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經脈中的滾滾源氣撞在封印上的一刻,石飛羽臉色驟然而變,嘴角隨之溢出鮮血。可是他的眼神卻充滿了堅定與憤怒。
體內這三道封印一直困擾着他,讓他無法將天地源氣引入體內,從而在九宮山上淪爲笑柄,要不是後來機緣巧合得到天魔化生決和符師聖典,現在的他恐怕還在行雲峰打雜。
當源氣與風雨相撞的瞬間,石飛羽明顯可以感覺到它的破裂,可是緊接着,一道虛幻的身影便從封印之中衝了出來。
這道身影一如他在絕命海陸河那裡看到的一樣,身形虛幻的老人剛一出現,眼神便陰沉的盯着他,怒喝道:“孽畜,你想造反不成?”
然而,這一次石飛羽卻早有準備,對於留在體內的這三道神魂封印,他也是鑽研許久,自然不會懼怕留在封印之中的一道神魂。
身形陡然站了起來,看着面前這道神魂,石飛羽冷冷而笑,旋即將一直緊握的右手攤開。在他掌心之中,有着一道金色光團輕輕閃耀,而這道光團當中卻有一道指甲蓋大小的符咒若隱若現。
嗡!
當他掌心攤開的一刻,金色光團突兀膨脹,隱藏在裡面的鎮魂符旋即迎風暴漲,化爲一道丈許大小的符咒將其籠罩。
被籠罩在符咒之下的這位老人,並非本體,而是他留在石飛羽體內封印中的一道神魂印記。只要石飛羽試圖衝擊封印,這道神魂印記就會出來阻止。
雖然僅是一道神魂印記,但是它所具備的能力,連陸河那樣的分神境強者都是無法抹殺,可見當初在石飛羽體內留下封印的那個人,實力有多恐怖。
然而,在鎮魂符出現的一刻,這道神魂印記的面部表情,卻突然充滿震驚。可是沒等他開口,石飛羽手掌便陡然緊握,而懸浮在半空的鎮魂符,也隨之緩緩壓下。
砰砰砰!
那道神魂印記所化的虛幻老人,在鎮魂符的壓制下,竟是從雙腳開始寸寸崩裂。
“老東西,你強加給我的,早晚有一天我都會還回去。”
眼神陰沉的盯着他面部驚懼表情,石飛羽冷冷一笑,緊握的拳頭陡然加大力道。隨着轟的一聲巨響,這道神魂印記所化之人便徹底爆裂開來,一股精純的神魂能量隨之涌現,向着四周擴散而去。
如此精純的神魂能量,石飛羽自然不會放過,立即盤膝而坐將天魔化生決運轉起來。擴散而出的神魂能量突兀停頓,旋即化爲一道道透明的能量纏繞在他周邊,不久之後便將其盡數吸收,而他的神魂境界也是一舉達到三品符師巔峰。
沒有了神魂印記的阻撓,以石飛羽目前的修爲想要破除體內第二道封印,也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兩個時辰後,這道封印便在源氣的衝擊下突然破裂,而積壓在經脈中的源氣,也是順勢向丹田空間涌去。
可是當源氣即將衝入丹田空間的一刻,卻又有一道屏障把它們阻擋下來。這道屏障將整個丹田空間封印而進,讓源氣找不到絲毫入口。
這般一幕雖然早有預料,但石飛羽還是忍不住咬了咬牙,憤然一拳砸在了地面之上:“該死,就差這麼只差一步!”
隨着他的拳頭砸落,打磨光滑的岩石地面頓時不滿了一道道細密裂紋,等他收回拳頭之後,那裡卻是留下了一道半寸多深的拳印。
揮手將懸浮在面前的鎮魂符收起,石飛羽旋即深吸一口氣,將劇烈波動的心情調整下來,緩緩起身向着大殿師門走去。
幽冥血潭岸邊,夢雨神色焦急的來回踱步,從她交織在一起的十指關節微微泛白,就不難看出現在的她心裡有多麼焦急。
自從石飛羽進入幽冥血潭,時間已經過去十幾天,可是這片潭水依舊如同鏡面,沒有絲毫波瀾。
心中雖然相信石飛羽不是莽撞之人,可夢雨還是害怕他在下面遇到什麼危險。前幾天藍心倒是下去找了一次,然而她卻發現這座幽冥血潭卻深不見底,後來更是遇上了葬海裂筋魚,險些喪命。
要不是藍心天生具備強大的神魂本源,恐怕此刻早已葬送在魚腹之中。
“夢雨師姐,我剛剛已經探明,那座山洞正是通往雙指峰外的一條通道!”這時,一道身影從石壁上的洞口鑽了出來,滿臉興奮的說道。
微微偏頭,發現是沈子怡這個丫頭,夢雨不由得嘆了口氣。她倒是可以沒心沒肺,但是自己心中那份煎熬又能去找誰傾訴?
“回來了!”
突然,盤膝而坐的藍心黛眉一簇,似是感覺到了什麼。
夢雨下意識的轉頭望着她,剛要開口詢問,幽冥血潭便傳來轟的一聲爆響。水花四濺中,石飛羽的身形猛然騰空飄落在了岸上。
“飛羽哥哥!”
看着整整消失了十幾天的少年臉上那一抹微笑,夢雨緊繃的心絃終於在此刻放鬆下來,不由得走上前去柔聲詢問道:“你可知道這段時間我又多擔心麼?”
對此,石飛羽卻輕笑一聲,用手摸了摸她腦袋,旋即簡短的講述了自己在幽冥血潭深處的奇遇。
當然,對於那條龍魂和血蟬玉等事他卻隻字未提,只是說在幽冥血潭之底,隱藏着一座宮殿,而他在其中找到了一種符咒。
衆人如今呆在這座天坑之中以有一段時間,早已心情煩躁,也不去追問他細節,只是催促着快些離開。
沈子怡自告奮勇,帶着他們鑽入那座山洞之中,一路直下,向着雙指峰外行去。
雙指峰下,石飛羽借用陰風珠閉關修煉的那座山洞裡,突然傳來一聲爆響。不久之後,一行人便出現在了雙指峰下。
擡頭仰望着這座高聳入雲的山峰,石飛羽的嘴角卻微微一顫。早知道這座山洞裡有通往幽冥血潭的密道,自己又何苦帶着他們攀爬絕壁?
離開九宮山已經將近兩個多月,前來參加陰風眼的那些人恐怕早已迴歸山門,心知自己師父肯定早已焦急不堪,石飛羽也不敢逗留,帶着夢雨等人一路行色匆匆,直奔絕命海而去。
船隊這次橫渡絕命海時倒也沒有出現意外,三天後的傍晚,衆人便登上了逐鹿城碼頭。段天雷身爲逐鹿城主,護送來往船隻已是常事,這次見到他心中更是高興。
在逐鹿城客棧休息了一夜,石飛羽才向段天雷告辭,隨後給他留下了幾十道神魂木所制的符咒,並且告訴他以後想要這種東西,儘管前往九宮山行雲峰去找周煉。
製作裂風符的方法已經對他傾囊相授,周煉從中也能得到一些好處,自是欣然答應,而石飛羽也是趁機給行雲峰開闢了一條財路。
相信有了這條財路,橫渡絕命海的那些商家肯定會問詢而來,到時候行雲峰弟子再也不會爲晶幣發愁。
逐鹿城距離九宮山少說也有千里路程,衆人歸心似箭,沿途沒有絲毫停留,在兩天之後,遠遠的就以看見了那九座山峰。
可是他們卻不知道,自己的腳步正在向危險逐漸靠近……
前面林間小道上卻突然多出了三個人,這三個人一老二少,老的臉沉如水,眼神陰翳,另外兩個年輕一點的,卻是目光森然,充滿了殺意。
這裡是絕命海岸通往九宮山的必經之路,而這三個也是在此等候多時。
“凡師叔,您說的那個小子會不會已經死在龍魂山脈?”其中一位青年長得劍眉朗目,身着灰色長袍,偏頭問道。
年長的那位老人正在閉目修煉,聽到詢問,雙眼乍然睜開,旋即冷笑道:“這個小畜生殺我古奇徒兒,如果死在龍魂山脈,倒是便宜了他!”
當這位老人緩緩擡起頭後,那般容貌赫然是上次帶着古奇前往九宮山找茬的凡老鬼。只不過此刻的凡老鬼卻眼窩深陷,臉色略顯蒼白,眼神也是異常陰冷。
看樣子古奇之死的消息已經傳回了幽冥峽谷,凡老鬼這次前來顯然是要尋仇。
“莊師侄,九宮山那邊可有什麼消息?”似是想到了令他煩心的事,凡老鬼臉皮微微一顫問道。
剛纔開口的青年姓莊,見他詢問,立即上前笑道:“師叔放心,九宮山那邊我以安排師弟們盯着,一旦宮餘非出現,他們會立即前來稟報。”
見此,凡老鬼眼神陰冷的點了點頭,隨後便將目光轉向了遠處的小道盡頭:“小畜生,你最好祈禱自己死在龍魂山脈,否則老夫一定要將你挫骨揚灰,以慰我徒兒在天之靈。”
突然,凡老鬼的瞳孔微微一縮,旋即猛的站起身來望着遠處,似是發現了什麼。站在附近的兩位青年見此,也是急忙將目光轉向那裡。
遠遠的,只見在這條林間小道上出現了幾個人影,而這些人兀自不知危險正在降臨,一路上有所有笑的緩慢前行。
“飛羽師弟,這次回山估計師父他老人家一定會爲咱們高興。”周煉滿臉堆笑的走在最前面,顯得春風得意,而在他手中則把玩着一顆指甲蓋大小的血紅蓮子。
這枚蓮子正是幽冥血蓮所蘊,九陰山黑衣老魔死後,幽冥血蓮便落入了夢雨手中。等石飛羽從幽冥血潭中出來帶着他們度過絕命海,夢雨纔將這朵傳說中的血蓮拿出。
石飛羽當即用匕首將最有價值的蓮子輕輕挖了出來,數了數足足有八顆之多。相傳幽冥血蓮的蓮子具有起死回生之效,只不過這種傳言卻沒有得到證實。
八顆血蓮子最後衆人的同意下,石飛羽和夢雨都是得到了兩顆,其他人則只拿了一顆留作將來保命之用。要知道這次如果沒有石飛羽帶領,他們也不可能活着從龍魂山脈回來,即便是周煉對此都是沒有絲毫異議。
見周煉將血蓮子拿在手裡把玩,如果附近有眼力高深之人在此,將它來歷認出,恐怕又要免不了一場麻煩。
夢雨剛要出言提醒,石飛羽的腳步卻陡然停頓,旋即臉色凝重的望着前方擋住去路的那三個人,輕聲說道:“麻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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