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C市裡回來,花惜語和沈辰逸便開始着手準備婚禮的事情。目前,花惜語還沒有對外公佈兩人的婚訊。畢竟這是她第三段的婚姻,花惜語並不想弄得太張揚。多次結婚,不是很光彩的事情。
沈氏夫婦找人算過,下月二十三是黃道吉日,兩人的婚禮就選擇在那一天。而今天,花惜語和沈辰逸便前來挑選婚紗。來到A市最大的婚紗宮殿裡,瞧着眼前琳琅滿目的漂亮婚紗,花惜語的眼裡帶着驚豔。
“時間雖然不太多,但要定製婚紗也可以做到。”沈辰逸低沉地說道。雖然這場婚禮對於花惜語而言,並不是因爲愛,但沈辰逸還是想要爲她做到最好。
聞言,花惜語搖了搖頭,笑着說道:“沒事呢,我覺得這些婚紗很漂亮。我第一次結婚的時候,就是在這裡挑選的婚紗。而且,我也不想讓你破費。”
花惜語覺得,她虧欠沈辰逸的已經夠多,不想再讓他浪費金錢。對她而言,只要有個儀式,就已經挺好。
瞧着她,沈辰逸平靜地回答:“不破費,你喜歡就好。”
看着他的視線,花惜語由衷地說道:“辰逸,謝謝你。你犧牲自己的婚姻娶我,我已經很感激你了。其他的,不用太複雜,簡單點就好。”
“娶你,我從來不覺得是爲難的事情。對我而言,這婚姻也挺好。”沈辰逸如是地說道。
手掌落在小腹上去,花惜語嗯了一聲:“你放心,我會做一個合格的妻子,合格的兒媳婦。”
注視着她的面容,沈辰逸迴應地說道:“我也會做合格的爸爸,合格的丈夫。你懷孕這麼久,也該去產檢。我會幫你安排好時間,陪你去。”
“不用那麼麻煩的。”花惜語連忙說道。對於沈辰逸,花惜語不想讓他麻煩太多。
擡起手落在她的頭上,沈辰逸的眼裡噙着笑容:“不會,既然我要娶你,這些都是我的責任。”
就算不能嫁給自己愛的人,嫁給有責任心的男人也不錯。想到這,花惜語豁然開朗。指着其中一條一字肩的婚紗,花惜語微笑地說道:“幫我把這件婚紗拿來試試看。”
門市笑着點頭,連忙將婚紗取下來。花惜語在門市的陪同下,一起走向更衣室。“先生,你也來換上配套的禮服吧。”店長面帶笑意地說道。
沈辰逸淡淡地嗯了一聲,走向另一旁的更衣室。
十分鐘後,更衣室的門打開,花惜語緩緩地從裡面走了出來。沈辰逸回過頭,當瞧見她時候,沈辰逸的眼裡閃過驚豔。一直覺得花惜語很漂亮,但沒想到穿上婚紗後悔那麼迷人而高貴。
門市瞧着沈辰逸,打趣地說道:“小姐你看,先生都被你迷住了。”
沈辰逸回過神來,耳朵變得滾燙,不自然地輕咳一聲:“確實很漂亮。”
走到他的身邊,兩人並肩地站着。瞧着鏡子裡膚如凝脂的自己,花惜語的面頰上帶着紅暈:“這套怎麼樣?需要再換一套嗎?辰逸,你這樣穿也很帥,天生的衣架子。”
很少聽到花惜語誇獎他,沈辰逸的脣角不自覺地揚起:“嗯,爲了襯托你的美。”
“先生和小姐很登對,婚禮上一定會成爲矚目的焦點。”門市誇獎地說道。
“是啊是啊,先生和小姐很恩愛,將來一定會幸福美滿的。男才女貌,天生一對。”另一名門市誇獎地說道。
花惜語習慣地臉紅,嬌笑地說道:“我再去看看有沒更好的。”說着,花惜語抓起白紗的裙襬,朝着婚紗區裡走去。
婚紗店外,談煜祺坐在車內,看着不遠處並肩地站着的兩人。看到花惜語臉上的笑容,談煜祺的心裡滿是疼痛。雖然不想承認,但花惜語和沈辰逸站在一起的時候,同樣很登對。
認真地注視着那豔彩奪目的人兒。看到她穿着婚紗的樣子,談煜祺的目光追隨着她的身影。一直幻想着花惜語穿上婚紗是什麼樣子,如今真的實現,心裡卻是一陣酸楚。
她穿上婚紗很迷人,卻是爲了別的男人。很多時候,談煜祺覺得自己是在假裝堅強。一直以爲,自己的心已經足夠強大。直到經歷這些這才明白,他的所有堅強,都在面對花惜語的時候瓦解。
來之前,他已經料到,必定是對自己的一場折磨。可是,他卻依然想要過來看看。
緩緩地閉上眼睛,談煜祺的眼裡閃爍着痛苦。“先生,我們要回公司嗎?”司機瞧着談煜祺的神情,忍不住問道。
談煜祺睜開眼,沉重地說道:“不用,再多呆一會。”就算只是這樣遠遠地看着,談煜祺雖然痛苦,卻也不願意就這樣走掉。
就在兩人挑選的時候,沈辰逸接到電話,有緊急的事情需要處理,先行離開。於是,花惜語便繼續在那挑選着。就算想着一切從簡,但對於婚紗,花惜語不想馬虎。經過兩個小時的仔細挑選,終於將婚紗搞定。
當她離開婚紗店的時候,熟悉的車子映入眼簾。看到那車子,花惜語的眼裡滿是驚詫。站在原地,花惜語沒有說話,只是看向那車子。在原地呆了幾分鐘,談煜祺這才從車上下來,來到他的面前。
“你怎麼在這?”花惜語平靜地開口。
瞧着她的神情,談煜祺低沉地說道:“剛好路過,你穿婚紗的樣子很漂亮。”
聽着他的話,花惜語的脣邊帶着淺淡的笑容,說道:“謝謝。都說女人這輩子,最美麗的時刻,就是爲心愛的男人穿上婚紗時。那時候的他們,一定是最美的。”
談煜祺沒有說話,只是聽着她的用詞:心愛的男人。如今,沈辰逸已經成爲他心愛的男人了吧?垂在身側的拳頭慢慢地曲着,談煜祺不由地側目,看向別處。
瞧着他的神情,花惜語淡淡地說道:“一直以來,我都很期待,想象着有一天爲你穿上婚紗,是什麼樣子。現在我終於要穿上婚紗,但卻不是爲了你。有的時候想想,我們的婚姻真是失敗。沒有婚禮,沒有婚紗。在我們A市,這樣的婚姻都不被認可。”
談煜祺再次看向花惜語,心裡咯噔一聲:“對不起。”
“現在的道歉已經沒有意義,我們現在已經分手,婚禮也不再有。按着你和苗錦依恩愛的程度,想必很快就能舉行婚禮。到時候,終於有人爲你穿婚紗,是不是我,你已經不在乎。我和辰逸的婚禮,你會來參加嗎?”花惜語淺笑地說道。
談煜祺沒有說話,緩緩地閉眼:“我聽說了時間,那時候我可能沒法參加。到時候,禮物會到。”心愛的女人結婚,對象不是自己已經足夠折磨。談煜祺的心沒那麼大,沒法眼睜睜地看着她親吻別人,和別人走入婚姻的殿堂。
聽着他的回答,花惜語並沒有失落,說道:“恩,工作要緊。時候不早,我也得回去,再見。”說着,花惜語拎着包包,平靜地離開。
站在那看着她的側臉,談煜祺的心情是沉重的。回到車內,談煜祺呆呆地看着外面:“回家。”
司機疑惑,卻還是發動引擎,車子朝着家裡的方向而去。
走入別墅內,談煜祺邁着沉重的步伐上二樓。來到一間已經上鎖的房間,談煜祺緩緩地打開門。走入屋內,談煜祺來到一塊巨大的布前。手臂用力地將布掀開,赫然是兩套耀眼漂亮的白色婚紗。
手輕輕地落在婚紗上,他的動作很溫柔,就像是撫摸着深愛的女人一般。想到今天花惜語穿上婚紗的樣子,眼睛瞬間通紅。連忙揚起頭望着天花板,談煜祺立即調整自己的情緒。
去苗族之前,談煜祺花了很多的心思在婚禮上。婚禮上每個細節他都反覆地確認,不允許出現任何的意外。就像這婚紗,也是找最頂級的婚紗設計師,結合他對婚紗和婚禮的理解元素而設計的。
一件婚紗,從設計到成品耗時一個月的時間。當婚紗終於完成的時候,他和花惜語卻已經分手。想象着花惜語穿上這婚紗的樣子,談煜祺的心臟微微地疼着。
曾經想過,等花惜語結婚的時候,把婚紗作爲禮物送給她,可他做不到。人畢竟還是自私的,他沒辦法將親手參與設計,準備的心血就這樣拱手讓給別的男人,讓花惜語做別人最美麗的新娘。
“惜語,對不起,我多想愛你。我愛你,比你想象中還要多許多許多。”談煜祺沙啞地說道。
靠在婚紗上,談煜祺閉上眼睛,安靜地沉默。彷彿過了良久,談煜祺睜開眼。深深地看了眼婚紗,重新將布蓋上。他會永遠珍藏這兩套婚紗,當做他對花惜語的幻想。就算只能這樣幻想,對他而言都是一種奢侈。
談煜祺從房間裡出來,重新將房門鎖上。這裡是他的秘密地點,不允許任何人進來。調整好情緒,談煜祺的臉上帶着冰冷。彷彿,他從未傷心受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