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嗎?心比瘋狂還癲狂
赫連娜一直走,一直走,在陌生的城市裡一直走,時而哭、時而笑,心痛得失去了知覺。最後,終於沒有了力氣,仰頭看昏暗的天,這裡竟是高樓林立的曼哈頓。
拼盡最後的力氣,赫連娜來到了一個叫珊瑚的酒吧,自己至少不能在危險的夜裡遊蕩。來到吧檯,赫連娜點了杯啤酒,畢竟是個不熟悉的地方,再傷痛,也不能墮落。
啤酒擺在自己面前了,突然酒吧裡傳來瘋狂的喊叫聲,赫連娜趴在吧檯上,一點想知道的***都沒有。可是那種尖叫聲太過刺耳,她只好看向舞臺。竟然是場白T桖大賽。
幾個自願上臺的姑娘們身穿白色T恤站成一排,她們膚色不同,相貌各異,相同的是白T恤下面不穿任何內衣。主持人用橡皮水管直接將水噴在每個參賽者的胸部,隨着玲瓏的曲線漸漸暴露無遺,臺下的叫好聲和口哨聲便瘋狂地響徹屋宇……
這種遊戲讓赫連娜不恥,又有些驚歎,原來人可以瘋狂到這種地步,只是自己不敢。
想結帳離開,手伸進包裡,卻觸摸到了玉石魔方。赫連娜的眼淚洶涌而出,林彥給自己的傷害很疼,但不致命,而沈飛給自己的,卻是帶有毀滅性的,這無異於自己崇拜了多年的偶像,一夕間成了衆人鄙夷的登徒子,想起靳曉思曾經曖昧地說過沈飛是她的男人時,赫連娜猛地將剩下的啤酒統統灌進自己空蕩蕩的胃裡,卻不覺得苦。
又要了瓶啤酒,赫連娜拿出那個魔方,端詳了很久,其實它已經被鎖進了箱子,鎖進了記憶,只因沈飛的一句話,自己又把它找了出來。
想想自己真的太傻,赫連娜拿起魔方,熟練的擺弄着,自己可以主宰自己嗎?眼淚撲簌簌地滴落在上面。
剛剛去墓地祭奠過母親的丹尼走進珊瑚酒吧,來到吧檯前,要了杯威士忌,一束奇異的光芒吸引的自己的視線,吧檯的一個角落,一個亞洲女孩正落着淚擺弄着一個精緻的魔方,這個魔方在自己的心底有過一絲記憶,丹尼想起自己曾在北京的機場見過這個魔方。
丹尼嘆氣了,上次去北京是爲了把媽媽的遺物送回去,那裡纔是媽媽的根。今天的墓園依舊是荒涼淒冷的,丹尼的心頭被陰雲籠罩。不經意地又看向那個玩魔方的女孩,已經對好了6個面,卻哭得稀里嘩啦,是什麼讓她這麼難過?比自己還難過?
這時酒吧裡又熱鬧起來,又有比賽了嗎?赫連娜不想再看到剛纔那種白T恤大賽,於是,把魔方塞入包裡想走。酒保卻問:“有興趣比試嗎?這個獎金很高的。”
“沒有。”赫連娜立即回答,起身要走,酒保連忙說:“這比賽可是最有意思的——‘以眼還眼’。媲”
還以牙還牙呢,赫連娜皺眉,臺上的主持人已經開始在說規則了,原來是比賽瞪眼,看誰先眨眼就輸了。
這樣的比賽確實新奇,只是自己沒有興趣,赫連娜起身想走,卻被主持人認定是要參加比賽的人。
赫連娜心下冷笑,也好,不就是瞪人嗎?自己現在的憤怒足可以將對方燃燒,於是她毅然決然地走上臺。
丹尼看到這裡覺得有趣,本想離開的他又坐了回去。
先是分組對抗,赫連娜很快就贏了,緊接着就是淘汰賽,先是一個黑人上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讓赫連娜想起了沈飛,憤怒從眼底蔓延,那個人馬上就敗下陣去。
赫連娜一路過關斬將,所向披靡,半決賽時,酒吧內已經擁擠得水泄不通了,平時只有幾十人的屋裡竟然涌進了二百多人,一直堵到門口,丹尼只得站了起來繼續觀看。
與赫連娜半決賽的是個英俊的小夥子,他們僵持了四分鐘還不分伯仲。臺下的叫好聲取笑聲越來越響,音樂也漸漸震耳欲聾,最終還是赫連娜堅持到了最後,挺進決賽。大家都對她狂喊,赫連娜也被這種瘋狂的情緒感染了,不是早就知道傻子才悲傷的道理了嗎?她不禁露出微笑,只是帶着些淒涼。
決賽是赫連娜對一個戴着眼鏡的中年男子,他說他高度近視,所以對這個比賽很有信心,主持人問赫連娜,赫連娜笑了:“可是我恨男人。”
臺下一陣鬨笑加歡呼。
決賽開始了,赫連娜仇恨地目光果然厲害,7分鐘後,那個男人敗北。赫連娜得到五紮免費啤酒和一瓶香檳的獎勵,還有200美金,她將香檳酒象賽車冠軍那樣噴向臺下的觀衆席。在大家跟隨Queens的經典名曲“Wearethechampion”放聲高唱之後,冠軍致詞;“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我希望他此刻就倒在我的腳下。”說完赫連娜跳下臺子,酒吧裡沸騰了……
丹尼很費勁地擠到赫連娜身前,遞給她一杯香檳雞尾酒,赫連娜忽然想起《卡薩布蘭卡》中漢費萊一隻手拿着香檳雞尾酒,一邊凝視着英格麗特,一邊說:“爲你的瞳仁乾杯!”
於是她問丹尼:“爲我的瞳仁乾杯嗎?”
丹尼點頭:“是的,因爲你此時的雙眸,一隻在流淚,一隻在流血,一隻滿是深愛,另一隻裡是恨。”
赫連娜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