擇了接受任務殺人而不是選擇了放棄任務救人,那就是罪過。”
東門鬆:“可是就算沒有罪民也會有別人接受任務啊,說不定會是更厲害的人,那樣對陛下豈不是更加不利?”
劉宏:“嘿嘿,那如果是更不厲害的人呢?你和你手下那幾個殺了朕不少精銳的禁軍士兵,如果來的人能力不如你們,那些優秀的熱血男兒就不會死,他們的家人也就不必承擔喪夫喪子之痛。 ”
東門鬆:“陛下!那些人會被殺死只能說他們實力不濟,作爲陛下的貼身侍衛,他們理應是具備保護陛下的能力,以及爲陛下犧牲的覺悟。所以他們既然不具備保護陛下的實力,那麼爲陛下犧牲就是理所應當!他們這個水準的實力,就算不死在罪民的手上,遲早也會死在其他什麼人的手上!說不定未來哪一天他們反而會被別人收買在刺殺陛下時被殺死,罪民讓他們死在罪民的罪過裡,對他們而言未必就是壞事啊!”
東門鬆這些話就讓劉宏非常不高興了,氣得劉宏用手點指着東門鬆大罵:“住口!你這是狡辯!蒼山遠!皇甫密!你倆反駁他!”
誰成想皇甫密不但沒有支持劉宏反而先開口支持了東門鬆的意見。
皇甫密:“陛下,在下覺得他說的不無道理,欲戴王冠先承其重,沒有與地位相應的實力,沒有與地位相應的覺悟,那就不夠資格享受地位相應的權利的利益。那些侍衛根本沒實力做侍衛,那麼他們就不該享受陛下近侍的光榮與好處,被人殺死純屬活該。”
劉宏簡直要被氣炸了,顫抖着手指着蒼山遠說道:“你來!反駁他們!”
蒼山遠搖着扇子不緊不慢的說:“陛下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要想和他們爭論首先就要進入他們的價值觀道德觀體系,非他們體系的話他們又不聽。可是進入他們的價值觀道德觀體系後咱們又不如他們瞭解,爭論不過也是正常。這種辯論沒有結果的,誰掌控節奏就會佔據主動,但是就算贏了又能怎樣?改變不了什麼,要麼簡單點殺掉,要麼複雜點用行動證明。畢竟咱們不是專門搞學術辯論的,話題勝負實在沒有意義。陛下如果實在想辯論贏他也應該是找那些儒學博士,而不是在下這樣的江湖賣藥郎。 ”
劉宏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們說怎麼處置?”
蒼山遠:“陛下希望怎樣處置?我們按照您的思路想辦法就是。”
皇甫密:“陛下,按照他剛纔的說法,他作爲一名殺手就應該有刺殺失敗後被捕處死的覺悟,乾脆點隨了他的意願,千刀萬剮了。”
劉宏這才突然反應過來,皇甫密這時利用對方的邏輯給對方設了圈套,剛纔恐怕不是在誠心反駁自己。
劉洪還沒說話,東門鬆先急了辯解道:“這位大人!殺手的目標是錢,覺悟也應該是錢纔對呀!這個跟陛下的禁軍侍衛是有區別的!罪民願意獻出所有財產!”
劉宏想了想就坐回到自己位子上吩咐道:“皇甫密,蒼山遠,朕決定不要他死,但要他生不如死,同時呢又要給他改過自新的機會。朕要他隨朕北伐,如果表現好朕會給他新生。你們想想具體可以怎麼實施?”
蒼山遠和皇甫密對視一眼齊聲感嘆道:“陛下這個腦回路,還真是難住鄙人了。”
劉宏這時心中非常得意,心中暗想:老子不僅嚇住了頂尖刺客,而且難住了兩大絕世高人,咋就這麼聰明捏?哈哈哈哈~
這時在一邊一直想刷存在感卻苦於沒有機會的趙忠意外開口道:“陛下,奴才有個點子不知陛下有沒有興趣試一試?”
劉宏突然聽趙忠說話心中本來是有點意外還有點反感的,不過轉念一想這種人根不全的人心理要比普通人更變態更古怪,反而會想出什麼很有趣的點子。
劉宏點點頭:“說說吧。”
在場和劉宏有着同樣想法的大有人在,其中也包括了東門鬆。東門鬆看這趙忠正一臉獰笑的盯着自己,還沒等趙忠說話就嚇慌了神,哭着喊着求饒。
東門鬆:“陛下!罪民知錯了!罪民一定痛改前非!罪名接受任何懲罰!但是陛下不要聽這位大人的啊!”
趙忠纔不搭理他的反應,走到東門鬆跟前指着東門鬆諂笑的對劉宏道:“陛下,不如我們給他閹了,然後在他臉上刺兩個字,閹人。”
聽了趙忠的話劉宏立馬兩眼放光,拍着手稱讚道:“好主意!妙主意!閹了再刺字,你怎麼想出這麼絕妙的辦法?真不愧是個老太監!”
東門鬆剛纔就猜到這種可能性了,這時哭喊變成慘叫呼號,聽了劉宏很心煩,示意趙忠帶着衛兵把東門鬆先帶下去準備一下。
等人出去後劉宏掏了掏耳朵說道:“可算清淨了。二位高人,朕不能把這人真的閹了,但是也需要用閹了這一威脅控制他,你們有什麼好辦法麼?”
皇甫密:“回稟陛下,在下有一種針法可知封住人體經絡血脈,理論上只要控制範圍可以在不閹人的情況下達到和閹了一樣的效果,這個效果隨時可以解除,而且目前也只有在下可以解除。”
蒼山遠一拍手道:“那正好,在下知道一個除疤痕的秘方,可以讓人體皮膚上的傷損得到大幅度修復,刺上字留下的傷痕只要用了這個藥幾天就能完全恢復。配合兄臺的針法就能達到真實閹割同樣的效果,而且還能給他留下改過恢復的機會。”
劉宏:“好!不愧是兩位神醫高手!那就這麼辦了!”
蒼山遠:“可是陛下,在下還是覺得這個人有反噬的可能,不宜留在身邊。”
劉宏:“朕當然知道,以利相交,利盡則窮。可是朕也很難啊,有些事情你們也都看在眼裡,北伐大軍心不齊,朕又不能敗,多一個能用的棋子多一份勝算,別的事情都顧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