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思緒,齊飛揚拉起呆呆站在原地的安向彤,按着她的雙臂“聽好,你的任務就是,在今晚的M典禮聚會上,和你的男主角共舞一曲,然後對着他的酒裡輕輕地轉動你手中的戒指。”
“好……我去。”向彤顫抖地說,就結束這一切吧,以爲換一個身份他會重新愛上自己,但結局都是一樣,西門承遠,他是西門承遠啊!親手把她送進監獄的那個人,何等無情無意的人,他騙了她一次,又一次。他現在要毀了她一次又一次麼?她恨自己的蠢,恨自己抑制不住感情。接過齊飛揚遞過的紙巾,擦乾淚水,安向彤走進電梯,新仇舊恨,今晚結束吧,西門承遠。
XX市最頂級的中心座標M大廈每月定期舉辦的宴會,素來是上層人士雲集的名利場。各界政商名流自不必說,許多明星,有名藝術家也會紛紛如期而至,這場物慾橫流的社交盛宴不僅滿足了他們商業人脈上的交往需要,更滿足了許多上層男女不可告人的慾望。
甚少參加這等場合的西門承遠素來對個聚會避而遠之,他明白,能在這裡獲得多大利益,就代表有多少危機潛伏,這一次,曾經提拔過他的調任他省的上司回來參加聚會,盛情難卻,西門承遠也破例出席了這個聚會。
M省最頂級盛宴果然名不虛傳,極盡奢華之能事的會場,來自各界的名流富商一個個錦冠華服,妝容豔麗精緻的大小明星鶯飛燕舞在會場穿梭,光籌交錯,紙醉齊迷。
西門承遠帶着標準而恰到好處的笑容與四處紛紛而來的各界人士敬酒應酬,眼角不經意地不時在會場四處掃,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個舉動到底是在幹嘛,最近幾天一直莫名地心神不寧,那天安向彤從餐廳消失走出去後,他其實過了一會有跟着追出去,但在大雨裡找了好一會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接下來,一天過去了,她沒有聯繫他,西門承遠感覺有些不自在,第二天,她仍沒有聯繫他,他開始有些擔心,第三天,她如同消失了一般,毫無音訊。
三天……這短短三天爲什麼會像像三年一樣難熬,他暗中派人去查了她的住所,查到她回家以後並沒有出過門,三天,她一直在家嗎?她在幹什麼?難道和齊飛揚一起?是啊,他們住在一起,怎麼會不呆在一起,之前不是曾在自己面前那麼親密過麼?
一想到這三天安向彤和齊飛揚可能發生的事情,西門承遠心中升起一股無名之火,眉頭不禁皺緊。
“怎麼,西門議員,我這個聚會哪裡不合你心意?”一個含着笑意而又冰冷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西門承遠轉身,身後的齊飛揚笑非笑地看着他,舉起手中香檳做了一個“Cheers”的手勢,筆直的身軀上酒紅色的天鵝絨西裝華麗又不失穩重,如生長在他修長的四肢上一般契合。
看着眼前這個與自己不相上下的英俊男子,
西門承遠心中升起一股濃濃地嫉妒,這修長的四肢,這懷抱,曾經也擁抱過她麼。該死的混蛋。
怒氣在西門承遠英俊的臉龐上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仍然是那冰冷卻標準得體得恰到好處的微笑。“齊總裁出手果然都是大手筆,宴會辦的很成功。”
敏銳如他齊飛揚,當然能捕捉到對方目光中哪怕只有一瞬間的敵意和醋意。他在心中冷笑,好戲還在後頭,西門承遠。
“西門議員是不是覺得太無聊了?有沒有覺得哪個美女不錯,我可以給你介紹。”齊飛揚微微一眯眼笑道。
“齊總裁素來交遊甚廣這個我早有耳聞,不過這些問題就不必你操心了,你上次送我那麼大份禮物我還沒感謝你。”西門承遠話中有話,他心想,既然齊飛揚來了,說不定安向彤也正在會場的某個地方。想到這裡他不禁下意識往四周瞟了一下。
齊飛揚繼續似笑非笑輕輕搖着手中的“西門議員既然喜歡,不妨我再送你另一份如何?”說着,從身後牽出一個一襲白衣的年輕女子。
西門承遠皺了皺眉,白衣女子的身形與安向彤極像,她剛從齊飛揚身後走出來那一瞬間,自己差點把她認成安向彤,但定睛一看,卻並不是安向彤。
他心中不禁生出莫名的遺憾感,隨即又有些警惕,這個齊飛揚,到底又在耍什麼花招。“西門議員,這位是我剛從英國回來的表妹。”女孩有些羞澀地微笑伸出手,“你好,我叫瑞莎。”西門承遠笑着與女孩輕輕握了手。繼續和齊飛揚說道,“齊總裁,很羨慕你有這麼多個妹妹,而且個個都是美人。”
“那麼比起之前我那個豔麗型的妹妹,西門議員是不是更喜歡這種清純型的呢?不如你們聊聊吧,我就不在這打擾了。”齊飛揚笑着轉身離開,消失在宴會場穿梭的人潮裡。
這時,舞會的高潮開始了,會場響起的音樂令西門承遠覺得異常熟悉,這支曲子正是之前他與向彤跳舞時的音樂。
會場裡的男男女女早已尋好各自的舞伴,開始度步起舞,西門承遠討厭擠來擠去,轉身正要離開卻被身後的女孩拉住,“我很早就仰慕西門議員了,這次是專程求我哥哥帶我來的,西門議員可以和我跳完這支舞麼?就這隻就好了”叫瑞莎的女孩神色誠懇地輕聲央求道。西門承遠看着這個與安向彤有幾分相似的女子,轉身做了個請的姿勢,拉着她步入舞池。
翩翩起舞的舞池裡,西門承遠聽着熟悉的音樂流淌在耳朵裡,熟悉的香水味飄在鼻前,手中傳來的體溫和眼前的這個女孩卻不是熟悉的那個人。熟悉的那個人,安向彤。
西門承遠有些迷茫,自己和她認識不過短短几天,爲什麼有時卻感覺那麼熟悉,熟悉得好像她已經呆在他身邊很久很久了。
但這個熟悉的人卻又那麼陌生,陌生得在他一轉身
就不見了,像一陣半夜的雨,明明淅淅瀝瀝地落得滿世界都是,卻隨着正午升起的太陽蒸發得影蹤全無。他本以爲齊飛揚的出現也預示着她的出現,但結果是,她沒有來。
難道齊飛揚覺得她沒有利用價值所以換了另一個女孩來接近自己麼?西門承遠神色越發凝重,眼神更加不在對面女孩身上,舞池旋轉,交換舞伴,多麼熟悉的場景,西門承遠想,當初他與安向彤不是也是在這樣的情境下共舞的嗎?
想到這裡,心中的那份思念更加抑制不住的西門承遠覺得有些心煩,等不到舞曲結束正要離開,這時不知從哪裡一個一襲白衣的女孩被推到他的懷裡,西門承遠皺了皺眉想要將瑞莎推到別人懷裡好趕快離開。
但當女孩擡起頭,他想要推開她的手和步子卻再也挪不動了。是她!他心中又驚又喜。此時他懷裡的女孩不是瑞莎,也不是別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那個,安向彤。
舞池裡的一對對“善男信女”伴着音樂和柔和地燈光翩翩起舞,神色曖昧。一個挺拔高昂身着黑色西裝的男子攬着一個女孩在舞池中旋轉,度步。在紅花粉黛鶯聲燕語裡,男子英俊的臉龐上帶着淺笑,笑眼有着極力隱藏卻藏也藏不住的溫柔與喜悅。他懷中的女孩卻一臉平靜,平靜得分外憂傷。
“我以爲你不會出現。”度着舞步,西門承遠輕輕俯着頭在安向彤說,“我怎麼能不來赴我們的一週之約。”安向彤緩緩推開他,優雅的旋轉的步子並未被打亂。看着她漆黑如夜的大眼睛有些空洞,西門承遠心升一股愧疚與憐惜。“對不起,那天我說話太過分了。”
“沒什麼,你本來也沒說錯什麼。”安向彤語氣平靜,表情很平和。“向彤,我……”西門承遠的眉宇間泛起一些悲傷,他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柔軟充滿了愧疚與疼惜。
燈光漸漸暗下來,西門承遠將安向彤拉進自己的懷抱,輕輕將下巴抵在她的肩頭,用如魔魅一般的磁性嗓音緩緩地吐出三個字“我愛你”。這句話脫口而出,他知道,自己再也忍不住了,這纔是他一直想告訴她的答案,一開始看到她他就開始注意他了,儘管他那麼努力要使自己保持理智,那麼努力想讓自己清醒,但她就像鴉片,讓他見不到就害癮,見到了卻想推開,他努力的逼自己戒掉她,明明知道她是那個強大的敵人派來的一顆棋子,卻又萬分憐惜她做了別人的棋子。他想保護這個女人,真正的保護她,保護這個一本正經說着要保護自己的女人。
“呵。”安向彤悽悽笑着,眼淚在她潔白的臉龐無聲地滑落着,她還是等到了一個那麼完美的答案,即使,只是臺詞。她對他的恨呢?她拼命地回想,去一點也無法記起。那一年的冰冷夫妻生活,六個月的監牢歲月,還有他無數鄙夷的眼神,諷刺地話語,彷彿都被剛纔那句“我愛你”輕而易舉地溶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