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偌大的城池內,卻是驀然出現了這般聲響,整個城內的磚瓦土石,都似乎要被這聲音震起來,在街邊的人,都偷偷的探出了頭,看向了正在街上站立着的花柔。
城主府內,本是歌舞昇平,一片歡悅之色,但這聲音一響,所有的人都是一愣,舞女不再動腳,歌女不再展喉,而坐在主位,衣衫半解的城主,也是流露着一分醉色,面色有些難看。
片刻後,城主揮揮手,開口道:“你們都撤下去吧,閻明,你跟我去看看。”
從一開始便直立在他身邊,甚至連眼睛都沒有斜過一次的男子,這才點頭道:“是,城主大人”,說罷,兩人竟是凌空而起,向着花柔所在的地方飛去。
而張麒天二人,此時正端坐在房間內,紫煙有一搭沒一搭的隨意閒聊着,張麒天偶爾會迴應幾句,而這時,聲Lang穿金破土的滾滾而來,張麒天瞬間便站起了身子,眉頭一皺,說道:“這女人還真是有耐心啊,怎麼跟到這裡來了,我們怎麼辦?”
紫煙眨眨眼,頓了一下,開口說道:“能怎麼辦,難道你想帶着她嗎?”
張麒天點點頭,可是片刻後,面色猶豫,開口道:“可是,如果她一直追下來,我們如果去了天火國的國都,被她這一吼,恐怕立馬就被發現了。”
紫煙思索片刻,伸了個懶腰,從牀上站了起來,點點頭道:“這倒也是,誒,真是個麻煩,那走吧,我們去看看。”
張麒天拉開房門,身形一動,竄了出去,紫煙緊隨其後。
花柔卻是不覺有危險臨近,依然在這大街之上,開口叫喚着,一直到看清城中冒起的那兩道流光,才眼睛一亮,不退反進,向着那流光奔去。
而張麒天二人,在出來時,也看到了天空飛着的兩人,和極速靠近的花柔,眉頭一皺,但卻不動聲勢,慢慢的靠近了過去。
很快,花柔便和對方撞在了一起,此時天色已晚,但城中居民,卻全擡起了頭,站到了自家的院子裡,看着這些飛在半空的強者,其中不乏一些稚氣未脫的少年,帶着一腔的熱血,也不乏一些耄耋的老者,眼中流露着後悔之色。
“你是何人,爲何在城內亂吼亂叫”城主見對方靠了上來,停下了身形,眼睛上下打量着花柔。
在對方打量自己的時候,花柔也在打量對方,城主一副國字面相,倒也威武無比,還帶着幾分硬氣,不過是眉目之間,尚有還未退去的酡紅之色,打量片刻,花柔大咧咧的開口道:“你管老孃是什麼人,老孃樂意在這裡喊,怎麼了,你又是誰,來管老孃的事。”
城主旁的那閻明,眉頭稍稍一皺,開口道:“這是本城城主,你不是我們天火的人吧。”
就在這時,遠處的一隊衛兵,卻是慌亂的跑了過來,看到城主時,慌忙跪在地上,報告道:“城主大人,這女人是個瘋子,把我們的城門都打破了,現在該如何是好啊。”
城主聞聽這話,眼睛一瞪,沉默片刻,開口道:“你好大的膽子,不是我們天火的人,還敢打破我的城門,你是當我天火無人麼?”話未說完,周身已是森森紅炎流轉,一絲絲強大的氣勢,四散開來,臨近的居民,迅速的向着四面跑去。
花柔一撇嘴,不屑的開口道:“老孃我是落花國的,打破城門還算輕的,誰讓那不長眼的東西攔我,要是惹惱了我,我去把你城主府拆了。”
城主冷冷一笑,說道:“你年紀輕輕,竟然敢如此狂妄,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你賠償了我城門的損失,回去吧,切莫在這裡多做糾纏,如果逼我出手,你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那怎麼行,我還沒找到我要找的人,怎麼能回去”花柔這纔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不是爲了和城主鬥,而是爲了找張麒天二人,轉過頭來,向着四周看看,接着大喊一聲:“張麒天,紫煙,你倆倒是出來啊。”
張麒天二人早已待在了一旁,不過一直未曾現身,此時聽到這花柔又在招呼自己二人,張麒天轉過頭,和紫煙對視一眼,又看看天上的幾人,身形一動不動,隱匿在黑暗之中。
不過,張麒天卻是在城主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絲異樣的光芒。
城主片刻後,卻是開口和花柔說道:“在城內打鬥卻是不太好,想來這落花國一向與我們友好,不如我們回城主府,坐下來商量一下,這城握在我手中,我可以幫你尋找你說的這人。”
花柔四顧看了一眼,想了想,點點頭,說道:“好吧,我就去你城主府,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張麒天心頭,卻是驀地掠過了一絲不安,城主剛纔眼睛中冒出的那一絲異樣的光,讓他心中莫名的有些恍惚的感覺。
但看花柔此時已經跟着那二人,向着城主府飛去,張麒天一拉紫煙,也跟在了他們身後不遠處。
城主府,正位於這城池的正中心,還未臨近,便可看到一片燈火通明,而越是接近這城主府,周圍的房屋也是越來越豪華,看來,這周圍之人,也都是非富即貴。
不過片刻時間,幾人便已經進入到了城主府內,片刻後,傳來城主奉茶賜坐的命令,接着便有侍女開始走動的聲音開始傳出。
張麒天二人從牆上翻過,站在黑暗之中,看着那一片燈火通明的來源地,正廳。
這正廳極爲寬廣,本來這城主府便極大,這正廳更是顯得雄偉無比,裡面怕是同時坐上百十號人都不會覺得擠,但這偌大的地方,此時卻是隻坐了三個人,便是那城主,花柔,還有那閻明。
不一會兒,侍女端着茶走進正廳,茶香隱約傳來,聞着也是沁人心脾,極爲清香。
紫煙深深的吸口氣,眼睛卻是絲毫不離正廳內三人,片刻後,紫煙輕聲開口道:“麒天,我們要不不管這花柔,自己走怎麼樣?”
張麒天搖搖頭,也是低聲的迴應道:“這城主有點問題,剛纔聽到我名字時,他情緒有些波動,我懷疑,天火國境內一直在通緝我。”
但就在這時,卻見那城主輕輕一笑,開口和花柔道:“你那朋友是在何處,爲何你竟會來我天火國境內。”
花柔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飲而盡,也不顧茶是甜是苦,是香是臭,抹了一下嘴,開口道:“我朋友就在你城裡,我一直追着他過來的,一男一女,兩人應該是傍晚時分過來的,此時應該還未走。”
城主點點頭,臉上不露喜怒,開口道:“你那朋友,聽你說,是叫張麒天?”
說着,城主揮揮手,示意下面的侍女給花柔續茶,侍女領命而去。
花柔點點頭,毫無心計的開口道:“是啊,男的叫張麒天,女的叫紫煙,你認識他們嗎?”
城主一怔,搖搖頭說道:“不認識,不認識”說完這話,卻是轉過頭去,和身邊的閻明低聲說了幾句話,片刻後,閻明起身離去。
而不過眨眼功夫,便見那閻明領着一隊修士,大概有二十多人左右,都是裂山境界,向着外面飛去。
張麒天咬咬牙,待這一隊人全飛出去之後,纔開口道:“這下就不好了,花柔這女人根本沒有心計,這下全城都被封鎖起來了,要走都難了。”
紫煙淺淺一笑,開口道:“那就不走了,我們就在這裡住着好了。”言語間,雖然是笑容滿面,但語氣卻很是嚴肅。
張麒天一怔,轉過頭,看了紫煙幾眼,燈光婆娑之間,卻見面前的女子,俏麗無雙,美麗無比,心中一動,轉回頭來,搖搖頭,不再說話。
紫煙臉色黯淡了片刻,也是繼續看向了正廳內。
卻見那城主端着杯子,淺淺的抿了幾口茶水,眼神中有着一絲思索,但片刻後,卻是轉頭看着花柔,問道:“你餓了嗎?”
花柔一愣,摸摸肚子,算起來,她也已經有十日多不曾吃飯,一直在追趕中,還未曾覺得有飢餓之感,但這一停下,就覺這腹中空空,連鬥氣都無法彌補那胃裡的空缺,點點頭,花柔開口道:“不說還不餓,一說就餓了,既然這樣,就在你這裡吃一頓再說吧。”
城主點點頭,臉上掛着鬧人尋味的笑容,開口道:“好說,好說”說着,便招呼手下人到身邊,吩咐了幾句。
不過是片刻時光,便見一行人,端着各式的菜,魚貫而入,走進大廳之中,將花柔面前寬大的桌子,擺的滿滿當當,卻見這些菜,無不是山珍海味,極其鮮美。
紫煙tiantian嘴脣,低聲的說道:“這下,這母老虎可是有福了,又是山珍海味,又是香茶酒水,這下估計要捨不得走了,就住在這裡,給城主當個道侶,也是不錯啊。”
張麒天輕輕一笑,點點頭,開口道:“先不要說這些,我們還是先考慮怎麼才能出得了這個城吧,而且還不能被人發現,禁聲!”話未說完,張麒天輕喝一聲,把自己的身形,藏在了黑暗之中。
卻見半空之中,一道流光,迅速的飛過,直接走進了大廳,正是那剛纔離開的閻明,他走到城主身邊,低聲的說了幾句,便看到城主面色變化,面露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