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醫院,花惜語的雙手上抱着鮮花,前來看望小煊兒。自從他清醒就,花惜語還沒過來再次看望。想到今天早上和談煜祺的交談,花惜語垂下眼簾。最終,她還是不打算輕易地原諒談煜祺,重新開始。有些事,她的心裡會有點不安。
病房裡,瞧着小煊兒正安靜地坐在牀上,注視着窗外的風景,花惜語淺笑地走上前,將鮮花放在他的面前:“煊兒,我來看你了。”
聽到聲音,小煊兒驚喜地擡起頭看着她。隨後像是想到什麼,故作鎮定地說道:“你來了。”
將鮮花放在花瓶裡,花惜語坐在牀沿,微笑地看着他:“煊兒,今天感覺怎麼樣啦?”
傲嬌地揚起下巴,小煊兒高傲地說道:“當然好,我纔不會被打敗呢。”
聽着他的話,花惜語揉着他的發,寵溺地說道:“我們的煊兒果然是棒棒噠。等你出院後,我帶你去吃大餐。”
小煊兒瞧着花惜語的神情,耳邊不由地響起她的那一句:我們的煊兒,內心沒來由地一陣溫暖。“你是要感謝我沒有冤枉你嗎?雖然我討厭你,但我是好孩子,好孩子是不撒謊的。”小煊兒如是地說道,彷彿是爲了證明,他不是幫她而澄清。
輕撫着他的頭,花惜語疼愛地笑着:“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個好孩子。”
感受着她手掌的溫度,小煊兒的臉頰上浮現出紅暈,故作傲嬌地說道:“不要摸我的頭,會長不高的。”
爽朗地笑着,花惜語心情愉悅地說道:“你的基因那麼好,矮不到哪裡去的。煊兒,看到你健健康康的,我就放心了。前些日子,我真的擔心你會醒不過來。現在,噩夢終於過去。”
看着他,小煊兒雙手放在面前交纏,猶豫地說道:“爸爸說,我被安琪阿姨利用了,讓爸爸以爲你是壞人。那個,對不起……”不想叫她阿姨,卻也無法說出口那句陌生卻渴望的稱呼。
搖了搖頭,花惜語平靜地回答:“沒事呢,都已經過去。只要你還健康平安,這就是最重要的。錯的是李安琪,她利用了你對她的信任。”
想到李安琪,小煊兒低垂着頭,臉上帶着難過。直到現在小煊兒都難以相信,李安琪竟然想要害死他。每次想起,都有些難過。猛然想起一件事情,小煊兒望着她,猶豫地開口:“你會和爸爸分開嗎?”
吃驚地看着他,花惜語沒想到他會問這樣的回答。呆愣了幾秒,花惜語低沉地說道:“會。”
當聽到這回答的那一刻,笑容緩緩地從小煊兒的臉上退去。眼眸垂下,緊拽着的手指更加用力地纏繞一起,帶着明顯的落寞。
注意到他情緒的改變,花惜語的手落在他的肩膀上,輕聲地問道:“煊兒,你怎麼了?”
擡起手,拿開他的手,小煊兒別過頭,悶悶地說道:“別理我。”
手掌落空,花惜語吃驚地看着他。感覺到他突然變得壓抑的情緒,花惜語猶豫地開口:“煊兒,你不希望我和你爸爸分開嗎?”
聞言,小煊兒擡起頭,眼睛有些泛紅地注視着她:“以前我是沒有媽媽,現在我是有媽媽,卻不要我。你是壞人,我討厭你。”
看着他紅着眼睛倔強的模樣,花惜語的心裡忽然不是滋味。這個孩子從小缺乏母愛,如今卻還要被拋棄。他的童年,應該過得不是很好吧?低頭瞧着自己的小腹,花惜語心絃一緊。
猶豫地伸手,握着他的小手,花惜語歉疚地說道:“煊兒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一直都沒考慮過你的感受。”
悶悶地別過頭,小煊兒不去看他,只是嘴脣微微地嘟着,透露着自己的心情。見他不說話,花惜語也沒有勉強,只是握着他的手。
第二天,花惜語坐在車內,前往景城開發區。經過這段時間的抓緊建設,景城開發區再過半個月就能竣工。而今天,花惜語是去例行巡視工程的情況。視線注視着窗外,花惜語安靜地出神,不由地想到昨天和小煊兒的談話。
小腹上還無法察覺到那小生命的存在,卻是真實地活着。幻想着孩子出生後的情景,花惜語的心裡莫名地難受,她聯想到了自己。很早的時候就是去媽媽,對她而言,媽媽這個詞語是陌生的。
有些時候,也會有小朋友笑話她,說她是沒媽的孩子。於是,她便會跟別人打架。但瘦弱的她完全打不過,每次都是鼻青臉腫地回家。每當那時候,花父總會告訴她,他會連着媽媽的那一份愛,全部給她。後來遇到劉雪莉,劉雪莉從小學柔道,那時候她總是會保護她不被欺負。
從記憶中抽離,花惜語心中苦澀,不由地問自己:“難道你想讓你兩個孩子,都經歷小時候你所經歷過的事情嗎?”
車子緩緩地停靠,陳助理側過頭:“總裁,我們到了。”
花惜語回過神來,淺笑地嗯了一聲,隨即打開車門下車。當下車的時候,意外地瞧見,談煜祺正單手抄在褲袋裡,站在不遠處看着他。見狀,花惜語的眼裡閃爍着驚詫。
走上前,花惜語冷淡地看着他:“你來這做什麼?”
“巡視景城工程,看看我的投資能不能回本。”談煜祺淡定地說道。
聞言,花惜語酸溜溜地說道:“本來就是不賠本的買賣。”
明白她話中的意思,談煜祺清冷的臉上染着笑意,摟着她的纖腰,說道:“當然,有了老婆有了娃。”說着,談煜祺直接摟着她,朝着裡面走去。
見狀,花惜語剛想要拍掉她的手,便聽到談煜祺低頭,眯着眼睛,悠悠地說道:“老婆,聽說今天有記者來到現場,你想讓人覺得,我們夫妻不和睦嗎?要是他們拿來大做文章的話……”
花惜語沒有說話,卻還是制止了手中的動作。滿意地看到她,兩人並肩朝着前面而去。
半個小時後,兩人將景城工程全部巡視過後,便朝着出口而去。“等景城項目徹底竣工後,花氏集團和J.Y集團的合作也會告一段落。”花惜語平靜地說道。
挑眉,談煜祺悠悠地說道:“那可不一定,來日方長。”
就在兩人剛走到工程入口的時候,只見有兩名的記者正在那等待着。看到他們,記者走上前,微笑地說道:“談先生,談太太,我們能給你們做個簡單採訪嗎?”
聽到談太太這個稱呼,花惜語呆愣了幾秒,這才禮貌地迴應:“當然。”如今花氏集團還需仰仗輿論的推動,她並不想得罪媒體。
一名記者拿着話筒,攝像師就位後,記者便開始詢問兩人一些常規問題。花惜語始終面帶笑容地迴應,而談煜祺則是挑選問題地回答。十幾分鍾後,記者將話筒放在談煜祺的面前,詢問道:“談先生之所以在花氏集團出現大危機時候投資景城,這其中和談太太有關係嗎?”
談煜祺側過頭,看着站在身邊的女人,冷峻的五官上染着笑意地說道:“景城是我們公司十分看好的工程,我們相信它的未來前景是無限量的。而我對我太太日漸傾心,與景城工程無關。”
“日漸傾心嗎?談太太原先是許先生的妻子,是在那時候就有了感情嗎?”記者尖銳地問道。
爽朗地笑着,談煜祺淡定地回答:“我太太是個有原則的人,不像有些人,能做出婚內出軌的勾當。我們的感情,建立在我太太離婚之後。”
記者快速地記錄,笑着說道:“謝謝談先生和談太太接受我們的採訪,我……”
記者的話還沒說完,談煜祺忽然伸手阻止。記者疑惑地看着他,只見談煜祺對着鏡頭,平靜地說道:“藉着今天的機會,我也想要宣佈一件事情。我們J.Y集團希望能與花氏集團簽訂十年合作協議,但凡是我們J.Y集團所參與研發的項目等,花氏集團都能得到最優權利。”
錯愕地看着他,花惜語的臉上帶着吃驚,十年合作協議?快速地記錄下這個新聞點,記者笑着說道:“J.Y集團和花氏集團強強聯合,一定能發展得更好。”
“當然,花氏集團是我岳父的畢生心血,作爲女婿,會跟我太太一起,好好經營維護。”談煜祺如是地說道。
記者離開後,花惜語呆愣地看着他。好半晌,這才說道:“你不該說什麼十年合作協議,記者會大肆報道。那時候,可沒你反悔的機會。”
牽着她的手,談煜祺淺笑:“我說出口的話就是承諾,沒有反悔的打算。”
心絃咯噔一聲,花惜語錯愕地看着他:“你不是說,戰場無夫妻嗎?十年合作協議,這其中有多少含金量你懂得。”
“遇到你之前,我堅守戰場無夫妻。遇到你之後,我想要改變。當然,上次因爲煊兒的事生悶氣,纔有了例外。”談煜祺如是地回答。
花惜語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注視着他。良久,這才傲嬌地仰起頭:“別以爲這麼做我就原諒你,想得美。”說着,花惜語往前小跑而去。只是堅定的心,卻已經因爲他的話而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