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坐在自己房間裡的張儀還是有些坐立不安,她雖然討厭夏依依,但是也沒有想過真的要讓對方死。
今天袖手旁觀這一套,還是趙立國想出來的。
她聽着夏依依在房間裡敲門,呼救,有些焦慮地跟趙立國說:“我們這樣真的沒事嗎?她怎麼沒動靜了?是不是暈了?還是就死了?”
趙立國怎麼說也在商場上浸染多年,一兩條人命什麼的尚且不會放在心上,嫌棄地瞥了張儀一眼:“你看看你這像什麼樣子!有什麼好慌的?她死透了纔好呢!”
“更何況,這麼好的機會,她自己要自殺,峰兒到時候想怪都怪不到我們頭上,這不是老天爺給的機會嗎?你這麼着急幹什麼?”
“不是,”張儀雙手絞纏着:“我總覺得...這有點過了吧,她就是想離開這裡,我們沒必要非要她的命吧?”
趙立國有些恨鐵不成鋼:“你懂個屁!戴安娜爲什麼會資助我們一家人離開?你以爲人那是發善心呢?她就是想利用我們制約夏依依!說不定什麼時候覺得夏依依不受控了我們失了利用價值,就直接連着我們一起給消滅了。如果夏依依真的死了,這之間的羈絆也就消失了,戴安娜只會當我們不存在,以後就徹底脫離了她的掌控!能不能想明白?”
張儀剽悍是剽悍,看這些問題確實不如趙立國深刻,聽完之後緩緩點頭:“是這麼個道理,可是峰兒那邊我們怎麼去解釋?”
趙立國回答得理直氣壯:“她自己關在房間裡自殺,我們什麼都不知道,需要解釋什麼?”
兩個人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把這事情合理化,談完之後才發現似乎已經很長時間沒聽到夏依依的動靜了,便決定去夏依依的房間看看。
兩人慢慢走到房間外,張儀掏出鑰匙緩緩打開門,已經做好了房間裡鮮血淋漓而夏依依躺在鮮血中間的駭人場面了。
可是房門打開之後,想象中的畫面並沒有出現——裡面很乾淨,除了夏依依不小心碰歪的桌椅,和地攤上色澤黯淡的一些血跡,並沒有什麼血腥的畫面。
也沒有夏依依。
張儀有些慌了,反手抓住趙立國:“人...人呢?”
趙立國沉靜許多,順着地上的血跡看出來:“她肯定是敲不開門,往窗戶外面跳去了,去看看。”
“跳窗?那不是必死嗎?”張儀驚到。
趙立國瞪了她一眼:“這不就是我們的目的嗎?只要死了,什麼死法有什麼重要的?”
兩人再次做好從窗戶看出去就見到夏依依屍體的準備,然後,現實的耳光再一次重重扇到他們臉上——窗外地上沒有人!
“沒有人!”張儀驚呼:“那她去哪裡了?她真的逃跑了嗎?”
趙立國也覺得奇怪,房間的茶几上放着的刀上還有血跡,以及地面的血跡都可以證明夏依依一開始是按照計劃,真的割了腕的,可是人呢?
他們來到夏依依的房間窗戶下面這篇草地上,發現草地上也有不少血跡,應該是夏依依跳下來的時候沾染的。可是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血跡了,按說就算夏依依跳下來沒事,自己離開了,那這周圍也應該有離開的血跡纔對啊。
現在這算怎麼回事?太詭異了!
張儀心裡覺得不妙,下意識抓住趙立國的衣服,疑神疑鬼地說:“難道...有不乾淨的東西?”
“瞎說什麼呢?”趙立國低聲呵斥:“我覺得她肯定是離開了,這周圍有保鏢,叫一個出來問問就知道了。”
他們果真叫出保鏢來,可是一通詢問之後,發現保鏢根本不知道這邊的動靜,更不知道夏依依從窗戶跳下來的事情。
一個大活人,居然這麼平白無故消失了,這就...詭異了。
同時,他們擔憂的還有一件事——等趙雲峰迴來,他們該怎麼解釋這個情況呢?
另一頭,夏依依在滿眼白淨中醒過來的時候,大腦一片混沌,意識不清地問了一句:“這是哪裡?我死了嗎?”
旁邊傳來一陣輕笑聲:“好不容易把你救回來,不用這麼詛咒自己吧?”
一個陌生的聲音。
夏依依反應了一下,轉過頭去一看,是個年輕的小姑娘,大概十七八歲,棕色長髮束城馬尾在腦後,青春洋溢的模樣。眼睛是幽藍色,膚色比夏依依還要白上兩分,笑起來跟個洋娃娃一樣。
但是這都不是重點!
夏依依看着她,疑惑地問:“你是誰?我如果沒死,那我現在在哪裡?”
這個壹國小姑娘性格挺開朗,積極地向夏依依介紹了一下現在的情況:“我叫索菲娜,這裡是市醫院,你是失血過多又從高空墜落,經過三個多小時的搶救現在終於醒了。還有什麼要問的嗎?我都可以解釋哦。”
一個天真可愛性格開朗的小姑娘。
夏依依心裡瞬間定位,抿着乾燥的嘴脣笑了笑,“那,是你救了我嗎?謝謝。”
索菲娜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纔沒那個本事呢!是我哥哥,他今天從鄰市回來,剛好路過你們那棟屋子外面,見你一個人滿身是血地躺在那裡又沒人管,就先把你帶到醫院裡來拉。”
“不過說回來,你怎麼會一個人受那麼重的傷又沒人管呢?你的家裡人呢?那房子是你家嗎?”
小孩子的問題總是那麼多。
夏依依努力聽完她的提問,想要回答的時候卻不知道該從哪一個開始回答。
正爲難的時候,就聽見病房的門打開,一個年輕挺拔,模樣與索菲娜有六七分相似的男人走進來,帶着笑意調侃:“索菲娜,你一次提這麼多問題,讓人家從哪裡開始回答呢?而且人家纔剛醒來你就跟個連珠炮一樣,多少考慮一下人家的身體是否承受得住。”
索菲娜看見自家哥哥,吐着舌頭做了個鬼臉:“我就是好奇嘛!”
索圖特走到病牀邊上,並不理會索菲娜,而是問夏依依:“現在感覺好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