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幽魔煞,其實是一種極端詭異的震懾武學。
一旦施展這種武學,對手便會被那可怕而兇戾的氣息震懾,出現霎那失神,即使是絕滅境也不例外。
正是憑此武學,石飛羽才能一拳將魔冰荷震退。
但有時候,苦苦追尋的真相,未必就會令人開心。
就像現在,真兇浮出水面,魔青早已心神奔潰,淚滿雙眼。
殺死她爹的兇手,居然是自己哥哥,和之前最信任的一位魔使。
這種結果讓魔青又如何能夠接受。
“爲什麼,爲什麼你們要這樣做?”
突然,一聲近乎哭喊般的嘶吼聲,從魔青口中傳來,也讓將要混亂的局面爲之一靜。
隨着那嘶吼聲出現,衆人也都紛紛回過神來,目光不善的盯着魔冰荷、魔怙二人。
感受到衆多憤怒目光,魔怙不由咬牙切齒道:“爲什麼?還不是因爲你這個小賤人?”
這番話,則讓許多圍觀者都眉頭緊鎖,不知他殺死自己親生父親,和魔青有何關係。
而魔怙見自己被揭穿,索性也就破罐破摔,道:“若不是爹爹處處袒護與你,還想要將魔使之位傳給你,我又何至於此?”
聽到魔怙所言,衆人臉上不由露出恍然,原來一切都是因魔使之位。
在魔怙看來,殺死自己老爹之後,魔使之位必然由自己世襲。
只是他並未料到,真相會這麼快就被追查出來。
但石飛羽還有一個疑惑,那就是魔冰荷爲什麼會去幫他?
不過想起那半塊玉佩,石飛羽心裡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猜測,不由怒笑道:“冰河使者,你們也該相認了吧?”
突然聽到這些話,圍觀的數千人,頓時爆發出陣陣譁然。
在那譁然四起之下,許多看向魔冰荷的目光,更是充滿了驚詫。
“你……你胡說什麼?”
面對衆多詫異目光,即使被揭穿了兇手面紗依舊鎮定自若的魔冰荷,眼神突然變得慌亂起來。
而她這種慌亂,更讓石飛羽確信自己猜的沒錯。
若非母子,先前魔怙突然暴露,魔冰荷大可以立即離開,又何至將他這個累贅帶在身邊。
再加上魔朗使者死後,身上只找到了半塊玉佩。
這半塊玉佩魔青以前從未見見過,那就極有可能是某種象徵,或者定情之物,必然還有另一半在魔冰荷手裡。
先前石飛羽也只是隨口胡說,沒想到居然真的另有隱情。
而且石飛羽敢確定,她們母子私下裡早已相認,只是魔朗父女依舊矇在鼓裡。
這也就不難理解魔冰荷爲什麼會和魔怙聯手,去殺掉魔朗使者。
一切都是爲了自己那不爭氣的私生血脈。
“娘,事到如今,咱們也無需繼續隱瞞,大不了離開這裡,遠走他鄉。”
衆多驚詫的目光下,魔怙突然咬牙低喝道。
低喝的同時,魔怙看向石飛羽的目光,更是充滿憤怒。
在他想來,自己處心積慮準備的一切,都毀在了這個人手裡,心中怎能不恨?
石飛羽並不在乎他那仇恨的目光,而是冷笑道:“走?我倒要看看你們今天能走哪裡去?”
要知道,今日前來參加的,可還有幾位魔使。
這幾位魔使的修爲,與魔冰荷在伯仲之間,如果真讓她們母子逃走,又怎配繼續坐在魔使的位置上?
至於魔怙,則被他自動忽略。
以前的魔怙都不是對手,現在石飛羽修爲大增,又怎會將其放在眼裡。
“我們若是想走,就憑你找來的這些人,恐怕還不夠留下。”
但魔冰荷既然敢來參加,又怎會沒有準備。
迎着衆多疑惑目光,只見其冷冷一哼,玉手陡然向上拋出一物。
這件東西離手之後,立即呼嘯着沒入雲霄,旋即在那雲海之中炸裂開來。
隨着此物炸裂,一朵巨大的冰蓮虛影,也出現在雲海下。
尚未等衆人回過神來,青陽部外,已然殺聲震天。
任由早已埋伏在外的那些人廝殺,魔冰荷雙目帶着一絲陰冷緊盯石飛羽,突然問道:“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麼找到證據的。”
那天是經過深思熟慮,纔將魔朗使者約出去。
魔冰荷自問,自己動手時,做的天衣無縫,甚至連自己擅長的幾種武學都未敢使用。
在她看來,就算有人要查,也絕不會查到她們母子身上。
要知道,魔冰荷這些年與魔朗使者的關係,所有人都看在眼裡,而她每隔一段時間,也都會出現在青陽部。
名義上是來探望魔朗使者,實則是要看看自己孩子。
但讓魔冰荷奇怪的是石飛羽十天前突然去找自己,正是這件事情開始讓她心神惶惶不安。
直到今天,魔怙冒然出手,打傷那妖人,並暴露身份,魔冰荷都堅信石飛羽早已在懷疑自己。
其實這只不過是做賊心虛,十天前的石飛羽根本不知道她是兇手。
之所以去找她,目的也很單純,就是想要等到真兇出現後,魔冰荷能出手協助。
可讓石飛羽萬萬沒有料到的是這個真兇,居然就是自己想要請來幫忙之人。
面對莫清河的詢問,他心裡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氣,暗道還好自己當初假借魔天名義,沒有直言,否則今天整個計劃都會以失敗告終。
“問得好,這件事情老夫也想知道。”
正當魔冰荷暗暗咬牙,期待着他的回答時,半空突然傳來一聲怒笑。
怒笑聲尚未落下,衆人就已感覺到一股極端強大的氣息降臨。
待他們擡頭一看,上方空間竟悄然旋轉,緩緩打開了一條通道。
而從空間通道中走出的人,更讓幾位魔使臉色劇變,猛的單膝跪地道:“屬下見過魔天大人。”
沒有理會幾位魔使的行禮,魔天踏空而落,站在平臺上冷冷的盯着魔冰荷,怒道:“魔朗平時對你怎樣,你自己心裡應該有數,居然做出如此泯滅人性之事,你可對得起他?”
魔冰荷可以無懼幾位魔使,但是面對魔天,依舊不敢造次。
老魔頭的兇威,她可是清清楚楚,自知絕對無法逃離,便突然跟着跪了下來:“魔天大人,只怪屬下糊塗,但這件事情是我一手策劃,與魔怙沒有任何關係,還請您饒他一命。”
“饒他一命,像他這種連自己親生父親都能痛下毒手的人,留着又有何用?”
但魔天顯然已經震怒,又怎會答應她的請求。
說話間,老魔頭陡然厲喝道:“來人,將這對弒夫殺父的孽障廢去修爲,待老夫親自審問。”
幾名魔使早已等候多時,見魔天下令,立即上前將她們母子抓了起來,並廢其修爲。
在老魔頭面前,身爲絕滅境魔使,魔冰荷甚至沒有絲毫膽敢反抗的念頭。
待母子二人修爲被盡數廢去,臉色已變得極端難看。
魔天卻懶得理會她們,命人將其押下去後,立即轉身看着石飛羽,笑道:“真不愧是老夫的傳人,這件事情能查明真兇,應該吃了不少苦吧?”
說着,也不等石飛羽開口,魔天便追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那對母子就是兇手的?”
面臨詢問,石飛羽也只能實話實說,並且將方纔被魔怙震飛的妖人帶了過來。
當這位妖人摘下臉上面具一看,赫然是之前神神秘秘離開的申伯翁。
看着那所謂的妖人,幾位魔使臉上頓時露出驚愕表情。
等明白過來,他們又相繼搖頭苦笑。
其實事情要從抓到那幾位妖人說起。
石飛羽得知線索有限,黑龍峰又圖謀甚大,便決定儘快查出真兇,好去做其他事情。
當天夜裡,他先是去找魔迦等人,命他們一邊派人前去給老魔頭送信,一邊散佈消息,說是自己已經掌握了重要線索,將在十天後宣佈結果。
外人並不知道,石飛羽這些日子一直躲在陣內修煉,從未外出。
等到了日子,他才讓申大師先行離開,去找魔迦,並依照約定假扮妖人,來引蛇出洞。
以申大師的閱歷,只要那些魔使臉上稍有異常,就會被其察覺。
而石飛羽爲了讓真兇方便動手,更是謊稱妖人雙目已毀,故意讓申大師與其近距離接觸。
在那步步施壓下,相信只要申大師稍有遲疑,兇手自己就會露出馬腳。
但他真的沒有料到,兇手居然是魔冰荷與魔怙這兩位最不可能的人。
等到聽完整個計劃後,連魔天都是忍不住搖了搖頭。
魔冰荷母子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石飛羽突然出現,並且用這種方法讓她們暴露。
而其他幾位魔使聽聞經過,心裡全都是深深吸了口氣,爲魔冰荷暴露感到不值的同時,也爲石飛羽的心智震驚。
幾位魔使自問,若兇手真的是自己,恐怕當時也很難鎮定自若,躲過此劫。
“不愧是魔天大人的高徒,屬下佩服。”
待回過神來,先前面有不愉的幾位魔使,立即笑着吹捧起來。
不過這種吹捧,更多的是做給魔天去看。
老魔頭對此倒也沒覺得什麼,石飛羽能找出殺害魔朗使者的真兇,讓他臉上也是有光。
面臨幾位魔使道賀,魔天不由哈哈大笑,欣然接受。
可是在他狂笑時,石飛羽心裡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真兇雖然已經找到,但結果有些出人預料。
這裡若說最不能接受的,恐怕也只有魔青。
想起魔青,他的目光便立即向自己身後掃去。
待轉身一看,魔青不知何時早已離開,與之一同離開的,還有東門凝珠。
既然東門凝珠也一併消失,自然是擔心魔青無法接受,前去寬慰。
這一點倒也無需自己多慮。
等老魔頭狂笑停止後,石飛羽纔開口說道:“有件事我想請您答應。”
“什麼?”
滿懷欣慰的魔天,見他有事相求,不由笑着問道。
而石飛羽接下來說出的話,卻讓老魔頭臉色驟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