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下擁抱着慢舞的兩個人心各有懷,看不到對方的表情。音樂那麼柔軟,西門承遠別過頭,輕輕將嘴脣印在安向彤的脣上,由淺到深地帶着無限的溫柔吻她,安向彤感覺到了一種無聲的悲傷,那麼甜,又那麼苦,那個自己兩度深愛的男人正在吻自己,那麼溫柔,那麼寵溺,那麼深情,那種真摯得像是真的用盡了全身氣力一般的感覺,讓她彷彿覺得,他是真的愛她,哪怕只是彷彿,也都夠了。
她溫熱的淚抑制不住地再次奪眶而出,沿着面龐,將二人地深吻染得那麼苦澀。
二樓的一角,默默注視着一切的齊飛揚,像一匹狩獵的紅狼,屏息注視着獵物,冷峻的面龐含笑不語,深邃的眼中瀰漫着無邊的殺意……
舞曲結束,西門承遠拉着安向彤來到角落,掏出西裝口袋裡的絲綢手帕輕輕爲她拭去掛在臉上的淚痕。“怎麼哭了,對我的答案不滿意麼?”他的語氣裡滿是溫柔。安向彤淡淡一笑,有些紅紅的雙眼如小兔子一般更惹人憐愛。從身旁的白色餐桌上高高的香檳塔上拿起兩杯香檳“隨意更改答案不算犯規麼?我可要罰你。”
“哦?罰我什麼?”西門承遠笑得很燦爛,此時此刻,還有什麼懲罰比見不到她更痛苦,這樣的痛苦他已經嚐到了,其他痛苦,又有何畏懼。
看着這久違的爽朗而陽光的笑容,安向彤心中如含蓮心一般泛起無邊的苦澀,這笑容她曾經爲止守候了那麼久,期待了那麼久,義無反顧了那麼久,現在卻那麼清晰的展現在她面前。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閃現,那些單戀他單戀到沒有未來卻依然幸福的日子,那些被他擁在懷中溫柔寵溺的瞬間,還有那些他給她的無數傷害,都像結痂的傷疤,凝結在曾經的傷口上,痛卻撕不開。
她終於明白了,無論是真是假,無論他怎麼欺騙自己,傷害自己,她終究無法恨他。安向彤摘下無名指上的翡翠花瓣戒指,拉住西門承遠的手,輕輕地將戒指套在他的尾指上,用盡全身力氣,擠出一個燦爛的甜笑。
“就罰你,一輩子帶着這枚戒指不許摘下來”。
說完,遞給西門承遠一杯香檳,將手中的香檳一飲而盡。西門承遠心中泛起濃濃的喜悅,寵溺的看着眼前的可人兒,想再次將她擁入懷中。
這時前任上司,現在的中央領導人叫住他“承遠,原來你在這裡,我正在找你了,怎麼來了見不到人。”西門承遠看了看對面,湊到安向彤的耳邊說了一句“在這裡等我哪裡也不要去,我馬上就回來。”
語畢,掛着標誌性的優雅笑容穿梭在人羣中,看着西門承遠一點一點消失的背影,向彤的淚再次落下,她下不了手殺西門承遠,齊飛揚又怎麼會放過她,這也許是最後一次見到他了,“謝謝你給我最後的答案。”對着他離開的方向,也許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也許自己很快就會是一隻被掐死的螞蟻。她也要和他拼了。
安向彤輕輕地含淚,即使那不是真的她也無所謂了,她要拼盡最後一絲力氣保護他。她快步走出大堂,走入電梯,看了看背後,沒人跟着自己。在電梯門即將關閉的一瞬間,
忽然,電梯門被一隻大手重重地卡住,“叮”門打開了,一張冷峻而陰沉的臉映入她的眼簾,安向彤倒吸一口涼氣,感覺墮入冰窖一般渾身發冷,直冒冷汗。
眼前這個人正是她要對付的對手,齊飛揚。狹小的電梯裡,齊飛揚一言不發,只是慢慢靠近安向彤,將眼前這個白兔一般的女孩逼入角落,安向彤被逼得一步步後退,直至緊貼着的電梯壁將齊屬的冰冷透過薄薄的衣衫襲入她的肌膚。
她用盡全力保持住雙腿的平衡。擡頭對着齊飛揚用力大喊“我下不了手,我沒辦法殺他。”話聲裡有掩飾不住的顫抖。
齊飛揚沒有說話,忽然猛的一拳打在安向彤身後的電梯壁上,整個電梯都被這帶着巨大怒氣的一拳打着直顫,安向彤嚇得跌坐在地上,忍不住直顫抖,這次自己一定比死無疑,也是,自己的命本來就是他給的,還有這臉,這身體,他要的話就拿去吧!
安向彤滿臉是淚,聲嘶力竭地顫抖着說“我愛他,我殺不了他,我這條命是你給的,你要就拿去吧,你要丟我進監獄也好,要殺我也罷,我無話可說!他欠你的,我的命幫他償,只求你不要再害他。”
忽然,一直無語的齊飛揚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他的心中早已如萬箭穿心一般撕心裂肺地疼着,這個女人背叛她,她居然背叛他!
他給了她一切,將她從暗無天日的大牢撈出來,花了大把大把的錢讓她重生,給她天使外貌魔鬼身材,是他親手將她調教成最完美的女人。而她,不但沒有完成他給她的任務,還妄圖挑戰他的底線。
而最讓他憤怒到幾近瘋狂的是,這個女人,頂着他最心愛的妹妹的臉,卻說着愛別的男人的話!這個人還是他畢生最恨的那個仇人。
齊飛揚的眼睛紅得可怕,像一匹狂怒的惡狼,他要讓這個女人知道,背叛他的代價!他可以將她從深淵般的牢獄帶上重生的天堂,也可以親手將她送往更恐怖的地獄。她是他一手造就的,他也可以親手毀了她。
這笑聲笑得安向彤心中發毛,頓時覺得一股莫名的巨大恐懼升起心頭,有種無法抑制的想逃的衝動。她強支撐起來想去按電梯門,卻被齊飛揚一把按住扛在肩頭。
“放開我!”她捶打着齊飛揚的背,又怕又急,幾近帶着哭腔哀求。齊飛揚冷笑“放開你?你知道我從不做賠本生意。”“叮”電梯一樓的門打開了,齊飛揚扛着安向彤徑直走出酒店大門,將她粗暴地塞入早已等候在外的轎車裡,“嘭”一聲,重重地摔上車門,駕着車飛馳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宴會場中,西門承遠正四處尋找安向彤,這個小小的身影怎麼那麼靈活,自己纔剛一轉身又不見了。看着尾指上的戒指,他心中不覺有甜蜜不已,生平頭一次,有一個女人讓自己如此瘋狂,瘋狂到可以明目張膽的置自己於危險境地,瘋狂到可以將自己的心剖出來,瘋狂到可以讓她,一個剛認識不久的女人,成爲自己最危險的弱點,一個那麼那麼甜蜜的弱點,讓他捨不得鬆口。
也許,這都是命吧。他笑着輕嘆了一口氣,又四處穿梭在人羣中去尋找安
向彤的身影。
“嘭!”一聲巨響,齊家豪宅的門被用力踹開,齊飛揚高大的身影扛着安向彤小小的身軀,大步流星地走進房間。
僕人們全都嚇得低頭不敢看,主人脾氣雖然不好,但這般盛怒,卻是頭一回。偌大的房間除了齊飛揚的腳步聲和安向彤低低的啜泣聲之外,再沒有別的聲音。
又是一記猛踢,齊飛揚踢開了安向彤的房門,將她一把摔在牀上,轉身“嘭”的將門重重鎖上。被重重摔在牀上的安向彤忍不住大哭,因爲驚嚇和疲憊,哭着哭着便沉沉地睡去了。
夜色凝重,此時已經午夜時分,人們早該睡下了。可是此時的齊紅葉的雙眼卻有些緊張,在黑暗中她的眼睛顯得很是明亮。身體已經很是虛弱的她,卻面臨着一個艱難的選擇。已經有過一次失敗了,這一次絕對如何也不能再回到這裡了。
房門緊閉,也不知道外邊是不是有人在,只是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她唯一能夠逃走的地方就是眼前的摺扇窗戶了,從這裡跳下去應該不會死。齊紅葉這樣想着,遲遲難以決定。“不能再拖延下去了,那樣就再也沒有機會了。”齊紅葉在心中這樣對自己說道,隨後她便做出了決定。
她果敢的邁上了窗臺,閉着眼睛,身體往前一傾,整個人便掉了下去。她很害怕,害怕的連眼睛都不敢睜開看一看。雖然如此害怕,她卻更害怕自己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落地,會不由自主的發出叫喊,那樣的話馬上就會有人知道她要逃走。
沒等她多想其他的事情,她就感覺到腳踝一疼,仍是忍不住輕輕叫了一聲。她身體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疼的她頓時痙攣了起來,額頭上立刻滲出了密密的汗水。仍誰也想不到一個女孩子竟然願意忍受這樣的痛苦。齊紅葉握着腳踝,顧不上身體上的疼痛,忍着疼站了起來,發覺自己還能勉強行走。
拖着受了傷的一隻腳,左右看了下沒有人發現她的蹤跡,她慢慢的向着遠處移動。街上的人羣已經很少了,她不敢走大路,只能繞着偏僻的地方走。漫漫長夜也不知道她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因爲她自己非常的清楚,齊飛揚很快就會發現自己逃走了,並且會讓人們出來尋找。
走了許久,齊紅葉已經疲憊不堪了,身體的負荷已經到了極限。“呼呼!”齊紅葉喘着粗氣,擡眼向周圍看去,絲毫沒有發現人的蹤影。
“咦!”突然間,齊紅葉聽到一聲驚疑,她急忙扭頭看去,卻發現遠處出現了幾道人影。
這幾道人影讓她頓時來了精神,畢竟她可以求助於這些人。等待了片刻,齊紅葉這纔看清楚,那是幾個少年,年紀比他要小一些,一個個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什麼好人。
一時間齊紅葉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是否要向這些人求助。就在她考慮的當中,那幾個少年已經走到了跟前。爲首的幾人對齊紅葉很是感興趣,嘿嘿怪笑着便走到了跟前。
“美女,大半夜的不在家裡,是出來找樂子的嗎?”其中一人一臉賤笑的看着齊紅葉,很是不客氣的說着,言語間自然而然透露着對齊紅葉的輕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