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來自屠魔聖地的精銳強者,從被發現到堵截去路,僅僅過了幾息時間。
看着那擋住去路的兩名黑衣青年,石飛羽臉色凝重。
這二人的氣息皆以達到空玄境後期,若僅是其一,自己足以應付,但是二人同時出手,唯有避其鋒芒。
何況,在那身後,還有着幾名屠魔聖地之人狂追過來,怕是用不了多久便會趕到此地。
“流雲島,石家,沒想到你們竟然走到了一起。”
兩位黑衣青年目光微沉,緩緩的掃視着他們,殺意瀰漫。
其中一人則冷笑道:“速速跟我們回去。”
從其輕蔑的態度不難看出,屠魔聖地這些年罕有敵手。
而石飛羽此刻心裡倒是有些佩服那海蜃城,居然敢單獨面對三大勢力牽制。
“若是我們不跟你走呢?”
溫碧兒對於屠魔聖地的這兩位青年,顯然沒有什麼好映象,見他們言語不容置疑,便起了逆反之心。
“不回去就只有拿下你們。”
二人面色一沉,磅礴源力陡然從其體內涌現,試圖動手。
見此情形,石飛羽也知道今天必須速戰速決,否則一旦被其糾纏,用不了多久行蹤就會暴露。
目光閃爍,口中猛的呼哨一聲,而他則直奔其中一名黑衣青年掠去。
呼哨聲響起的同時,在那林海深處,就有這一道金光出現。
金光速度極快,幾乎是迅如閃電,沒等衆人反應過來,便狠狠的撞在另一名黑衣青年身上。
隨着那猛烈一撞,這名黑衣青年當即臉色劇變,口中更是鮮血狂涌:“九階妖獸?”
吼……
金色毛髮陰風飄舞,玄焱龍晶獸立於林內,發出一道低沉獸吼。
看着那名被它撞飛而去的黑衣青年,雙目之中,充滿着濃濃的嘲諷。
與此同時,石飛羽也是兩掌同時狂拍,將剩下的一位黑衣青年震退,旋即冷喝道:“無需糾纏,走。”
聽到冷喝,剛要趁機將其滅殺的溫碧兒等人,立即點頭跟了上來。
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兩名黑衣青年目光微沉。
發現同伴迅速趕了過來,剛要去追,卻被他們同事擡手阻止而下。
“這幾人不是咱們能夠對付的,立刻回去稟報。”
狂追而至的幾名屠魔聖地強者聽到命令,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凝重,隨即跟隨着兩位黑衣青年閃身離去。
“剛纔爲什麼不殺了他們?”
身形穿梭與森林之中,溫碧兒神色略有不喜。
倒不是她與屠魔聖地的兩名黑衣青年憂愁,而是因爲剛纔得知流雲島弟子有可能已經遭難的消息,讓她心頭充滿憤怒。
“你還嫌咱們的敵人不夠多?”
走在前面,石飛羽突然反問了一句,
而這聲反問也讓溫碧兒臉色略有難看。
現在已經與那鏡月山莊、海蜃城兩大勢力結怨,如果再得罪了屠魔聖地,說不定就真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即使是流雲島弟子沒有遭到伏擊,處於強盛時期,恐怕也保護不了她們。
“你就不怕咱們行蹤被人發現?”
似是有所不甘,溫碧兒沉默了片刻,再次開口。
這次,石飛羽雖沒有反問,不過在其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行蹤早已敗露,也不差他們兩個,現在最主要的是……”
話音至此,他卻並未多言。
溫碧兒見他欲言又止,似是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不由得哼道:“你還是信不過我們?”
“倒也不是,我在想是先幫你去找流雲島的人,還是去找那幾個傢伙。”
所說的那幾個傢伙,溫碧兒自然知道是什麼。
不過一提及流雲島,她的臉上便露出了一絲難以壓制的興奮:“還是先去找他們吧,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既然你擔心,那咱就去找找。”
點了點頭,對於她的意見,石飛羽稍加遲疑便答應下來,但是在其臉上,有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在永望森林內闖蕩,沒有什麼比妖獸更爲熟悉,有了那玄焱龍晶獸的帶領,衆人不但不會迷路,而且還能繞過許多潛在的危機。
等到入夜子時過後,終於在一片隱蔽的山谷中,找到了那流雲島弟子蹤跡。
等滿懷興奮,走進峽谷之後,溫碧兒臉上的笑容卻是突兀凝固。
順着她的視線望去,在那山谷之內,幾十名渾身是傷的流雲島弟子席地而坐,陣型散亂,有的甚至躺在潮溼的地面上,沉睡不醒。
看着她們那般狼狽模樣,溫碧兒就知道石飛羽所猜測的已經變成事實。
雖在進入山谷的一刻,已然有人發現了她,但這些人僅是擡頭看了一眼,發現並非強敵追至,便不再理會。
快步上前,來到其中一名肩頭滲血的蒙面女子附近,溫碧兒嬌軀輕顫,有些不敢相信的道:“子安師姐,我們……其它人呢?”
此次前來的流雲島弟子,足有着一千多人,可是眼前這點人加起來,也不過三十。
問出這番話後,溫碧兒心中多麼希望對方能告訴自己,其它人在另外一個地方。
但那名帶着面紗的女子,卻是眼神漠然的道:“死了。”
“都……都死了?”
隨着證實,溫碧兒心中最後的一絲期望也是破滅。
“雙拳難敵四手。”
即便談起此事,那位名叫溫子安的女子,眼神都沒有多少波動,彷彿死的並非是流雲島弟子,只是一些不相干的人。
“大師兄,這……是真的?”
茫然失神中,溫碧兒又將目光轉向了一位溫文爾雅的白臉青年。
這位青年臉龐白皙,身上更是穿着一件寬鬆的白袍,在那白袍袖口衣領處,還繡着一些粉紅色的桃花圖案,美輪美奐。
配上這桃花刺繡,讓身穿白袍的他,憑添了幾分出塵之意。
直到聽見詢問,這名盤坐于山石上的白袍青年才緩緩睜開雙目,其眼神更顯深不可測。
“他是什麼人?”
雖面對詢問,白袍青年並未作答,而是將目光停留在了石飛羽的身上,眉頭微皺,略有不喜。
石飛羽在那測試開始之前,自成一隊,還一招將海蜃城裴炎當着所有人的面重創。
相信這白袍青年當時也在,這番明知故問,顯然是另有深意。
溫碧兒似是也察覺出他語氣不對,急忙解釋道:“此人是我的朋友石飛羽,他想……”
不料沒等話音落下,白袍青年就以將其打斷:“他想做什麼與流雲島無關,多事之秋,讓他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可是大師兄,他一個人……”
見此一幕,溫碧兒神色立即變得焦急起來。
這段時間如果不是石飛羽一直盡力保護,她與天竹、天蘭幾位師妹,怕是早已死在了那鏡月山莊的追殺中。
如今形勢所迫,她原本找來,一是想證實事情是否如石飛羽猜測的那樣,二便是想要尋求幫助。
但現在來看,這白袍青年顯然是沒有任何興趣。
“你難道不想報仇?”
在溫碧兒急聲辯解時,石飛羽的手掌卻緩緩壓在了她肩頭。
眼前這名白袍青年,想必就是那傳說中的溫宏儒,排在十強第二,這般實力足以傲視羣雄。
而且從其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若有若無的威壓,讓石飛羽明白,此人實力遠在自己之上,甚至前不久遇到的裴風,恐怕也難抵其一招。
“輪迴鏡中期!”
心頭略帶震驚,石飛羽深吸了口氣,問道。
那白袍青年溫宏儒,則眼皮輕擡,掃了他一眼:“我說過,現在是多事之秋,還請你立刻離開。”
對方的漠然輕蔑,則讓石飛羽眉頭一皺:“看來是我有些失禮了啊。”
既然沒有任何商談的餘地,自己又何必厚着臉皮求他,何況即使沒有他,那海蜃城、鏡月山莊之人,也未必能把自己如何。
“大師兄,你是不是在擔心他爲咱們帶來災難,其實不用,他可以……”
見他要走,溫碧兒語氣頓時變得焦急萬分,忙擡手拉着石飛羽,向那白袍青年解釋起來。
但溫宏儒顯然是鐵了心不想在趟這股洪水,臉色一沉,道:“既然你知道,又何須多言?”
其實此人的想法,石飛羽也能夠理解,無非是因爲自己得罪了那鏡月山莊與海蜃城強者,不想惹事上身。
但他卻沒想過,就算石飛羽不出現,那海蜃城難道就會放過流雲島弟子?
如果海蜃城真的會如此好說話,他身邊又怎會剩下這麼點人。
“現在想要明哲保身已經晚了。”
在溫碧兒的拉扯下,石飛羽腳步微頓,頭也不回的道:“告辭。”
“不送。”
面對他的提醒,溫宏儒臉色神色愈發不愉,冷冷的哼了一聲。
一千多人遭到伏擊,損失的只剩下這三十名殘兵,這件事情對溫宏儒來說,無疑是莫大的羞辱。
若不是擔心動起手來,源力波動將那海蜃城的追兵吸引而來,他怕是早已暴起傷人。
滿懷希望而來,沒想到最終卻是這般結果。
溫碧兒雙眸含淚,帶着一絲倔強,猛然咬牙跟在了石飛羽身後,向那山谷之外走去:“師兄,師姐,既然你們不留他,那我也沒必要留下,咱們各自保重。”
步履緩緩行走中,溫碧兒突然發現,自己身後竟然無人跟隨,不由得蹙了蹙眉。
眉頭輕蹙,只見她暮然轉身,望着那站在原地,面色猶豫的天竹、天蘭,臉色不由得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