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雨和東門凝珠,雖然容顏不分上下,但在氣質上完全不同。
前者是一種柔媚到骨子裡的女人,那雙眸子充斥着攝人心魄的能力。
即使這種能力並非夢雨本意,也會令人深陷,無法自拔。
而東門凝珠則是聖潔,服下兩株長生靈根,並修煉了長生訣後,身上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着聖潔光華。
尤其是一瞥一笑間,更能讓人心潮盪漾,氣血翻涌。
本是一句口無遮攔的玩笑,沒想到東門凝珠居然當真,還讓自己下手輕點。
漫步走在喧鬧的街道上,石飛羽想起先前一幕,心裡就不由得嘆了口氣。
東門凝珠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但夢雨身處險境,石飛羽根本無暇考慮這些。
何況現在的他,一心只想徵求夢雨諒解,多半怕是又要辜負這番美意。
而東門凝珠得知誤解了他的意思,早已滿臉羞紅,不敢與之對視。現在只顧着悶頭走在喧鬧人羣中,尋找着自己煉器所需之物。
或許是巧合,又或者是爲了混進天機城,東門凝聚居然也選擇了煉器師這一行業。
但石飛羽心裡隱隱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一圈走下來,東西倒是換了不少,但天色已接近深夜。
回到住處,關上房門,石飛羽立即取出九宮魔鐵,按照記憶中魔天傳授的方式將其打開。
當九宮魔鐵傳來咔嚓一聲輕響時,原本渾如天成的它,表面立即出現豎條裂縫。
裂縫很快就以擴散開來,隨之宛若蓮花般,緩緩綻放。
待九宮魔鐵徹底展開後,裡面放着的,赫然是一塊拇指大小的紫晶魂玉。
這種東西由於價格可以承受,一般都被用來記載武學功法,可保萬年不失。
石飛羽以前也曾見過,自無需多想,立即將神魂延伸而出。
神魂進入之後,一股龐大信息立即順勢侵入腦海。
等他回過神來,已經是半個時辰後。
而石飛羽的雙眼,也因接收了那股信息,漸漸發亮。
紫晶魂玉內記載的,是一種位列聖級中品的武學身法。
此身法名爲玄光神解,待修煉有成,將會形如神解,霎那萬千。
自己倒也掌握着一種身法,飛星鬼隱。
不過那只是玄級武學,比起眼前的這種聖級中品武學,差了十萬八千里。
而且飛星鬼隱已經漸漸無法滿足石飛羽需求,有時面對化體境之人,更會被瞬間偵破行蹤。
即便逃入虛無,在化體境強大的感知下,蹤跡也會立即暴露。
但玄光神解不同,石飛羽可以預料,自己一旦學會,位列聖級中品武學的它,戰力將發生質的飛躍。
萬年前神罰大陸突然掀起一場曠世之戰,這場戰爭最終導致無數門派覆滅,數之不盡的強者隕落。
更有浩瀚如星的武學功法,因此絕跡失傳。
如今,玄光神解重見天日,也讓他心中充滿了期待。
在這般期待的清晰帶動下,石飛羽稍加平復,便立即着手開始修煉。
順着窗戶望去,位於房間內的他,身形不斷在方寸間閃展騰挪,幻如輕煙。
可是想要學會一種聖級武學,並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
好在天機城爲了讓通過初步考覈的煉器師順利參加比賽,給了他們幾天休整時間。
而石飛羽這段時間,也一直留在房間內,未曾外出。
但他並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已被牆壁上的光柱傳到煉器師公會密室。
此刻,在這座只有會長能夠進入的密室中,正有兩人對坐。
其中一人正是他白天所遇的頭戴斗笠青年,蕭略。
另一人則年近古稀,身着煉器師袍服,雙目如鷹。
“司徒會長,你可看出這是什麼身法?”
早已重新找了一頂斗笠帶上,蕭略目光陰沉的盯着光幕顯現出來的身影,沉聲問道。
雖在詢問,但他語氣以帶着一絲陰冷,顯然還在爲今天出醜的事懷恨於心。
而被稱爲司徒會長的老者,則雙眉緊鎖,搖了搖頭:“看不出來,或許九宮魔鐵內記載的並非身法,而是某種奇特武學。”
說着,司徒會長似有察覺,偷偷看了身邊青年一眼,笑道:“要不屬下派人再去試探一番?”
這個“再”字,立即讓蕭略想起自己前去試探的事,臉色驟沉,隨即冷哼道:“不必,一個小小的化體境初期之人,量他也逃不出我掌心。”
今天蕭略突然出現在天機城玄環之上,並準確的找到石飛羽位置,並非是要去試探他,而是要去試探夢雨。
但是經過白天的試探,蕭略發現夢雨好像不是自己找的那個人,所以也就沒有將其揭穿。
只是司徒會長突然提及,讓他有種被羞辱的感覺。
“哦?那蕭公子在擔心什麼?”
聽聞此言,司徒會長不由一笑,遂揮手將強上光陣散去。
而蕭略則擡手摸了摸右側古銅澆鑄的臉頰,目光漸漸陰寒:“我擔心的是另有其人。”
彷彿早已知道他所指是誰,司徒會長心念微動,強上光陣再度出現。
不過這次畫面中的人並非石飛羽,而是那位白天在街邊擺攤的華服老者。
此刻華服老者正盤膝而坐,雙目微閉,似在修煉。
通過光幕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位老人身上,正涌動着一股龐大氣勢。
看到這股氣勢形成的虛影,司徒會長不由眉梢微挑:“他就是蕭公子要擔心的人吧?”
這次蕭略倒也沒有否認,只是盯着光幕的眼神,透出一股兇狠:“要突破了麼,真是個好機會啊。”
“蕭公子的意思是……”
司徒會長怎能不懂,但還是要他親口說出。
而蕭略則冷冷一笑:“爲了避免打草驚蛇,這件事就不勞司徒會長費心,我自有安排。”
原以爲要讓煉器師公會派出人手,沒想到碰了個軟釘子,司徒會長微微一笑,再未開口。
煉器師,尤其是修爲達到華服老者這般境界,想神魂想要突破,更是難上加難。
在這種難度下,有的人所用時間會極爲漫長,而有的人則只需一朝感悟。
華服老者換取六轉煉魄丹,顯然是想要藉助丹藥之力,衝擊屏障。
但他萬萬沒有料到,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已在煉器師公會監視之下。
時光冉冉,轉眼便是兩天過去。
兩天後的夜晚,這位老人在丹藥輔助下,終於觸摸到了那個困擾他多時的瓶頸。
然而就在他將要突破之際,所居住的客棧門外,卻出現了一幫身着黑衣之人。
這些人皆氣息強橫,修爲最弱的都是達到了化體境初期。
最強的領隊之人,更擁有化體境中期實力。
來到客棧門口,只見他們目光相互交匯過後,竟同時騰空,向着華服老者所在房間一掌轟出。
但是隨着兇猛攻勢降臨,這些人卻發現房間外,籠罩着一層無形能量屏障。
這道屏障看似宛若水幕般,不堪重負,實則攻勢降臨,全都被阻擋下來。
在兇猛攻勢被阻擋的一刻,位於房間內的華服老者已有察覺,眉梢微抖,並未理會,似是正處於最爲險要關頭。
外面的人,顯然是算準時機前來。
如果在這種時候半途而廢,不僅修爲無法突破,更會遭到強大神魂反噬,稍有不慎,甚至還會魂飛魄散,道消神滅。
與此同時,住在遠處客棧中的石飛羽,身形猛然一頓。
在身形停頓的瞬間,他已將頭轉向方纔轟鳴傳來之地,暗暗皺眉。
要知道,這裡可是天機城,又是煉器師盛會舉辦時期,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去鬧事?
心下奇怪,玄光神解也略有小成,石飛羽索性順着窗戶衝了出去,看看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以他的速度,轉瞬千米,幾乎是在眨眼間,已出現在附近。
待定睛一看,那十幾名身着黑衣之人,手掌已再度狂拍而出。
這次的他們,顯然是早有準備,所有攻勢都擊中在無形屏障一處。
隨着那兇猛攻勢狂轟,無形屏障立即爆裂開來。
在無形屏障爆裂的一刻,源力狂潮以將客棧二樓房間撕碎。
目光順着那被撕碎的玄鐵打造房間,石飛羽心頭頓感驚訝。
房間裡坐着的,正是和他換取九宮魔鐵那位老者。
以石飛羽的眼力,自然能夠看出這位老者處於突破契機之下。
如果被那幫人稍加打擾,便會立即遭遇不測。
心念電轉間,就在那幫人將要出手時,石飛羽猛的笑道:“幾位,趁人之危算什麼本事,這樣做未免太卑劣了吧?”
突然聽到有人怒笑,十幾位黑衣人同時轉過頭來,冷冷的盯着他。
而那位負責領隊的化體境中期,更沉聲喝道:“小子,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閒事。”
“今天這閒事我要是管定了呢?”
眼見他們居然如此狂妄,石飛羽心頭立即恍然。
能夠如此狂妄,又不怕被天機城追究的,無需多想也能猜出是誰派來。
房間裡的華服老者前幾天換取丹藥之後,定會忙於閉關,絕無可能再去得罪什麼對手。
而在現在這種時候,前來報復的,也就只有那頭戴斗笠的青年。
那些人顯然不知道石飛羽瞬間就已推斷出幕後主謀,見他不聽勸告,其中兩人立即向他發起攻擊。
磅礴源力宛若海嘯般,轟然四起,隨如同驚濤拍岸,向着他狠狠轟來。
擡頭,望着那居高臨下,狂拍而至的龐大攻勢,石飛羽心底不由冷笑。
冷笑聲尚未落下,玄光神解已霎那施展。
聖級中品武學施展而出,衆人立即看到他的身形一分爲二,二分爲四,四化百千。
短短眨眼間,上千道身影出現在客棧四周,旋即同時擡起手臂迎了上去。
只見那兩位試圖對他出手之人,當下身形急退,面露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