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車讓我開開!”
黎盛源可不懂秦景安的擔心,一看到亮閃閃的邁巴赫就口水流了一地,簡直快邁不動腳了。
快一千萬的豪車,真酷!
秦景安下了車坐到後座,黎盛源一上車就開始試手感。
“現在去哪兒?”
黎盛源眼巴巴的問,巴不得秦景安說繞着A市開個一整天。
秦景安透過半開的車窗凝視着顧南音落寞的背影。
沉吟幾秒,他做了決定。
“調頭,咱們去前面等她。”
“……我擦!”
“郊區沒有地鐵公交,也不見得能遇上出租車。這麼遠的路,你讓她走回去?”
“哼,我怎麼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多情種子!”
黎盛源怪聲怪氣的哼了一聲,然後就調頭悄然無聲的離開了。
……
秦景安的車剛剛開走不到十分鐘,顧南音也準備回醫院了。
她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頭髮,看了眼腕上的手錶,嘆了一口氣,默默地繼續往前走。
一點半了。
醫院兩點上班,半個小時她恐怕趕不回去了。
正心焦氣燥來着,忽然看見前面一個岔路口從左邊拐出來一輛低調奢華的邁巴赫!
顧南音眼前一亮,一邊喊着“先生請等等”一邊追了上去。
車主很善解人意的將車停在了路邊,搖下車窗。
顧南音氣喘吁吁的站在車邊,見開車的男人是個眉目清雋的年輕男人,不像是壞人,抱着僥倖試探着問:“先生,請問是回市區嗎?”
“車主”黎盛源裝得一本正經的樣子,問顧南音:“想搭順風車?”
顧南音有點尷尬的點了點頭:“嗯,如果您回市區能不能帶我一段,我付雙倍的錢。”
“上來吧。”
黎盛源笑了笑,答應了。
顧南音感激的道了一聲謝,走到後面拉開車門——
然後,一個坐姿端正、五官俊美的男人出現在她眼前。
她怔了怔。
因爲這輛車的玻璃是特製的,外面的人看不見裡面,所以她一時間沒看見這裡還坐着一個人。
和男人四目相對了一瞬,顧南音低下頭不好意思的說:“抱歉,我不知道這裡有人。”
說完她準備繞到另一邊上車。
秦景安打量了她一眼,然後微微起身往旁邊讓了讓。
顧南音見男人已經紳士的給她讓了位置,於是微笑着坐上車,側眸對他說:“謝謝。”
秦景安淡淡一笑,“沒事。”
車勻速上路。
顧南音和兩個男人都不認識,而這兩個男人不知爲什麼也沒有說話,所以車廂裡一時間靜謐無比。
忽然,顧南音的手機響了。
她對兩人說了一聲抱歉,然後靠在車窗邊摁下了接聽鍵。
“小南,你現在在哪兒?”
顧南音聽着手機裡焦急的男人嗓音,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在醫院呢。”
“真的在醫院?我剛剛纔聽說我媽去找你了,你實話跟我說,她是不是帶你出去找你麻煩了?”
停頓了一下,手機那頭的男人沉聲說:“小南,不要騙我,你現在到底在哪兒?”
顧南音眨眨眼,溫柔說:“真在醫院呢,你媽媽找我說了幾句話就走了,沒事兒,你別擔心。”
“不行,我不信你說的,我這就來醫院找你!”
“……哎!”
顧南音有點無奈的掐了掐眉心,坐直身子,想着自己要怎麼找一個藉口阻止男朋友去醫院找她。
她現在還在回醫院的路上呢,肯定會穿幫的!
“我現在真在醫院,忙得很,今天送來的病人挺多,晚上下班了我去找你,你好好在公司呆着,別過來了。”
“不行,我這就過來!”
“……”
顧南音頭疼的望着手機,有一個這麼固執的男朋友,怎麼辦呢!
顧南音和手機裡的聲音被一旁的秦景安聽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
側眸將顧南音皺着眉頭十分頭疼的模樣收入眼底,秦景安勾了勾脣,薄脣微啓——
“醫生,護士,人呢?都死哪兒去了?”
側眸對上顧南音一雙驚詫的眸子,秦景安眼也不眨的繼續說:“站門口那個,對,就說你呢,看什麼看?到底是病人重要還是男朋友重要,有點職業操守行不行?病人躺在這兒痛得快死了還有心情打電話聊天,叫你們院長來,我要投訴!”
秦景安用他磁性好聽的聲音,從容不迫一本正經的將一個不好惹的病人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
前面開車的黎盛源也趁機幫着忽悠,“門口那醫生你是死人啊,跟男朋友打什麼電話,我哥們兒都痛苦死了,還不過來看看!”
“……”
顧南音張大嘴巴呆呆的看着一唱一和配合得煞有其事的兩個男人,忍俊不禁的抿脣笑了一下。
手機裡傳來男朋友遲疑的聲音,“小南,你真在醫院?”
顧南音裝作很急的樣子說:“嗯,病人催着呢,有什麼話晚上說好不好?我先掛了,不然一會兒病人該去找院長投訴我了。”
“那你快去忙吧,晚上我來接你下班。”
“嗯。”
顧南音跟固執的男朋友結束了通話,終於鬆了一口氣。
側眸看着坐在身邊一臉從容不迫的秦景安,顧南音剛剛要張嘴道謝,忽然聽見前面開車的人慢悠悠不正經的感嘆了一句。
“嘖,簡直像一對偷晴的野鴛鴦,姦夫幫着美女撒謊忽悠人家老公……”
“……”
顧南音的一句謝謝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毫無節操的車主一句話衝散得泡沫都不剩。
偷晴。
姦夫。
她現在一句話損回去的話,會不會被車主扔下去?
想了想還是算了吧,這荒郊野外的除了這輛車再也沒有其他經過的車輛了,公交車都沒有,真要是得罪了車主,把她扔這兒了,憑她腳上一雙十釐米的高跟鞋能氣定神閒的走回市立醫院?
秦景安眼角的餘光將顧南音無奈微笑的模樣收入眼中。
他好整以暇的看向黎盛源,慢條斯理的說:“他前幾天去醫院看男科,被女醫生取笑了,所以現在對所有醫生都有着深深的怨念——不用搭理他。”
顧南音張了張嘴,然後理智的選擇了笑而不語。
男人爲什麼去看男科,她作爲醫生十分明白,所以這種問題她就靜靜的看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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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盛源回頭瞪了一眼秦景安,一聲“臥槽”在車廂裡流轉。
他咬牙切齒:“醫生,有個衣冠楚楚人模狗樣的神經病坐你旁邊呢,給他治治,我免了你車費!”
秦景安微笑,沒插話,一副“我不說話,我就靜靜的看你裝逼”的模樣,直把黎盛源氣得牙齒都快咬碎了。
“抱歉,我心外科的,不治神經病。”
顧南音忍俊不禁的笑了笑,然後和黎盛源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了起來。
秦景安安靜得就像背景一樣,幾乎沒有再插話。
只是那雙深邃的眼睛,若有似無的總在顧南音身上流連。
從上車到現在,這女人都沒有露出一點驚慌失措的表情。
看來,是真的完全不記得他了?
她當年不小心留下的那封情書,他至今還好好的保留着,什麼時候拿給她比較好呢?
秦景安在顧南音看不見的角度勾起一絲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