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人都毫無察覺的時候,整個嵐市的商界已經在慢慢變天。
似乎是一夜之間,近幾年發展迅速的天青集團異軍突起,在所有家族集團還在爲商國和米國的合作項目爭破腦袋的時候,一篇篇新聞稿已經漫天飛舞——天青集團以一家之力獨攬跨國項目。
一時之間,風頭無兩。
霍少霆坐在辦公室,整張臉的神情都隱在陰影當中,氣定神閒地放下手中的報紙,看向辦公桌前的陸離。
“手上關於霍景天的資料放出去,這次,我要讓霍氏一點點在嵐市消失。”
“是!”
陸離微一頷首,按照霍少霆早已經佈置好的計劃去執行。
只餘一人的辦公室很快就響起了電話鈴聲。
霍少霆看了一眼來電,意料之中般面無表情無所動作。
一直到電話快自動掛斷,他才接起來無甚情緒地應了一聲。
“喂。”
電話那頭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激動地罵了起來:“霍少霆!你竟然敢擺我一道!”
霍少霆聽得好笑。
“霍董,此話何解?天青從來沒有跟貴公司達成什麼協議吧?”
“你!”
霍震天氣得臉色都綠了,怒不可遏地警告:“霍少霆!這次是我掉以輕心居然信了你!你一個剛剛在嵐市起步的小集團居然敢陰我!很好!我們走着瞧!”
電話被不客氣地掛斷,霍少霆勾起嘴角,眼中的冷漠侵入骨髓。
一直聯繫不上夏蕭蕭的霍景天正好來公司,看到霍震天被氣得吹鬍子瞪眼的一幕,屁顛兒地走進辦公室要幫老爺子排憂解難。
“爺爺,我早就說過霍少霆那小子靠不住,你就不應該把希望寄託在他身上!現在好了,這麼大塊肥肉就輕易被別人叼走了!”
霍震天正在氣頭上,看着自己不學無術的孫子,更是怒從中來:“事已至此,還能有什麼辦法!你如果爭點氣,又怎麼會有如今的局面!”
被罵了霍景天也不惱,依然笑着說:“爺爺,您先別生氣啊!這不是項目還沒完全定下來,還有轉圜的餘地不是。”
霍震天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難不成你還有什麼好辦法?”
霍景天神秘地笑了笑。
“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
……
夏依依面無表情地躺在病牀上,看着窗外明媚的陽光洋洋灑灑穿過玻璃,腦子裡回想的是昨天的情形。
昨天……霍少霆是拒絕她了吧?
昨晚霍少霆不着一字,脫下外套把她包裹起來,抱她回病牀之後隻字不提衛生間的事情,面色如常地跟她一起用完了晚餐之後才離開。
他沒有迴應她的請求。
夏依依合了閤眼眸,不自覺地猜測,面對那時把廉恥丟在地上的她,那個男人在想什麼……
接到霍少霆來電的時候,夏依依還是不可避免地感覺到了羞恥,舉着手機看了好一陣才接起來:“喂……”
“感覺好點了嗎?”
霍少霆一上來就表達了關心,就跟昨天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
“好多了。”
夏依依的聲音很小。
“那就好,我今天有個商務晚會,結束會比較晚,就不過去看你了。好好休息。”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夏依依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連帶着語氣都不自知地輕快了些許:“好,沒關係,你忙你的。”
察覺到她的變化,霍少霆並未戳穿,仍是表達了得體的關心和恰到好處的安慰,便掛了電話準備參加晚會。
夏依依一個人躺在病牀上,經過昨天的事情她甚至不敢再隨意去看望外婆,生怕因爲自己再波及到外婆。
這樣一躺,就模模糊糊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之時整個房間已經是一片寂靜,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顯示凌晨一點半。
正想要翻個身繼續睡,卻猛地聽到病房外傳來非常輕微的腳步聲——
應該是外面的人有意放輕了腳步,無奈凌晨的醫院走廊實在過於安靜,夏依依還是捕捉到了這一絲動靜。
在十二月的凌晨,夏依依沒有來由地起了一身冷汗——尤其是那腳步停在她的病牀外時。
病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走廊的燈光順着門縫打到病牀,夏依依側着身屏着呼吸一動不敢動。
霍少霆在醫院裡留足了保鏢,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方還能如入無人之境,顯然是有備而來。
夏依依不確定自己此時如果呼救,是否能得到迴應。
隨着來人離病牀越來越近,夏依依後背的汗越來越粘膩,心跳在寂靜中猶顯突出。
感受到身後的人擡起手臂想做什麼,夏依依終於忍不住,用盡全身的力氣靈敏地從病牀上跳下來大喊:“你是誰!”
不曾想來人的動作也非常敏捷,根據夏依依的舉動迅速做出反應,一步跨到夏依依的身前,一手抓住她的肩膀一手捂向她的口鼻。
夏依依本能地要掙扎,但是那人的手心似乎有什麼藥物,她只在沒有防備的時候吸了一口,幾秒之內便失去了意識。
霍少霆在晚會上被敬了不少酒,回到別墅本就很晚,梳洗一番躺到牀上沒睡多久就被手機鈴聲刺激得睜開眼。
神情不虞地接起電話:“有什麼事?”
“霍總!太太不見了!”
打電話來的是霍少霆留在醫院的保鏢,據他的說法是有人趁保鏢交班的時間,利用兩分鐘的時間差把夏依依給帶走了。
“期間有護士聽到太太的聲音,但是過去的時候病房裡已經空無一人!”
這個節骨眼上出事情,霍少霆心知不妙:“監控呢?”
“來人應該對監控布控位置非常熟悉,拍攝到的都是後背和側面。醫院正面也沒能拍到可疑車輛。”
那就是有備而來了!
醉酒導致的頭疼因爲這件事更加劇烈,霍少霆另一隻手捏着眉心,隱隱覺得事情肯定沒那麼簡單。
保鏢的電話剛掛,霍少霆的手機裡就進來一條未知號碼發來的圖片——夏依依身上臉上已經出現被匕首劃過的痕跡,而她卻仍然人事不省地斜靠在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