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了李璟所言,安月明和平陽公主相互一視,繼而馬不停蹄的向慈寧宮而去。
此刻的慈寧宮宮婢和太監忙進忙出,至於大殿上,太醫也都在討論着方策。
貴妃坐在皇上的身邊,軟言軟語的安慰着,可是皇上臉上的怒意卻絲毫沒有退散。
倒是皇后,神色凝重地坐在一邊,臉都緊緊地繃住了。
“皇上,太后吉人自有天相,定然會無事的,你放心就好了。”貴妃一邊寬慰着,一邊側向一邊,看着那羣太醫冷聲道,“太后可還在裡頭躺着,你們到底有沒有商量出結果。”
面對貴妃的問話,太醫們卻顯得愈發爲難。
他們低垂着首,餘光向皇上探去,鼓足了勇氣回話道:“回貴妃的話,太后的毒,屬下們暫且還沒有商量對策!”
啪!
話音剛落,皇上隨手就將手中的茶杯向衆人砸了過去。
太醫們驚得紛紛後退,看着地上已經碎裂開的茶杯,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
“皇上,並非屬下無能,而是太后的毒着實厲害,屬下們實在無能爲力!”太醫驚慌失措的說着。
皇上卻冷哼一聲,指着太醫的鼻子就開始罵道:“一幫沒用的廢物,朕平時養着你們做什麼!居然連太后的毒都解不開,氣煞朕也!朕告訴你們,若是太后的毒解不開,你們全部都去跟着她陪葬!”
若非太醫們內心比較強大,恐怕早就嚇得暈過去了。
“還跪在這裡做什麼,趕快去給朕想法子治!”皇上再次咆哮。
沒有辦法,太醫們各個抖若篩糠的站了起來。
貴妃瞄了太醫們兩眼,精緻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狠辣。
“皇上,你可別動怒,若是太后看着了,該心疼了。”貴妃說道。
皇上沒有答,依舊盛怒地板着臉。
貴妃小心翼翼的看了過去,揣測道:“其實臣妾倒是知曉一個法子,定然能夠救得了太后。”
一聽這話,皇上當即就緊張了,怒斥道:“有辦法爲何不早說?”
被皇上這麼一兇,貴妃的心裡不是滋味。
可她知曉現在不是自己耍脾氣的時候,柔聲細語地解釋起來:“皇上,你別忘了,這毒可是榮婕妤所下。既然是她下的毒,那麼肯定會有解藥。臣妾的意思是,不如從榮婕妤那裡將解藥給尋來。”
一聽這話,皇上眸光微動。
坐在那裡的皇后緊張了起來,她眼神冰冷的看向貴妃,眼神中夾雜着怨恨。
上次她盛怒之下才將要處死的榮婕妤給保下,然而這次,貴妃還沒有消了這個心思。
榮婕妤不過是跟在她的身邊罷了,居然讓她如此費盡心機除掉,心底最後的姐妹情誼也在隨之崩裂。
“皇上,此毒是否是榮婕妤所下,暫且尚無定論。”皇后道。
貴妃輕笑了一聲:“能夠下毒之人只有她,況且太醫也在香料中檢查出了毒藥。皇后說是不是,那麼又是何人?”
這一點,皇后答不上來。
不過皇后卻也不會敗下陣來,她冷聲道:“有一點本宮還要提醒貴妃,若榮婕妤並非兇手,那麼尋不得解藥,太后的身子被耽擱了,又該如何?”
這一句質問,直接將貴妃給逼近了衚衕。
她一咬牙,眼神之中蘊藏着憤怒,果然,自己一點都沒有弄錯,擋着她路的人,唯有皇后。
貴妃正欲反駁,安月明和平陽公主此刻匆匆趕來。
她們幾乎是小跑而來,連忙跪在地上,向皇上請安。
貴妃一看是安月明,眼神中不由劃過一抹冷笑,主動送上門來,真是一點都不費功夫。
“平陽,你來這裡做什麼?”皇上質問。
他冰冷的話語,當然不是對於平陽的關心。因榮婕妤之事,他擔心她會對皇后和自己做出不利的事情,要麼就是那套陳辭爛穀子的說辭。
平陽擡起手,正欲同榮婕妤證明清白。
然而未來得及脫口,安月明就將話頭給搶了過去。
“皇上,臣女知曉太后出事,故而前來宮中爲太后醫治。”安月明直接將話頭引到了別處。
皇上一聽,當時就笑了:“朕太醫都解決不了的事情,你居然能夠解決?”
語氣輕蔑,絲毫不相信她所說。
這樣的反應,安月明並不意外,她低眉順眼的迴應着:“皇上,太后的身子先前一直由臣女來照看,故而清楚。”
其實安月明也沒有任何把握,自己跟着師父學了一段時間,可這解毒之法並未瞭解。可現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不然皇上真的會將榮婕妤處斬。
皇上被安月明這麼一說,自己也想起來了,先前太后的確在自己面前多次誇讚她。
“那行吧,你起來去給太后醫治,若是治不好,朕要了你的腦袋。”皇上下了生死令。
安月明心底冰涼,果然皇上跟古裝劇裡一模一樣,視人命如同兒戲。
然而已經上了船,自然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了。
安月明道:“臣女知曉了。”
不過她還是加了一句,“若是臣女能夠救得了太后,能否請皇上給臣女一個爲榮婕妤洗清冤屈的機會?”
眼看着安月明再次得逞,貴妃坐不住了:“安月明,你不要太過分了!”
“好,朕答應你。”皇上道。
一聽這話,貴妃很意外。怎麼會是這樣的呢?皇上竟然就答應了。
得到答覆的安月明欣然走入內殿,替太后醫診。
可是在診斷之後,安月明面色大變:“丕西毒!”
此毒乃是劇毒,師父同她說過,源於南方熱帶之地。
一旦中了此毒,沒有解藥,七日內必死無疑。
丕西毒的解藥並不複雜,可難就難在順序。
安月明去了偏殿的藥房,爲了方便,在偏殿設了藥爐。
“郡主,這可都是劇毒,你當要用來解毒?”太醫就差將‘神經病’三個字寫在眼中。
安月明卻點了點頭。
她看着眼前一堆藥材,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絲毫沒有譜。
平陽看了下太醫,又看了一眼安月明,在其要動手之前,連忙將人給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