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依依察覺到外面沒了動靜,就把電視聲音關小,刻意地留意了一下門外的動靜。結果門外沒聽到動靜,手機卻響了起來。
她一看——楊清風!
兩個房間門挨門就隔一堵牆,用得着打電話?
她接起電話:“喂?”
餵了好幾聲,那頭就是沒動靜,讓她不禁懷疑是楊清風點錯了屏幕撥錯電話出來了,正打算掛斷的時候,電話聽筒裡終於傳來了聲音——
張曉曼面上的喜悅都還在呢,就被霍少霆這句話定格了,一瞬間臉上似喜還悲,委委屈屈地喃喃:“你怎麼這樣呢...當初說得好好的...再見面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霍少霆最見不得夏依依以外的女人哭哭啼啼,很煩!
他主導着談話節奏:“你好好說說,我是什麼時候跟你說的這些話?又是什麼時候把這戒指給你的?爲什麼我什麼都不記得?”
張曉曼咬了咬嘴脣,秀秀氣氣娓娓道來:“就是你親自去我們村考覈資助名額那次,選定了我和村裡另外幾個孩子。那天晚上村裡爲了感謝你,讓我們幾個最有希望考上大學的孩子作陪。你在飯桌上喝了很多酒,村長讓我照顧你休息...”
“所以我說那些話是在酒後?”
霍少霆迅速抓住重點。
張曉曼點了頭。
屋裡的兩個男人,以及電話另一頭的女人都齊齊鬆了口氣。
霍少霆的語氣顯得輕鬆起來:“酒後說的話,怎麼能作數?而且這些年我也根本不記得你了,你這麼突然跑出來,已經給我造成了困擾!”
他領導架子擺慣了,語氣稍稍重一些就不怒自威,能把張曉曼這樣的小姑娘嚇得不敢說話。
但是這張曉曼也是很有勇氣了,聽完霍少霆的話,一直低着的頭迅速擡起來,倔強地說:“你當時跟我承諾了!信物也給了!你還...你還親了我!那我們這親就是訂下來了!你不能耍賴!”
事情到此,大家就基本上明白是怎麼個來龍去脈了。
喝醉酒瞎說一通這樣的事情,在嵐市時再普通不過的事情,誰也不會真的當個事情來說。可是對張曉曼他們那種偏遠且落後的村,就不管你是喝醉還是清醒,說了做了,事情就訂了!
張曉曼大概也意識到了霍少霆的意思,眼淚大顆大顆掉下來——不是楊清風被美色迷惑,這張曉曼是真的長得太讓人心疼了,尤其是眼淚掉下來...簡直就是人魚落淚,讓人只想好好安慰她讓她不要再傷心落淚。
可是霍少霆是個鐵石心腸的,不能以常理論。
他冷漠地看着張曉曼說,過了十秒鐘耐心就耗盡——大概他的耐心只能用在夏依依身上,“哭夠了沒有?哭夠了把戒指還給我,然後出去!我警告你,之後不許再跟着我們,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張曉曼哭得都抽起來了,一邊倒吸氣一邊委屈地看着他:“你,你就是,不想負責,是不是?是不是那個女人,把你迷住了?外面的女人都是狐狸精!你不要喜歡她們!”
對於這種“衆生皆狐媚,只我是清蓮”的言論,霍少霆聽都沒那個興趣聽。既然張曉曼不願意交出戒指,他就只好自己親自動手了!
張曉曼還在擦眼淚呢,就見霍少霆伸手直衝她脖頸方向來,立刻反應飛快得捂住脖子:“你要幹什麼!”
霍少霆皺眉,耐心耗到極點:“戒指給我!”
這個場面...就不太好看了。
夏依依通過電話參與了談話全過程,這會兒聽見那邊乒乒乓乓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生怕霍少霆一個手下沒分寸對小姑娘動手,她趕緊掛了電話往隔壁去。
一個要拿一個要躲,很快張曉曼就被逼得後倚在沙發上,而霍少霆就一手抓住她左手手腕,左手去她脖子附近找戒指!
聽見門鈴響,楊清風一邊關注着兩人的戰況以防出現不可控的場面,一邊快速到房門邊上開門。
夏依依怎麼也沒想到啊,過來看到的會是這樣的場景!
她呆立在門前,楊清風“額”了很長的一聲,試圖跟她解釋:“其實呢,你看到的,並不是你看到的這樣...”
聽見聲音,霍少霆也終於轉過頭來,然後當然就看到了門前的夏依依以及他現在和張曉曼詭異的姿勢,立刻站直朝夏依依走過去:“依依,這又是個誤會...”
他解釋的話都還沒說完呢,身後張曉曼已經宛如一陣風颳過,速度飛快地跑過來抓着夏依依就是一耳光。
“就是你這個狐狸精!你把少霆哥迷惑住,讓他不遵守諾言,現在還要把定親的信物拿回去!狐狸精!我打死你!真是不要臉!”
這怎麼說得來着...楊清風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對於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有種...很漲見識的感覺。
誰能想到半分鐘前還柔柔弱弱淚如雨下的小姑娘,這會兒打起人罵起人來很有得了潑婦罵街真傳的氣派呢!
夏依依一個躲避不及就被張曉曼一個耳光扇在臉上,耳朵都讓她扇耳鳴了!
霍少霆對張曉曼的忍耐本來就在尾端了,她這會兒來這麼一下,直接把他的脾氣引爆,管他什麼男的女的,欺負了夏依依那就是用來打的!
張曉曼被霍少霆抓着手臂就往牆上一扔,整個人跟個破布娃娃似的重重摔在牆上,五臟六腑都空洞地喊了一聲痛。
那邊霍少霆已經心疼地扶住夏依依,指尖輕柔地在她臉頰上觸碰:“怎麼樣?疼嗎?”
而這邊,張曉曼被摔得大腦一直嗡嗡響也沒人問一句,自己順着牆壁坐在地上,跟傻了一樣坐那兒緩神。
夏依依皺着眉頭很不舒服的模樣讓霍少霆很擔心,一直問:“哪裡不舒服了?”
夏依依搖頭,擡頭看向張曉曼:“她怎麼樣了?”
霍少霆現在對張曉曼的印象已經從忽視升級到厭惡,恨不得這個人立刻消失再也不出現,沒好氣地說:“死不了就行,不用我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