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展唯咚咚咚跑下了樓,可把架子上的鸚鵡顛簸壞了,撲騰到他肩膀上一個勁兒的扯着嗓子嚎。
沙發上的容老爺子忍不住放下報紙,兩隻手堵住耳朵。
瞪了一眼容展唯,他沒好臉的說:“你一天不惹你大哥,你能瘋啊!他都二十七了,你都二十四了,怎麼就成天雞飛狗跳的?看看別人家的孩子,看看你秦伯伯家的秦立哲,人家才二十三歲,比你們哥倆成熟多了!”
容展唯將鸚鵡架子掛在大門口,然後啪一聲關上門,將鸚鵡的鬼哭狼嚎聲關在了外面。
他笑眯眯的湊到容老爺子身邊坐下,拿起桌上的報紙殷勤的遞給容老爺子,然後往旁邊一坐,“秦立哲啊?爺爺,您是看中了秦立哲哪一點?”
不等容老爺子說話,容展唯就笑眯眯的說:“是看中了他五年前和他女人設局差一點把他親哥哥送進了監獄的陰險和狠勁兒,還是看中了秦立哲搶他親哥哥的女人那種無恥卑鄙?”
“怎麼說話呢!”
容老爺子不高興的敲了容展唯一個爆慄!
容展唯眨巴着眼睛無辜的說:“難道我說錯了?”
他輕哼一聲,用鄙夷的口吻繼續說:“秦家以爲將事兒壓下來就沒人知道他們做的那檔子噁心事兒,嘖,圈子裡的人早知道了。”
擡頭望了一眼大哥房間的方向,容展唯又一臉笑的跟老爺子說:“我覺着吧,爺爺,我比秦立哲好多了,你看,我又不跟我哥爭家產,又不搶我大哥喜歡的人,他不想去公司我還替他去上班,我這麼優秀又能幹的弟弟上哪兒找?”
“……”
容老爺子狠狠瞪了一眼他,不說話了。
的確,比起秦家那些噁心事兒,他們家乾淨多了,當然,如果這倆臭小子能夠成熟一點就好了。
尤其是樓上那位,一喝醉就鬧事兒,臉都被他一人丟盡了!
嘆了一口氣,容老爺子語重心長的說:“我不是希望你跟你哥學秦立哲那些不堪的地方,我讓你學的是他的經商手腕和魄力。你瞅瞅,他纔多大,二十三歲的一個人,已經能夠跟着他爸在生意場上恣意馳騁了。你……”
容老爺子打量了一眼容展唯,容展唯挑眉,任由老爺子打量着他。
容老爺子嘆氣,說:“你嘛,我就不說了,你的能力也不差,就是你哥他有點讓我頭疼。你有時間多看着點你哥,別讓他出去丟人現眼,生意上的事情,你帶着他一起多看看,沒準他哪天就開竅了……”
容展唯無所謂的聳聳肩,說:“爺爺,您這話我不愛聽,我哥他怎麼就丟人現眼了?他不喝醉的時候挺好的一人,要不然我未來嫂子能看上他?”
隨手拿了一個桌上的水果嘎嘣咬了一口,容展唯繼續說:“他沒有商業頭腦又不犯法,他的天賦不在這兒,你們非要將他往他不擅長的領域推,趕鴨子上架,他在公司裡找不到任何成就感,心情煩悶,還不許他喝喝酒發泄一下啦?”
容老爺子又狠狠瞪了一眼他,“你剛剛自己還說他丟人現眼,現在就不准我說了?”
容展唯慢條斯理的嚼着甘甜的水果,“他是我哥,我說他丟人現眼那是跟他撒嬌,您是他爺爺,您說他丟人現眼那就是罵人,他聽了會不高興的。”
“……”
容老爺子又默了,他就不該跟小孫兒鬥嘴的,又不是第一次戰敗了,怎麼就不長記性!
半晌,他才無奈的嘆氣,說:“那你說,你大哥他到底擅長什麼?”
容展唯側眸看了一眼容老爺子,笑着攤手,“爺爺你跟我裝什麼糊塗?你又不是不知道,只不過你們全部都看不起他擅長的東西罷了。”
容老爺子默默地將報紙翻了一個面,裝作自己沒聽到。
一直到樓上傳來容承煒翻箱倒櫃找東西的動靜,容老爺子才忍不住撫了撫額。
他嘆了一口氣,低低的說:“不管怎麼說,我們容家都不能出一個戲子,那種下三流的圈子,他不準去。”
“……爺爺您這是老封建,大哥他有演繹天賦,嗓子也好,唱歌和演戲哪一樣拿出去都是火紅火紅的節奏,您偏偏覺得演藝圈是什麼下三流的圈子,我跟您說,現在人很多豪門都想着跟著名影星攀關係呢!”
容展唯是年輕人,他從來不覺得演藝圈有什麼不好,反而看着熒屏上那些俊男靚女們,他心裡挺羨慕的。
但容老爺子不一樣,在容老爺子那個年代,戲臺上唱戲的,跟樓子裡賣笑的是一個等級的,在他心目中,如今的演藝圈也不是什麼乾淨的地兒,清白人家沒誰願意自己的孩子去那種地方。
他側眸看着容展唯,“前幾天不是還有一個新聞說,XX國家的一個女明星因爲被導演強迫發生關係,跳樓自殺了?那種骯髒的圈子,你大哥堅決不能去。”
容展唯擡手扶額,“爺爺,那是女人,咱大哥是男人啊!”
容老爺子將報紙擱在桌上,慢悠悠的端着自己的紫砂茶壺送到嘴邊,哼哼一聲,“這年頭,男人跟女人一樣不安全。”
“……”
容展唯睜大眼睛望着容老爺子,半晌都沒有說出話來。
爺爺,您懂的東西太多了!!
我們不在家的時候,您都上網看了一些什麼不該看的新聞!!
……
容展唯和老爺子聊了一會兒以後就直接去了廚房。
他兩隻手搭在廚娘的肩膀上,笑得乾淨迷人,“阿姨,我那個藍色的保溫桶呢?”
廚娘回頭慈祥的看了眼他,擡手往右上邊的櫥櫃那裡一指,“喏,那裡面呢。”
容展唯徑直過去,拉開櫥櫃門從裡面拿出自己的小保溫桶,擰開蓋兒看了看,乾乾淨淨的。
他將保溫桶放在廚娘手邊,笑眯眯的說:“您幫我盛一點小米粥裝裡面,一會兒我帶走。”
“好勒,”廚娘點頭,側眸笑問,“又給靳醫生送早餐?”
容展唯點點頭,嘆氣道:“她可不叫人省心了,一忙起來不是忘了吃早餐就是忘了吃晚餐的,勸她多愛惜自己的身體吧,她還不耐煩,我都懶得說她了。”
容承煒下了樓。
聽到廚房的動靜,他從客廳趿拉着拖鞋走到廚房,往門上一靠,懶洋洋的說:“說到底還不是因爲靳初心壓根不喜歡你?你要是把人追到手了,你想怎麼調教她就怎麼調教她,哪用現在這麼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