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談家別墅裡,談煜祺面無表情地看着站在對面的男人。只見他雙手放在身前,態度恭敬,面帶微笑地看着談煜祺。
“三少爺,明天中秋節,老爺希望您能回去。”管家客氣地說道。
神情冷漠如昔,談煜祺冷酷地拒絕:“不需要。”
聽着他的話,管家依舊和氣地瞧着他,慢條斯理地說道:“四少爺,您和老爺畢竟是一家人,哪兒有隔夜仇。再者,老爺聽說您結婚了,一家人團聚的日子,正好也藉着這機會,將四少奶奶帶回家,給老爺見見,您說是不?”
神情如冰,談煜祺冷酷地說道:“她不需要見他。”
似乎早已料到會是這樣的答案,管家笑容可掬地說道:“但新嫁娘一直沒有見到公公,四少奶奶恐怕會胡思亂想,也會被人說閒話。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四少爺不想讓四少奶奶見到老爺。”
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談煜祺的神情凝重了幾分,他並沒有第一時間迴應。確實,他不想花惜語和談父見面。沉默片刻,談煜祺冷淡地說道:“你回去,我會考慮。”
瞧着他依舊堅持,管家朝着他鞠躬行禮,隨後笑着轉身。看向站在樓梯口的花惜語,管家禮貌地朝着她點頭示意,隨後這才離開了別墅。
從樓梯上下來,花惜語來到談煜祺的身邊,看着他凝重的神色,在他的身邊坐下,淺笑地問道:“剛剛那個是你們家的管家?”
談煜祺淡淡地嗯了一聲,伸手將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對於這樣親密的動作,花惜語顯然已經習慣。“怎麼不多睡會?”談煜祺沙啞地說道。
“這些天沒那麼嗜睡,畢竟也都兩個多月,妊娠反應也減少。”花惜語淺笑地解釋着,“你家人讓你回家過中秋嗎?”
剛剛花惜語睡醒後便下樓,剛好聽到他們的談話。從對話裡聽得出來,談煜祺和談父的感情似乎不太友好。
擡起手,整理着他額前的劉海,談煜祺平靜地說道:“嗯,媽媽去世後,就沒有回去過節過。”
雙手抱着他的脖子,花惜語的身體微微地往後傾斜,想念地說道:“因爲一直都和爸爸生活,每次過節也都是一起的。爸爸就算再忙,也都會回家陪我過節呢。雖然我沒有媽媽,但爸爸對我的愛,已經足夠。”
看着她的目光,談煜祺心裡清楚,花惜語對花父的感情很深。但越是深,他的心裡便越是擔心。有些事情很難瞞住,但多瞞一會是一會。
“今年,我陪你過。”談煜祺輕撫着他的臉頰,說道。
想起剛剛的對話,花惜語嬌笑地看着他,說道:“要不然,今天我跟你一起回你家過節吧。剛纔那個管家說得對,結婚後要是你一直不把我帶回去,我可會胡思亂想,以爲你還有家庭呢。”
注視着她的眼眸,談煜祺的眉宇間閃爍着什麼,像是在那掙扎着。沉默良久,談煜祺這才說道:“既然你都這麼說,我當然得帶你回去。一會,我給他回電話。”
花惜語眉眼彎彎,笑着說道:“好啊,第一次見你爸爸,我準備點什麼禮物好?”
“不需要。”談煜祺簡明扼要地說道。
拍了下他的肩膀,花惜語輕笑地說道:“這樣不好,你爸爸會覺得我沒禮貌的。”
談煜祺輕撫着她的臉頰,望着她,低沉地說道:“你不需要在意他的看法。你在意的,只能是我。”
軟軟地靠在他的身上,指腹在他的胸口畫着圈圈,花惜語嬌笑地說道:“煜祺,認識你挺好的。”
側過頭,嘴脣在她的發間落下親吻,談煜祺注視着前面,帶着開玩笑的口吻,說道:“愛上你,我多了很多麻煩。”
聞言,花惜語從他的懷中離開,佯裝生氣地拍了下他的胸口,嬌嗔地說道:“哼,不理你啦。”說着,花惜語邁開腳步朝着樓上走去。走出幾步,花惜語忽然回頭,朝着他扮了個鬼臉,隨後快速地朝着樓上跑去。
瞧着她可愛的模樣,談煜祺的眼裡閃爍着寵溺的笑意。在愛的人面前,花惜語會露出小女人的嬌羞,而這樣的她,讓他更加深愛。只是正如他所說,愛上她,便意味着有很多潛在的矛盾,他需要解決。
想到這些,談煜祺不由地揉按着眉心。既定的事情不能化解,只能順其自然,儘量將傷害往後挪。
第二天,花惜語隨着談煜祺來到S市。下了飛機,兩人便坐車,前往談家的大宅院。
“十幾歲的時候,和雪莉來這旅遊過,一直覺得這裡是很美的地方。不僅經濟好,環境也很優美,是養老休閒的好地方。”花惜語瞧着窗外的景色,讚賞地說道。
談煜祺看向她的風景,平靜地說道:“嗯,S市的居住條件確實好,領先的城市文明加上經濟水平,已經快要趕超A市。”
花惜語贊同地嗯了一聲,A市和S市都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城市。A市更多偏向的是政治,而S市則是經濟能力。近些年,S市發展勢頭很猛,成了面向全球的重要城市。
在兩人的交談聲中,終於抵達了談家大宅院。瞧着眼前中西結合的豪門大宅,花惜語有些小忐忑。畢竟,這是她第一次見準公公。
談煜祺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注視着她,低沉地說道:“有我在。”
花惜語輕輕地嗯了聲,甜美地笑着,身體微微地靠在談煜祺的手臂上,隨後兩人一起朝着前面走去。按響門鈴,傭人前來開門,花惜語將禮物交給傭人,這才隨着談煜祺的腳步往裡走去。
屋內的幾人正在聊天,當瞧見談煜祺和花惜語出現,客廳頓時變得鴉雀無聲。談煜祺平靜地走上前,淡然地開口:“爸,這是我妻子,花惜語。”
花惜語面帶笑容地朝着談父鞠躬,客氣地說道:“爸爸好,我是花惜語,煜祺的妻子。”
聽到她的稱呼,談父冷冷地說道:“花小姐別叫得那麼着急,我們S市,舉行婚禮後才改口。”
花惜語沒想到熱臉貼了冷屁股,尷尬地訕笑了下,順着他的話,從容地改口:“好的,入鄉隨俗,既然我嫁給煜祺,自然遵守S市的規矩,談伯父。”
談父簡單地打量着花惜語,隨後徑直將她忽略,看向談煜祺,終於有了簡單的笑容:“煜祺,坐吧。”
談煜祺沒有說話,只是帶着花惜語在沙發上坐下。談耀文熱情地看着花惜語,笑着說道:“弟妹長得真水靈,怪不得能讓老四動心。聽說,弟妹在A市裡還有公司?”
瞧着眼前男子的年紀約四十歲的年紀,眉宇間還能看出年輕時候的俊朗。看着那帶着精明的眼神,一看就是生意人。他應該就是談煜祺的二哥談耀文。
思及此,花惜語笑着回答:“多謝二哥誇獎,我爸爸去世後,我繼承了公司。”
“弟妹不僅長得美,還是公司老闆,老四真是有福氣。”談耀文誇讚地說道。
正說着,另一名女人卻涼涼地說道:“再好也只是個外地人,放着劉家大小姐不要,跑去要個二婚的,還是外甥老婆。談煜祺,真不知道你的腦子怎麼想的。”
順着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名花枝招展的女人一身名牌地翹着腿,坐在沙發上,眼裡充滿着不屑地看着花惜語。如果沒記錯,她應該就是談煜祺的三姐談佩琪。
冷眸落在她的身上,談煜祺涼涼地說道:“再糟糕,也比嫁出去被休的好。”
談佩琪猛然站起身,慍怒地瞪着他:“你!”
看着氣氛劍拔弩張,談父威嚴地開口:“都閉嘴,今天是中秋,就不能消停一次嗎?”
重新坐下,談佩琪不滿地說道:“爸,這次可不怪我,是談煜祺每次都要揭我的傷疤。”
談父警告地瞧着她,說道:“今天有外人,不準讓人看了笑話。”
聽到這句話,花惜語的眉頭緊了幾分,嘴脣微咬着。她知道,談父這話說的是她。很顯然,談父並不認可她這個媳婦。花惜語能夠理解,神色立即恢復如初,依舊帶着彬彬有禮的笑容。
談煜祺的手機振動響起,瞧了眼顯示屏,談煜祺低聲地對花惜語說道:“我去處理點事情,很快回來。”說話間,談煜祺拍了拍她的頭。
花惜語眉眼彎彎,笑着迴應:“嗯,你去吧,我在這等你。”屋裡的氣氛有些壓抑,潛意識地不想待着。
談煜祺走向院子,花惜語則依舊坐在那。正想着該怎麼緩解緩解自己的尷尬時,談父忽然說道:“花小姐,我想跟你單獨談談,方便嗎?”
瞧着他冷漠的模樣,花惜語的心臟緊張了幾分,臉上卻依舊是恬靜的笑容:“好,可以。”
談父嗯了一聲,隨後站起身,朝着樓上的書房走去。見狀,花惜語同樣站起身,跟着走在他的身後。雖然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但該面對的,花惜語不會退縮。思及此,花惜語擡起胸膛,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