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走之後,他便回到了病房去看安向彤。看到安向彤很虛弱的躺在病牀上,齊飛揚便覺得心裡十分的心疼。他用手輕輕地撫摸着安向彤的臉龐,輕輕地說:“你辛苦了,向彤。”
安向彤微笑的搖了搖頭:“沒事,你看到寶寶們麼?他們怎麼樣?”
“放心吧,他們很健康,是個很英俊的小男孩,還有一個可愛的小女孩。”齊飛揚笑着說。
“飛揚,你說,我們給他們取什麼名字呢?”
“嗯,男孩就叫齊子炎吧,女孩嘛,要不,向彤,你取吧?”
“嗯……就叫她齊笑笑吧。”
“向彤,我突然想起來,因爲這兩個小傢伙,我們都沒有蜜月之旅。我們去度蜜月吧。”
“不行啊,小寶寶還這麼小,我們得照顧他們啊。”
“不要這樣啊,家裡的保姆一大堆,我們還可以請幾個奶媽。再說了,我們以後都沒有二人世界了,就趁這個機會去吧。”
“飛揚,我想說,他們是你親生的麼……”
“好不好,向彤,去吧。哎哎,別,向彤,你先別睡嘛,考慮我說的話啊……”
終究,齊飛揚還是沒有實現自己的這個願望,在自己的兩個小壞蛋2歲之後的某一天,他帶着無限的怨念看着那兩個小傢伙霸佔住自己的老婆,心裡更是覺得淒涼無比。一家人登上了飛機去了馬爾代夫,坐飛機的時候他看着自己的老婆一左一右都被兩個小傢伙獨佔住了,自己確實形單影隻。所以他就說嘛,應該兩個人去度蜜月啊,這樣根本就不是兩人世界。
他只能自己看着報紙,等自己偶然擡起頭來時,發現一個小傢伙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一個躺在媽媽的懷裡閉上了眼睛。看着他們恬靜的睡顏,他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自己跟他們兩還有得時間磨啊。
四年後。
時間轉瞬即逝,溫情不復,忙碌的工作以及反覆的應酬會穿插在夫妻的恩愛之間,然後發酵,爆發。
比如,此時的齊家。
“這是那個野女人留在你身上的脣印!你給我說清楚!”
雪白的襯衫被丟在地上,上面隱約的兩個紅色脣印聚集着視線,安向彤爆發後緊緊盯着齊飛揚,而面前的男人只是冷着臉不說話,抿着脣勾勒出他冷清冷麪的狀態,眼淚一發不可收拾。
齊飛揚看着歇斯底里的安向彤,因爲整容而已經不再美麗的臉龐上掛滿了晶瑩的淚珠,只是影響不了他此時的情緒——極度的暴躁。
“夠了!”齊飛揚看着安向彤又將衣服拿起,忍不住吼道,“不過是應酬中的事情,你這麼作有意思麼!”
說罷,齊飛揚不看安向彤一眼,轉身離開,拿起一旁的外套甩門而去。
黑色的賓利在夜色中隱隱前行,齊飛揚微眯着眼眸,彷彿在思索着什麼,忽然車子停在一家大酒店門口。
而齊家,齊飛揚的夫人安向彤小姐,此時正一臉怔愣的站在原地,遲遲不做動作。
其實,她是在努力的消化着齊飛揚剛纔說的話,不僅不解釋,甚至沒有一點解釋的意味!只有責怪,他在怪自己爲什麼要管他麼!可是不是他要自己管的嘛?
往日的恩愛歷歷在目,一切的變化卻也是
極快,安向彤幾乎不知道該怎麼理解這齊飛揚忽如其來的變故。只覺得渾身冷的刺骨,門口兩張一模一樣的小臉,男孩鎮定的看着自己,女孩的眼睛已經溼了。
“子炎,笑笑……”安向彤無意識的張合嘴巴,喚道。
兩個孩子立即走了進來,笑笑首先撲進了安向彤的懷裡,啜泣着問道,“媽咪,爹哋怎麼了?爲什麼要出去?”
而齊子炎卻站在安向彤面前不遠處停下了腳步,定定的看着安向彤跟妹妹,一語不發。
安向彤閉眼睜眼間,眼淚滑落,抿緊了脣,說不出一個字。要她怎麼說齊飛揚這些天來越來越明顯的變化?晚回家,罵人,摔東西,甚至……夜不歸宿。
“媽咪,妹妹,你們別哭。”齊子炎忽然開口的聲音讓安向彤一愣,睜開還夾雜着淚水的眼睛,小小的兒子站在門口已經拉開了大門,還不等安向彤反應,只聽到小小的他說道,“別怕,我去把爸爸找回來。”
說完,齊子炎走了出去,順手關上了門。安向彤下意識的放下女兒衝過去,卻不小心絆到了孩子,片刻的遲疑後,她走到門口,空空的門外已經沒有了人影。
怎麼辦?子炎出去了?萬一出事了怎麼辦?萬一被壞人遇到了怎麼辦?哪怕不遇到!這麼黑……太危險了!
安向彤腦海裡閃過些許場景,恐懼侵襲了她的大腦,終於反應迴歸,“笑笑,你先回房間!”
“可是媽咪,哥哥呢?”齊笑笑雖小,卻是很聰慧的孩子,可能比較脆弱,但絕對比此時的安向彤來的鎮定,看着母親這個樣子,她實在是不放心。
“你不用擔心,我會跟你爹哋說,有必要的話,我會去找他的!”
齊笑笑嘴角抽了抽,媽咪你乖乖在家纔是真的,真出去找了纔是危險吧!當然齊笑笑不會這麼說,她也不敢這麼說,只是乖巧的點了點頭,回到了房間裡。
拉開臺燈,齊笑笑看了看自己小腿上因爲剛剛媽媽急忙的動作而弄得有些發青的部位,淡淡的嘆了口氣,自己拿出了醫藥箱。
客廳內,安向彤着急的找到了手機,撥號。
然而,無奈的佔線事實衝擊着安向彤已經瀕臨崩潰的心情。確實,在嫁給齊飛揚之前,甚至是嫁給西門承遠之前,安向彤是真正的名門閨秀,單純的,不諳世事的,從來沒有遇到過着急的事情的!
嫁給西門承遠之後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或許,齊紅葉學乖了,可惜……安向彤在齊飛揚的寵溺下,整整六年!她學不乖……
一切被包辦的後果就是,安向彤一如既往的被保護着,什麼都不會,連最基本的鎮定都做不到,談什麼做事呢?
眼淚嘩啦啦的落下,安向彤已經回到了最初的自己了嗎?除了哭,你還會什麼?她在心裡罵自己,忽然,腦海裡浮現起一個人。
“喂?”
撥號不久後,電話對面傳來了溫和的男聲,溫潤的語氣彷彿是初春的風,只是此時的安向彤已經無法欣賞,着急的她想說話卻發現自己泣不成聲。
“向彤?”是感應麼?西門承遠不知道,抽泣中帶着星星點點的語句,讓他第一反應想到的人,就是安向彤了。
“西門……我兒子,我兒子……”安向彤努力的平息
下情緒,說話時卻還是隻能斷斷續續的,好一會兒才勉強把自己要說的話說出來,“子炎,子炎他出去了,這麼晚,我擔心……”
“我知道了。”西門承遠基本上明白了安向彤的意思,聽着向彤這樣的語氣心下一陣陣的揪緊,連忙說道,“你等着,我馬上過來。”
西門承遠已經出獄半年之久,只是除去出獄時見過一次安向彤就一直控制着自己,不去想安向彤,不去見她。這一回聽到安向彤的聲音,那些所有的努力彷彿在一瞬間不攻自破了。
匆忙的起身穿上衣服,出了門。心裡有過一瞬間的懷疑,畢竟安向彤身邊有齊飛揚,怎麼會打電話給自己呢?只是腦海裡一響起安向彤的聲音,他就無法顧及任何,匆匆的出了門。
安向彤焦急的掛下電話後,不斷的在房間裡來來回回的走着,心裡的彷徨在臉上放的再清楚沒有,忽然,門鈴響起……
安向彤一愣,隨即飛快的過去開門,她想是不是齊飛揚回來了?如果齊飛揚回來了,她一定不會繼續吵架,不會再起任何爭執,他們要先把孩子帶回來!
可是,當安向彤打開了門,門外的男人因爲匆忙額上還掛着幾滴汗水,那張也是英俊的臉,卻不屬於安向彤的夫君。
“向彤,不要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西門承遠看到安向彤臉色變了變,猜到了她的想法卻沒有多說,只是安撫的將安向彤帶進屋子,反客爲主的坐下,問道。
只是安向彤怎麼也不願意坐下,她伸手拉住西門承遠的袖子,焦急的說道,“西門,來不及的,我們去找子炎好不好?”
西門承遠拗不過安向彤,只得再度陪她出去。
而太過着急的安向彤並沒有發現,孩子的房門微微打開了一條細縫,一雙黑乎乎的眼睛看着這一切發生。
離開了齊家,西門承遠驅車以極慢的速度在馬路上兜兜轉轉,安向彤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努力的擦乾臉上的眼淚,儘可能的仔細看着街邊的所有人,卻還是看不到自己的孩子。
一夜的搜尋無果,安向彤的體力也接近虛脫。天色越來越亮,這個城市已經被翻了幾遍。
“向彤,你還好嗎?”西門承遠看着沒有生氣的安向彤靠在車窗上,眼睛還是死死的盯着外面,心裡很是擔憂,可是安向彤並沒有回答,她不說話,也說不出一句話。
良久,安向彤用力撐起自己的身子,轉身對上了西門承遠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用力的扯起嘴角的笑容,“西門,真抱歉,讓你陪我找了一夜。”
“沒事。”西門承遠一愣之後,只是笑了笑,搖着頭,伸手摸了摸向彤披散的長髮,“你能在這樣的時候想到我,我已經覺得很高興了。”
安向彤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可是我現在要回去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或許,子炎他已經到家了。”
說着,安向彤開了車門就要下車。忽然一隻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安向彤一愣之後回頭,不解的看着西門承遠。
西門承遠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態,猛地鬆了手,尷尬的開口,“我是想說,你現在的狀態,我不放心,不如我送你回去?”
安向彤沒有思考的搖頭拒絕了,“不好。”說罷,將車門關上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