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原本是不想去和程子言見面的，但是顧行年說：“你應該去。”
“啊？爲什麼啊？”
“你去聽聽看她要說什麼，然後等你們聊得正歡的時候，我再出現。”
秦時：“……”
好吧！腹黑的人果然腹黑的想法！他這是要玩死程子言的節奏啊！
——
第二天，秦時果真去赴約了。
程子言格外激動，坐下來和她聊了很多很多，然後說：“我約了婚紗店三點去試婚紗，我們待會兒兩點半的時候過去正好。”
“嗯。”秦時點點頭，表情卻是心不在焉的。
自己坐下和程子言也聊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了，怎麼顧行年還不出現啊？
難不成，他是準備在婚紗店的時候出現？
正想着，只見遠遠走來一個挺拔俊逸的身影，嘴角噙着深不可測的笑意。
秦時眼裡一亮，差點忍不住直接站了起來。
程子言見她神色不對，回頭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在看到顧行年的時候，差點眼前一黑暈過去。
顧行年走到她們的桌子旁邊，看了看程子言，眉頭皺了起來。
但是，他並未說什麼，只是轉頭看着秦時，語氣似是有些不高興：“怎麼一個人出來了？”
秦時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玩哪一招，反正他說什麼她就順着說下去就是了，“我昨晚不是和你說過了嗎？今天我有個朋友要去試婚紗，讓我陪着一起去。”
“你說的那個朋友就是她？”
顧行年轉回來，再次和程子言四目相對。
他的臉上，卻是嘲諷的冷笑。
程子言的臉上，一片呆滯。
其實在今天來的路上，她還奇怪，秦時這麼一次又一次地偷偷溜出來和自己見面，顧行年真的一點都沒有察覺嗎？
然而現在看來——
顧行年不是沒有察覺，而是他早就知道秦時是在和自己見面，他就在等着最好的時機，然後出現，拆穿自己的把戲吧。
好了，現在他成功了。
所謂的去試婚紗本來就是一個藉口，現在顧行年出來了，她就更加不會讓秦時陪着自己去試什麼婚紗了。
找了個藉口，然後就狼狽地離開了。
秦時盯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哈哈大笑，最後都在顧行年的懷裡打滾了。
顧行年將人拎起來，表情十分嚴肅，“你還有臉笑？第一次她就在設計你了，你還一點都沒察覺到，出門不帶腦子的是不是？”
秦時現在心情好，隨便他說什麼也不會生氣。
反倒是笑嘻嘻的，一臉可愛。
顧行年也不會真的生她的氣，無論她和誰見了面，只要她好好的沒出事，他就可以什麼都原諒。
兩人在餐廳膩歪了一陣，旁邊的人都看不下去了，紛紛轉頭盯着他們。
秦時臉上發燙，連忙拉着顧行年就離開了。
——
程子言從餐廳離開之後，整個人都失魂落魄的。
她以爲自己的計劃成功了一大半，即將迎來最後的勝利。
可原來——
自己不過是人家眼裡的一個笑料而已！自己所有的計劃，早就被人看穿了！
難怪上次就覺得秦時和自己對話有些不對勁，應該是在那個時候，她就察覺到不對勁了吧？
自己也小看了秦時，這個應該千刀萬剮的賤女人！
她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沒注意到自己早就從人行道上慢慢地斜到了大路中間。
很多車子朝她按喇叭，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直到差點被一輛車子撞上。
那車停在距離她只有幾釐米的地方，因爲急剎車，車主自己也嚇壞了，臉色都是白的。
程子言呆呆地愣在那裡，一開始只是張着嘴瞪大眼睛，後面反應過來之後，直接雙腿一軟就摔在了地上。
車主看她倒下了，還以爲自己撞到了，嚇得連忙下車來查看。
還好，程子言雖然倒在地上，但只是坐着，看上去也沒什麼大礙，只是人被嚇到了而已。
車主走上去問：“你沒事吧？”
程子言呆呆的，心裡腦子裡都是空白的，一個字說不上來。
左西河派來跟着她的人這會兒也衝過來了，圍着她，着急地問：“程小姐，你撞傷了嗎？有沒有事？”
程子言搖了搖頭，雙手撐在地上想要站起來，雙腿卻還是沒什麼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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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站了起來，卻又頭暈得厲害，然後，真的眼前一黑，直接暈過去了。
——
醒來的時候，人在醫院。
因爲當初就是從醫院逃走的，程子言對醫院充滿了無限的恐懼。
她猛地從病牀上坐了起來，一把拔掉了自己受傷的針管，然後就要下牀。
“你幹什麼？”旁邊有人壓住她的肩膀，沉聲問她。
那聲音聽着就很不高興，壓在她肩頭的力道也很大。
程子言擡頭看去，看到了左西河。
他皺着眉頭，盯着她，眼底都是不滿。
許是因爲對醫院的恐懼，也可能是因爲現在一個人所以特別脆弱吧。
程子言眼眶一酸，眼淚毫無預兆地就掉了下來。
這一刻的眼淚，是出自真心的，絕對不是在演戲。
左西河也看得出來，所以特別心疼她。
嘆了口氣，終是不忍心，將她從牀上拉起來，抱在了懷裡，摸着她的頭無奈地說：“我真是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可是程子言，我這麼愛你，你怎麼做得出那樣的事？嗯？”
程子言不說話，只是趴在他的懷裡一直哭一直哭。
左西河也任由她哭着，把心裡的難過都哭出來，就會好了。
大概過了二十幾分鍾，程子言終於抽噎着停下了哭泣。
她的眼睛都哭腫了，左西河抽了紙巾給她擦了擦，然後說：“離開了我就這幅樣子了，那天晚上你到底是哪裡來的勇氣轉頭走人的？”
“你都不要我了，我還死皮賴臉地賴在那裡嗎？”
“賴一下又怎樣？賴一下，我就心軟了啊……”
他這麼說，程子言的心裡，愈發地難過和愧疚了。
這一分，這一秒，她說出來的話，都是真心實意的。
她說：“西河，你帶我走吧，我們離開這裡好嗎？”
離開這座讓自己傷心的城市，離開這座讓自己心裡充滿仇恨的城市。
去一個全新的地方，開始全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