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墓？”
魔性分身聽言，也是一怔。
世間的確有神靈，那是傳說中的種族。古巫一族，也可稱之爲神靈。
神靈之所以稱之爲神，便是生來就神通廣大，有的甚至能吞天地開星河。
九天十地，只是滄海界的統稱。內含萬千小界，這就是諸天萬界。
只是諸天萬界中，神靈已經不見蹤跡。神話時代已經過去。
“難道古之仙庭曾經發生過仙神一戰？”魔性分身眉頭輕皺，喃喃自語。
“那一座座墓，就好像活生生的神靈。大多散發的氣息不弱於玄照，有些甚至遠超玄照。”
“更可怕的是，那些墓碑中不斷有淒厲的哭聲響起，還有樂聲。不管是這哭聲，還是樂聲，都能迷失人的心神。”
“小青之前所遇的三名玄照強者，就是在這哭聲與樂聲中迷失了心神，又不知爲何七竅震裂，死於非命。”
青木回想起那個畫面，依然有些後怕。若不是自己這一路一直謹慎、謹慎、再謹慎。怕死的人當中就有自己。
這可都是第二步，在古之可稱仙尊。就算是在如今，依舊有資格稱仙。有資格問鼎長生。
但就算是如此，依舊不明不白的死了。
“傳說之中，神靈死後留有餘怨，經過無數歲月，可集殺人之域。”
魔性分身忽然想到了什麼，猛的轉頭。再次看向了身後的佈滿人臉的道路。
若是真的是神墓，有數量極多的神靈埋葬在此地。那麼在這無數歲月裡中，在數百、甚至數千的餘怨集結之中......
殺域已成！
此殺域與殺陣相同，處處危伏、走錯一步都將跌入萬劫不復。
只是唯一的不同，那就是殺陣就算再恐怖，也有幾處破綻。只要找出陣眼、便可破。
但這殺域不同，這是天然形成、別說陣眼、更沒有半點破綻。
想要闖過這殺域、沒有半分取巧。只能憑藉着實力硬闖。
成者生，不成者則死。
“當踏入人臉之路時。便是步入了此殺域。”
“這人面之路，就是分隔實力之路。唯有第二步纔有資格踏足這裡。只是，這是對於第二步的死路？”
魔性分身看着後方，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只要退後一步，便將迎來殺劫。
“這真的是殺劫？只是冥冥之中，前方似乎有對我有利之物。這種感覺越來越濃了。”
魔性分身收回了目光，看向了青木，又是看到那諂媚的笑容。
“以主子的通天實力，小青相信、這對於我等來說是死地的神墓，您伸手就可以抹去。”
魔性分身沒有回語，只是開口道：“繼續前行，你來開路。”
“好叻！”
儘管青木心中忐忑不安，但有主子在此、就算是遇見險境，也可以瞬間出手抹去危機。
青木轉身，開始向着前方行走。
“爺爺...真當要繼續前行？剛剛那個怪物可還在啊。”
楚怡想到先前出現的那名劍修，依舊將其誤作爲鬼怪惡魔，心中有懼意。
魔性分身也是習慣了這少女的心量，搖了搖頭道：“放心，那是人。不是鬼怪。”
“就算是鬼怪，也不足爲懼。因爲前方有墓，我可以將他斬殺。”
“嗯！我相信爺爺。”楚怡聽言，臉上的懼意頓時消散。
有墓的地方，自然是有死氣。
有死氣的地方，那麼，就是屬於他的天地。
楚程的戰力，除了境界修爲之外。還依靠着外力。
所處天地、若是生機之力濃郁。或者死氣厚濃。那麼他的戰力也就越強。可以短暫之間借用天地之力，施展出越階之力。
既然是諸神埋葬之地，那蘊含的死意定然非同小可。
就算沒有死意，魔性分身也可依靠手中的集結的死意，一指弒玄！
“爺爺？”
走在前方的青木終於聽清了這個稱呼，也是身軀一頓。猛的停下了身軀。
爺爺這個稱呼可了不得，這是至親之間的稱呼。
“主子...這一位...是您的孫女？”
原本青木早就注意到了跟在主子身後的少女，也感受到了那神邈的玄力。
但他只是將這少女當作了自己這位主子剛收入麾下的女僕，與他們四人一樣。
卻是沒想到身份竟然不同。
魔性分身點了點頭，正當開口。少女便是從他的身後走了出來。
“對，爺爺就是我的爺爺，我嘛、自然是孫女。”
楚怡雙眸眯成了月彎，帶着滿臉笑意。
青木聽言，身軀再次一震。
當他們進入滄海鏡時，這少女並沒有在身邊。進入滄海鏡時，他們一行五人分散。
能夠在如此短暫間在這浩瀚之地尋到這名少女，證明了主子的實力的確通天。就連孫女都是第二步強者。
青木並不知道這少女是魔性分身所認，並不是血脈至親。
魔性分身也沒有去解釋。
青木看着這名少女，感受到其根骨。實在是太年輕了。
一名修士，可以用樣貌掩飾修爲，但根骨掩飾不了。這怎麼看都只有十二歲的年紀。
青木注意到這一點，也是深吸了口氣。看着少女道：“原來是主子的孫女，那就是我青木的少主。不知道少主從何時開始修煉？竟在十二歲時，就已通玄。這已經超過了世間絕大數的天驕。”
“修煉？”楚怡想了想，回答道：“若說修煉的話，大概在三個月前。”
“十二歲？三個月前？”魔性分身聽言，頓時一愣。
他從未去查看楚怡的根骨。不是不想去察看，而是有一股力量阻擋。
那是玄的氣息，不是玄境、根本無法穿透。所以一直認爲這是一位強者。
而青木同是玄境，那股玄力擋不住其感知，一眼就看出了少女的根骨。
“老爺爺...你怎麼知道我的年齡？”楚怡聽言，雙眸也是睜大，覺得神奇。
青木聽到這個老爺爺，臉都笑開了。
“哼哼，看來若是蕭言他們在這裡，少主一定會他叔叔。那我的輩份就比他高上了一輩。”
“少主在開玩笑，你的根骨在這裡、老奴怎會看錯？換做任何人，都會看出你的年紀，感嘆少主資質之強。”青木一笑，看向魔性分身，再次開口道：“不愧是主子，就連後代天資都如此驚人。”
“想必，再過些歲月。少主就達到主子的境界。到時，必將名震九天十地！”
“......”
魔性分身也是心中無語。他就沒有看出少女的根骨。
少女已經承認她的年紀只有十二歲，且只修行了三月。
那麼...這實在太恐怖了。這已經不是超越了絕大數的天驕、而是所有。
諸天萬界、絕對沒有一人能同少女一樣，在這個年紀一步入玄。
“修行三月......”魔性忽然想到了什麼。
在他第一次看到那少女時，她的氣息不過是聚氣。
或許那個時刻，這修爲是少女的真正的境界，並沒有隱藏氣息。
後來的玄氣，也是在滄海靜心壁之後。
這樣、一切都可以解釋的通了。爲何少女手中無本命之器，境界也忽然不同。
這少女也的確是怪才。其資天下僅有，再也無人能可與其並肩。
“三個月的修行，她說、她是跟隨她的公子而來？那她的公子又是誰？”
能夠擁有這樣的婢女，那人實力定然也是超絕。
魔性分身忽然很想見見少女口中的那名公子。
他覺得、遲早會有一見。就是在那內境之時。
“我很期待，有一天她能夠名震九天十地。”魔性分身開口，伸手一揮中華、一道身影出現在青木身前。
這是一道白影，是一名身着白衣的女子，頭戴着笠幕。
“繼續走。”
青木看到身前的這名白衣女子，心中也是重重的吐了口氣。
他知道面前之人是一具傀儡。
有傀儡走在前面，那最先的危局就是先降臨在這傀儡身上。可以爲他爭得一些時間退離。
衆人前行。傀儡在最先頭，青木在第二位，魔性分身牽着楚怡走在最後頭。
前方的路，充斥着黑暗。
大約前行了數十里，魔性分身看到了一座墓碑。
這座墓碑通體豔紅，像是侵泡在血湖中無數歲月。
當走過這座墓碑，一聲幽幽。
這是哭泣的聲音。
更是陰風撲面。
迎面陰風之後，顯現在衆人面前的是一堆墓。
這些墓、散發着滔天煞氣，接連在一起又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風暴。
“小心點。”
魔性分身開口了，這一座座墓、氣勢恢弘。彷彿真的埋葬着一羣魔神。
青木點了點頭，繼續行走。
轉眼就是五日，擡頭望去依舊是墓碑滿地，黑霧茫茫、不見清空。
也不見活人、沒有遇見那名劍修，見到的只是一具具屍體。
有些肉身完好，神色澹然。有些卻已是霏軀。但還是能夠看出來這些都是人的碎肉。
又是三日，瀰漫在四周的黑霧已經減少，前方續接紅光。
他們加速前行，終於走出了墓地。只是在走出時，身軀轟然一震。
“昔餘夢登天兮，魂中道而無杭。”
一聲悲泣忽然再起。傳震在三人耳旁。
前方、是一座宮殿。
只是昔日華宮已沉淖，不見當年盛景。
蹉跎年光留下了滄桑的痕跡，那大片大片綠苔覆盡了整個宮殿的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