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就被人緊緊的拉住了,她眼淚滴落,卻仍舊瘋狂的掙脫,口中大喊着,“除非你們殺了我,不然,我定要離開!”然而就在這時,在那懷中的安生,卻突然哭了起來,他哇哇的哭聲,讓蘇婉一下定在了那裡,擡起頭來,卻見安生的小臉上都被眼淚打溼了,他彷彿知道蘇婉要做什麼一般,哭的那樣可憐和傷心,蘇婉那一刻真的崩潰了,她一下癱軟在地,哭着俯身在地板上,她想離開,她太想離開了,原本以爲出去了也是逃命,也是飢餓,或許還會淪落到更糟糕的地方,她離開的心還沒有那麼強烈,如今卻有了離開的希望,她可以回京城,回到那個愛她的男子身邊,她離開的願望便更加強烈。懶
可是現在她卻又不能離開,看着那無辜的孩子,看着那孩子的眼淚,她怎麼能獨自離開?她心裡痛苦的想着,她爲什麼要爲這個孩子負責,他又不是她的孩子,他與她有什麼關係?可是擡起頭來,那孩子可憐的眼神,卻彷彿炙烤着她的心一般,她不能自已的痛哭起來……
黑暗的街道,一個帶着斗篷的人,如鬼影般閃進了小巷中,片刻後,便進入了一個大院中,靜夜將他掩蓋,小巷中再次空無一人。
“主子,這便是民間傳頌的殘曲!”那人將斗篷拿下來,掏出手中的東西,遞到了坐在主位上,一臉疲憊與滄桑,卻仍舊能稱得上俊美的男子手中,他接過那曲譜,修長的手上還有濃重的繭,便是他常年彈琴留下的痕跡,仍舊是一身白衣,卻完全是與以往不同的感覺了,他再也無法淡然處世,但是他的心還是不平的。蟲
他便是逃走後,躲在民間的皇司冉。
他看着殘曲,皺了皺眉,這曲子他自然是熟悉不過了,那是他親自作出來的,世上,哪有人還能比他更瞭解此曲?而如今這世上,彈得全曲的,也該只有他與另一個女子,那便是蘇婉兒。
他心中一動,擡頭問道,“這是揚州傳來的?”
那人低頭道,“正是。”說完,他又猶豫着擡起頭來,“不過主子,現在最好還是離開大胤境內吧,南方各主,不是答應主子可以去那裡再定奪嗎?”
他卻冥神想了一下,道,“去揚州!”
那人一愣,卻只能低頭退了下去……
蘇婉在房中不吃不喝,坐在那裡冷眼看着那一臉無辜的安生,他動手在那裡自已玩着,好想知道她在討厭他,在反感他一樣,也不來打擾她。
她有些歇斯底里的看着他,突然又哭了起來,他眼睛傻傻的看着她。彷彿在嘲笑她這樣可笑的行爲般,她一怒,對他吼道,“看什麼看,看見你,我就想,就想掐死你算了……都是因爲你,我爲什麼,爲什麼要帶你出來……”她說着更加傷心地抹着眼淚,她已經傻了嗎?對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耍脾氣,可是她如今還能跟誰耍脾氣呢?她恨啊,恨自己爲什麼讓自己淪落到如此地步。
這時門外又傳來顏媽媽的聲音,“你就行行好,出來彈一曲吧,在這裡閒着也是閒着,顏媽媽不會虧待你的,你看看,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當娘娘也沒這舒服啊!”
蘇婉冷哼一聲,你這個庸俗可怕的青樓老鴇懂得什麼,你又沒當過娘娘,知道娘娘是如何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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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抹了抹眼淚,恨恨的不說話。
外面的顏媽媽又道,“外面都等着你呢,你就行行好,出去了吧,不然,他們一個個,都要鬧事了!”
蘇婉想了一下,現在確然不是鬧脾氣的時候,她要想辦法纔是,她要想辦法救自己啊!抿了抿嘴,她道,“讓我去彈琴也可,只是我有一個要求!”
顏媽媽一聽,立即謹慎道,“什麼?”
蘇婉道,“讓我到外面去逛逛!”
顏媽媽一滯,沒喲說話。
蘇婉道,“你怕什麼,反正安生留在這裡,我還敢跑掉不管他嗎?”
顏媽媽想了一下,道,“好,答應你了,你收拾一下,出來吧!”
這時,外面有的長隨又急匆匆的進來,道,“媽媽,有貴客到了!”
顏媽媽一聽,讓人伺候着蘇婉,趕緊出去了。
一進大廳,便見一個陌生的臉孔,出現在樓上那個能俯瞰全場,最好的位置上。
她見那男子一身盛氣凌人,坐在那裡,雖然一身便衣,並不顯富貴,卻一眼便讓人難以再挪開眼球,她讓人伺候上最好的茶,親自走上樓去,帶着笑容,“這位公子,看來像是外鄉人!”她低頭行禮後道。
他眼睛瞥過來,打量了一下,點了點頭,“媽媽眼光不錯!我是自京城而來。”
她笑,心裡想着,她別的本事沒有,這一行,就靠看人的臉色呢,見他雖然聲音客氣,卻暗含蔑視,卻並不生氣,凡是大家,必定都會是這樣的態度。
“看這位公子,可有什麼要求,便直說,媽媽我一定讓人招待最好的給公子,不知公子是想要哪一個姑娘來陪公子?”
他眼中閃過一絲不耐,卻仍舊聲音平靜的道,“不必了,我是專門爲那一曲殘曲而來,聽聞這殘曲,是出自你處,可能讓那琴師來見一見我?”
顏媽媽一愣,立即感到有些不妙,雖然近日來常有人特意爲聽那殘曲而來,也有要見琴師的,然而這一個,卻讓她覺得有些特別,他更彷彿是不爲那曲子而來,卻專爲人而來。
她笑了一下,“她來彈琴之時,便說,不能見人,我怕是,要聽過她的意見,她就要出來了,我看,不如公子先聽一聽她的琴再說!”
說着,只見低下的人一片呼聲,便見一個隱約的身影,坐到了臺上的簾子後,那曼妙的身影讓人浮想偏偏嗎,卻又看不清楚,越是這樣讓人越是心焦。
他身子微微前傾,有些緊張,那琴聲飄來,確是那曲子,廳中一片靜謐,所有人都在傾心聽着,他卻有些嫉恨,她該只能爲他一人彈琴的,怎麼能讓這麼多人來聽?
曲子不到一半,他便站起了身來,迅速的走下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