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一心是不相信,這個人是四爺安排的,但對面的雲中鶴卻笑了笑:“是不是隻有你相信他。”
“他是我丈夫。”水一心說道,石頭跑來說:“我也相信。”
“我也相信。”然然也跑過去說。
雲中鶴沒說話,喝了水把杯子給水一心,水一心伸手去接,雲中鶴把杯子拿了回去,沒把杯子給她,水一心滿心奇怪去看雲中鶴,雲中鶴說道:“你過來,給你。”
水一心也不問些什麼,就過去了。
起身站起來,再到繞過去,水一心來到雲中鶴的面前,把手伸過去,準備把水杯拿過來,結果沒等拿到,雲中鶴的手鬆開,杯子從她的手裡滑了下去,水一心沒想到是這個結果,感覺太突然了。
啪的一聲,杯子落到地上,水一心後退低頭去看。
不等雲中鶴開口說話,門口清奇推門進來,進門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一心和我發脾氣,把杯子扔給我了。”雲中鶴睜開眼說瞎話,水一心一下沒反應了,雲中鶴幹什麼啊?
她忙着看清奇解釋:“不是……我沒有……”
“我知道了。”清奇退出去,把門關上了,兩個孩子相對無言,發生了什麼事?
石頭和然然都看雲中鶴,石頭問:“你爲什麼要說謊,你這麼對媽媽,我很不高興。”
“雲叔道歉。”雲中鶴看向水一心說道:“對不起,嚇到你了。”
水一心糾結着眉沒反應,她沒說話,忙着去拿了掃把,把地上的碎片掃起來,然然和石頭跑過去要幫忙,水一心說他們:“不要過來,免得把你傷害到。”
“我們沒事的。”然然說道。
“媽媽,我也能幫你。”
“不用你們,都一邊去。”水一心怕傷害到兩個孩子,把兩個孩子打發了,她才轉身去看着一邊的雲中鶴,雲中鶴儼然笑了笑:“其實你應該知道,你信得過的人才會欺騙你,如果沒有你的真情流出,騙不了別人,那一番慷慨激昂的話,只是一個幌子,欺騙大家的。
他的爲人,你應該瞭解,爲什麼走到哪裡都帶着一個孩子?他是怕危險的人,他讓兒子很早就明白一件事情,要勇敢,要無懼死亡。”
水一心這個茫然,聽了一會走過去坐下,給雲中鶴整理了一下被子,坐下了白了雲中鶴一眼:“那又怎樣,有必要這樣做麼,萬一把孩子嚇到呢?”
“嚇到的不是孩子,是你纔對。”雲中鶴說道,水一心徹底服了,他說的沒錯,嚇到的不是孩子,而是她。
兩個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哪裡被嚇到了。
水一心無奈的皺着眉:“知道就不要那樣做。”
“只是一個實驗而已。”雲中鶴好笑的笑了起來,但笑着笑着,忍不住咳嗽了起來,水一心忙着走過去,打算拿了紙巾給雲中鶴,她看雲中鶴握着拳頭正咳起來沒完。
但她轉身回去,雲中鶴卻看着手裡面的一點血跡發呆起來。
水一心的臉色瞬間白了,擡起手捂着嘴:“阿鷹……”
雲中鶴緩緩擡起眼眸,注視着水一心那邊,他沒有馬上說話,但他看着水一心,輕輕搖了搖頭,那種很緩慢的搖頭,讓水一心明白,雲中鶴不要她聲張。
“雲叔,你咳血了?”石頭馬上說道,水一心僵硬看着石頭,雲中鶴說:“上火了,嗓子疼,咳血了,也不知道,你爸爸什麼時候讓我們出去。”
“那我叫醫生給你喝黃連,爸爸說黃連苦,可以去火。”石頭說道,看着水一心,水一心硬是把眼淚吞回去,走到雲中鶴的身邊坐下,恍恍惚惚的把雲中鶴的手拉過去,用紙巾把裡面的血一點點的擦掉,這不是上火的血。
她看着雲中鶴,雲中鶴也靜靜的看着她。
兩個孩子都在一邊趴着,沒什麼事一樣,他們見過很多的血,不把這種上火的事情當成一會事了。
水一心不一樣,她很清楚,正常人不能咳出來這麼幹淨的血。
“我給你洗洗。”水一心起身走去洗手間,從裡面拿了一塊乾淨擰好的毛巾,走到雲中鶴的面前,拉着他的手,給他把手擦了一遍又一遍。
石頭說:“我餓了媽媽。”
“你睡一會,一會就不餓了,不然現在也沒有飯吃,那些人在找敵人呢,誰給我們送飯啊?”水一心說道,緩緩看着石頭那邊,石頭爬到牀上,趴着,餓的實在是難受。
然然也去躺着,石頭挨着然然心情不錯,把小腳放到然然的腿上壓着,然然沒有推開他,他就不那麼餓了。
趴了一會,石頭打了個哈欠睡着了,然然也眯着眼睛,不知不覺的睡過去,只有水一心還發呆的看着雲中鶴,一手握着毛巾,一手握着雲中鶴的手。
她不敢開口問什麼,她只是看着雲中鶴,眼淚在眼圈裡面打轉。
如果說是普通的病,他會直截了當的說出來,不至於隱瞞。
“只是普通的肺癆,過去這病就有,本來我以爲治好了,沒想到會復發了,這次我過來也打算好好檢查一下,但是一直也沒時間,我這身體,其實一直都不好,只是你沒看到而已。”雲中鶴說道,笑了笑,水一心沒有回答,似乎她已經覺察到了什麼。
“不要擔心,等這裡忙完了,我就去住院。”雲中鶴說道,水一心搖頭,繼續看着雲中鶴,雲中鶴這才說:“不要總是搖頭,搖的我有些迷糊了都。”
水一心抿着嘴脣:“我不搖頭,你肯說實話麼?”
“你若覺得我說慌騙你,可以叫清奇進來,他告訴你。”雲中鶴說道,水一心卻說:“連四爺都欺騙我,還有什麼是你做不出來的,你說是不是?”
雲中鶴愣了一下,很久才說:“肺癆發作,還沒有檢查,不確定是什麼。”
水一心依舊看着雲中鶴,任由雲中鶴繼續說下去,看他還能說多久。
雲中鶴忽然安靜下來,他不再說話,只是注視着水一心半句話不說,一句話沒有。
水一心把他的手放開,低了低頭:“我只是想知道,你得了什麼病,多久了,能不能治好,只有這些,難道都不可以?”
“一心……”雲中鶴話到了嘴邊,忽然安靜下來,此時此刻,他也不清楚該如何說這句話了。
水一心低着頭,安靜了很久,很久雲中鶴才拉過去水一心的手,在她手心寫了兩個字,水一心的心,在得知了第一個字是什麼的時候,就已經涼了。
她坐在那裡,靜靜注視着雲中鶴,張了張嘴,她發現說不出來什麼話,只能是這樣看着雲中鶴,看着他在那裡看着她,擡起手將她的頭按過去,按在懷裡。
他低着頭,把下巴放到水一心的髮絲上面,那種疼讓他的眉頭深索,把傷痛深深鎖在眉心,展不開的愁傷。
他輕輕拍着水一心的背部,一句話都不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