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望森林覆蓋着數萬公里山脈,其中含有妖獸出沒,即使是那空玄境後期強者,也不敢深入。
據說這片森林曾經被種下詛咒,生活在輪迴峰附近數百萬裡的人,都知道那裡是一片禁地。
誰也不知道進入之人在永望森林中遇到了什麼,只知道進去之後便從此消失無蹤,以至於那尋找之人只能站在森林外眺望。
最爲可怕的是在那片森林之中,修煉之人不知怎麼,會失去御空而行的能力。
即使是那輪迴鏡強者,也是如此。
曾經有着好奇之人,組建了一隻數百人的龐大隊伍,進入這片森林探險,希望能夠找到什麼遠古強者遺蹟。
然而這些人進去之後,最終卻沒有一個活着出來,這麼多年過去,甚至連他們的屍骨都未曾發現。
“你有把握穿過永望森林?”
望着那在前帶路的彩裙女子,石飛羽臉色略有凝重。
就算輪迴鏡強者,遇到那片森林都會選擇繞路而行,這溫碧兒偏偏要進入其中,若非她心中有着把握,又怎會拿自己的生命冒險?
“在來此之前,我曾花重金購買了一副古圖,此圖標記之處,正是永望森林中的路線。”
腳步微頓,溫碧兒似是發現了什麼,嬌軀立即向着附近山壁之下掠去。
見此,石飛羽也急忙跟上,在二人藏身之後不久,立即有着十幾名身着黑衣的青年從附近經過。
看着那些身着黑衣的青年,石飛羽不由得皺了皺眉。
從其衣着判斷,因該是屠魔聖地之人。
據說屠魔聖地前來的都是精銳,爲何這些人修爲平平,即使他們前來參加測試,恐怕最終也無法活着回去。
溫碧兒顯然不認得那些人,直到他們走後,才緩緩起身,漠然帶路。
跟在其身後,石飛羽心中卻在計算着自己目前的處境。
海蜃城三千多名弟子自不必說,與他們早已是水火不容。
流雲島這邊,有溫碧兒在,想來關係可以得到緩和。
除此之外,鏡月山莊也是敵對,至於屠魔聖地的一千五百人精銳,暫時倒也可以避免與其發生衝突。
現在,唯一知道自己會符咒之術的人,也就是那溫碧兒。
遇到申屠正信之後,石飛羽曾假扮灰袍人,與其動手,並故意讓那溫碧兒看出破綻。
現在看來,溫碧兒已經有所選擇,而他這樣做,無非也是想要找一個合適的嚮導。
“你曾說此次參加測試的人,有着百強之分,這百強中又有哪些人?”
漫步走在那濃霧瀰漫的天塹峽谷內,石飛羽突然開口詢問。
但溫碧兒的眼神,卻略有古怪:“莫說百強,就算是排名在前五十的那些傢伙,我都無法一一替你介紹,不過前十之中的幾個,倒是可以告訴你。”
腳步微頓,溫碧兒擡眼望着那不遠處的天塹出口,嘆道:“前十依次是屠魔聖地的莊豈,流雲島的溫宏儒,鏡月山莊的申屠成天,屠魔聖地莊修傑,海蜃城的裴步凡,鏡月山莊申屠沛凝,流雲島溫子安,海蜃城裴若靈,屠魔聖地的莊正夏,莊正東兄弟。”
聽着她的介紹,石飛羽心中略感驚訝,前十的那些人裡,竟然有四個是來自屠魔聖地,幾乎佔了一半。
從此就不難看出,屠魔聖地的實力有多麼恐怖。
“這些人都是輪迴鏡?”
帶着一抹凝重,石飛羽繼續追問。
溫碧兒則點了點頭:“最弱的莊正夏、莊正冬兄弟,都是輪迴鏡初期。”
這般答案,也讓石飛羽心頭猛抽了口涼氣。
如果遇到這幾個人,恐怕自己唯有逃命的份。
“你在這次測試中排名第幾?”
深深的吸了口氣,將心頭那份驚懼壓下,石飛羽凝聲問道。
這場測試隨着發展,會變得越來越殘酷。
聽到詢問,溫碧兒只是搖了搖頭,並未回答。
不過從其輸給那申屠正信就不難看出,她必然是在五十強以外。
除去前十那幾個傢伙之外,剩下的人大多都在伯仲之間,名次想來也會隨着有人突破而發生變化。
跟在溫碧兒身後,走出這條迷霧重重的天塹,石飛羽心神一如那眼前迷霧,充滿着茫然。
四大家族之底蘊,竟然如此深厚,連他都是有所驚懼。
隨隨便便一名參加測試的弟子,都是達到了空玄境,而躋身於前十的那些傢伙,更是擁有着輪迴鏡的強大修爲。
這還僅僅是前來參加測試,想要進入那屠魔聖地之人,真不知道在他們背後,還有着什麼樣的恐怖存在。
不知不覺,被那股壓抑的氣氛籠罩,心頭如同壓着一塊千斤巨石,讓他臉色都是略有蒼白。
“嚇到了?”
似是感受到他的氣息變化,溫碧兒突然回頭看了一眼,桃花般的眸子裡帶有笑意。
不過這般笑意背後,也是忡忡憂心。
溫碧兒比誰都清楚,以自己的修爲,就算能夠過了這第一場的羣雄逐鹿,後面兩場也定會無法通過。
但她既然選擇前來,就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唯有臨死前,將那申屠正信手刃,以解心頭只恨。
“還好。”
隨口說着,石飛羽目光遠眺,發現那半山腰都隱藏於雲海中的高峰,不由得皺了皺眉。
這座山峰想必就是那傳說中的輪迴峰,其上日月交替之際,可以看到夢境輪迴般的奇觀。
只是站在這裡眺望,距離那輪迴峰還是極其遙遠,恐怕騰空而下,至少也得幾天才能趕到。
“你與申屠正信因何結仇?”
四下無人,石飛羽索性問起了心底疑惑。
從他走出空間通道的一刻,就已經卷入溫碧兒與申屠正信的仇怨之中,直到現在都是不明不白,心中自然想要追其根源。
“殺他需要理由麼?”
不料溫碧兒卻是反問了一句,讓石飛羽多少有些錯愕。
見他錯愕,溫碧兒這才幽幽開口:“他曾當衆用言語羞辱與我,你說該不該殺?”
擡手摸着鼻子,石飛羽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再去多言。
原以爲是溫碧兒的至親血脈死在了那申屠正信手裡,亦或者是申屠正信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
沒曾想只是一次言語羞辱,就讓這個女人記恨,看來以後相處還得小心一些纔好。
正當他想要繼續前行時,抓在掌心的銀海蜂,雙翅突然震動起來。
隨着其雙翅震動,石飛羽目光一凝,立即拉起溫碧兒玉手,向着附近樹木之後躲去。
刷刷刷刷!
不久,在那參天古樹形成的森林中,就有着十幾道身影匆匆掠過。
而且從其衣着判斷,正是先前那幫黑衣人。
“申屠正信。”
看到那帶隊的五尺青年,溫碧兒俏臉頓時不滿寒霜,掙脫開來似欲動手。
但石飛羽卻一把按在了其肩頭,沉聲低喝道:“不對勁。”
“什麼?”
聽到此言,溫碧兒心頭一驚,立即退了回來。
申屠正信如此裝束,必然是有着什麼陰謀,現在跟過去怕是正好落入陷阱。
果然,不久在那叢林之中,又有着十幾名身着黑色長袍之人狂掠而過,追着申屠正信迅速遠去。
“看來申屠正信是在引他們上鉤。”
望着那一幕,石飛羽目光一閃,隨之從樹後緩緩走了出來。
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溫碧兒臉色微變,旋即眼神疑惑的盯着他,問道:“銀海蜂可以追蹤銜心丹所在,你身上也有一顆,他們爲何沒有發現?”
“若是連這點能力都沒有,我又怎敢留在此地?”
微微一笑,石飛羽將銜心丹從懷中取出,攤開掌心在其面前一晃。
雖是一晃,溫碧兒卻看到在那丹藥表面,竟然有着一層奇怪的空間之力,將其藥香阻斷而去。
要知道,這銜心丹的藥香,即使放在空間囊內,都無法屏蔽,他又是怎麼做到的?
心中雖然不解,但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溫碧兒自然沒有去追問什麼。
發現前面那些人已然在交手,她便立即輕喝道:“過去看看。”
二人隨後悄然追了上來,等他們來到那戰場附近,發現竟然有着上百人的隊伍,正在圍攻一幫黑袍青年。
而圍攻中,申屠正信則站在附近一株參天古樹之上,面帶冷笑。
那十幾名來自屠魔聖地的黑袍青年,顯然是被他故意帶到了此地,陷入埋伏。
看着那很快倒在血泊中的幾位黑袍青年,溫碧兒臉色終是一變。
還好方纔石飛羽出言將她攔下,否則現在的她,恐怕與那屠魔聖地強者一樣,落入申屠正信的圈套之中。
將十幾名屠魔聖地強者一舉殲滅之後,申屠正信這才從樹冠中飄然而落,隨即從其中一人身上,取出了銜心丹。
銜心丹入手,在其雙目之內,更有着狠戾與興奮之色並存。
不過正當他想要將那銜心丹收入懷中時,一道身影卻如同鬼魅般,出現在起身邊,隨之一掌狂拍而下。
面對那狂拍而下的手掌,申屠正信臉色劇變,旋即驚吼道:“又是你?”
但來人卻不答話,蘊含着磅礴源力的手掌狂拍而下,將其震退,一把將那銜心丹奪了過去,轉身便走。
眼睜睜看着剛剛入手的丹藥被人搶走,申屠正信頓時面目猙獰,厲聲暴喝道:“留下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