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殿密室中,被十幾位白髮蒼蒼的老嫗目光兇狠的盯着,石飛羽頓感不妙,一場風暴也隨之即將到來。
望着司徒莮那副醜惡的嘴臉,石飛羽恨不得衝上去狠狠抽她兩巴掌。
但是理智卻告訴他不能這麼做。
如果一旦動手,自己能否活着離開長生島暫且不說,東門凝珠勢必也會受到牽連。
“怎麼,你難道無話可說,還是根本就是事實?”
森然獰笑中帶着一絲得意,司徒莮發現東門凝珠僅是垂首站在那裡,默默的整理着自己胸前衣襟,不由得喝問道。
同時,另外幾名白髮老嫗的臉色也是逐漸陰沉下來,看樣子她們已經認定了東門凝珠做出什麼有悖門風之事。
“先前是我動手打了她。”
就在密室中氣氛變得極其壓抑時,一道冷哼聲卻是將衆人目光吸引而去。
只見石飛羽緩緩站了起來,將東門凝珠拉在自己身後,怒道:“老東西,你有什麼就衝我來,不必爲難她。”
“好,好得很,現在都替她着想了啊。”
眼見他替東門凝珠開脫,司徒莮當即怒笑連連,猛的厲聲質問道:“小子,今日就算你巧舌如簧也休想狡辯事實。”
“司徒師伯,你口口聲聲說我做出違背門風之事,請問你有什麼證據。”
被眼前少年擋住視線,東門凝珠心中爲之感動的同時,卻又覺得委屈,猛然提高聲音問道。
遇到這種事,無論怎樣,東門凝珠都是一個女人,即便面對司徒莮的誣陷,都不知如何開口辯解。
但是有了眼前這個人替自己出頭,東門凝珠心中頓時覺得有了依靠,說話時的語氣也強硬了許多。
“證據?”
翻着三角眼看了看他們,司徒莮不由得怒笑道:“你以爲老身是在信口開河?”
說着,只見她猛然轉身,衝着外面喝道:“來人,去把珠珠帶進來。”
聽到珠珠兩個字,石飛羽立即想起了先前自己和東門凝珠在花叢裡滾做一團時看到的那個小女孩,心中不由得暗暗咬牙。
難怪司徒莮這個老妖婆會當衆質問,原來是有人告密。
而東門凝珠聽到司徒莮命人前去帶珠珠過來,心裡則暗暗叫苦。
先前在花叢中其實並未發生什麼,但是珠珠如果受人誘導說出什麼捏造的事,結果恐怕比自己預想的還要糟糕。
長生殿千萬年來守護神樹,島上女子因永生花毒無法生育,歷代弟子自然也就遇到不少薄情之人。
而正是因爲這些人的薄情,最終導致了長生殿弟子對男人的那種痛恨。
這些年在外歷練,東門凝珠雖然遇到不少對她傾慕之人,最後卻都難以看上。而她在離島時發下的誓言,也讓許多巧舌如簧柔情蜜意的男子最終原形畢露。
不一會兒,僅有六歲的珠珠就被帶了進來,未等其她人開口詢問,司徒莮便獰笑着走了過去,儘量讓自己那張老臉裝出一副和藹的模樣:“小丫頭,快告訴師伯祖,你剛纔在外面看到了什麼?”
“外……外面?”
平時的兇惡印象豈是一副笑臉就能彌補,珠珠擡眼看着她,腳下卻是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外面有很多姐姐在修煉啊。”
臉色一黑,司徒莮險些被她氣的一巴掌抽下去,但是現在她還得靠這個小女孩揭發東門凝珠對神樹的不敬,只好將心頭怒火壓下,笑道:“是你先前跟師伯祖說的那件事。”
提及這個,珠珠頓時雙眼一亮,隨即偷偷望了東門凝珠一眼,低聲道:“我看見姐姐跟大哥哥在親親。”
“嗯?”
雙眼陡然圓睜,石飛羽似是有些不可置信。先前在花叢中自己的確對東門凝珠做了一些事,但是絕對沒有她說的這個。
嘴角輕輕抽搐着,石飛羽心頭怒火猛的升騰起來,咬牙切齒的道:“咱們怕是要被這個小屁孩害死了。”
而東門凝珠的嘴裡卻滿是苦澀,珠珠童言無忌,並不知道這種話說出來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後果,但是在場之人卻都明白。
長生殿聖女如果被人……要麼自刎在神樹之下謝罪,要麼殺死那個男人,根本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隨着珠珠的“指證”,這件事情就算自己有千百張嘴,也難以洗清罪名。
“桀桀,各位師妹都聽到了吧?”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司徒莮頓時大笑起來,這一刻,她甚至已經看到自己的計劃成功實施。
只要坐實了東門凝珠不守門櫃的事,就可以將她聖女之名除去,而其師父長孫憐,也勢必要受到牽連。
在長生島上,神樹纔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她們這些僕人的生死,都有神樹主宰,更何況是一個長生殿殿主的身份。
相信東門凝珠這件事情東窗事發,長孫憐也就沒臉繼續坐在殿主的寶座上,到時候自己只需要趁勢起義,便可一舉將其從寶座上推下去。
“珠珠,你……你可看清楚了?”
作爲長生殿的殿主,長孫憐自然也知道這件事情會帶來什麼後果,此刻臉色微變,嘴脣都是隨之輕輕哆嗦起來。
“我親眼看見的。”
似是真的確有其事,珠珠瞪着一雙烏黑眼睛,信誓旦旦的答道。
沒等其她人繼續詢問,司徒莮就笑着用手拍了拍她腦袋:“乖孩子,師伯祖沒有白疼你,去玩兒吧。”
脆生生的答應着,珠珠立即衝着衆人行禮退了出去。
而石飛羽和東門凝珠的臉色,此刻卻是變得異常難看。
“孽徒,你現在還有何話要說?”
珠珠剛走出密室之門,司徒莮便迫不及待的開始發難。
“師父,這件事情真的不是那樣。”
並未理會她的厲喝,東門凝珠突然跪在了地上,泣聲道:“弟子若是做出有違師門之事,必遭天譴,還請師父明察,還弟子一個清白。”
聽聞這番話,長孫憐心中卻是輕輕一嘆,東門凝珠的性子她比誰都瞭解,絕不會做出這種傷風敗俗之事,但現在就算她肯相信,其它幾位也絕不會善罷甘休。
“幾位師伯,事情並非珠珠說的那樣,你們若是不相信,我可以在神樹下起誓。”
發現自己師父雙目低垂不聽解釋,東門凝珠又將目光轉向了密室中的那些白髮老嫗。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又有誰會去相信她,幾位白髮老嫗竟是直接閉起了雙眼,打算眼不見爲淨。
見此情形,東門凝珠臉色頓時變得一片蒼白。
而司徒莮卻是趁機厲喝道:“來人,給我將這對傷風敗俗的狗男女壓下去,等到長生大會開始,交給神樹大人處置。”
“老東西,我以忍你多時。”
不等有人進來,石飛羽便猛然先前踏出腳步,一把將東門凝珠從地上拉起來,拳頭旋即帶着兇猛源力向前爆轟而出。
“大膽狂徒,這裡豈是你撒野的地方。”
眼見石飛羽突然動手,盤坐在密室中的幾位白髮老嫗頓時暴怒,紛紛擡起手來隔空揮出恐怖的源力匹練。
這些人的修爲大多都在分神境後期,那般兇悍實力足以讓許多分神境中期強者都瞬間喪命。
隨着她們的出手,密室中頓時爆發出了震耳轟鳴,可怕源力頓時如潮般席捲開來。
沒等這股源力狂潮來到近前,石飛羽就已經感覺到呼吸停滯,體內鮮血都是瞬間爲之凝固。
砰!
下一霎,源力狂潮陡然與其拳頭相撞,而石飛羽的身形更是沒有絲毫懸念,當即倒飛而出,狠狠的撞在了身後密室牆壁之上。
在身體與堅硬的岩石牆壁猛烈相撞那一霎,口中便隨之鮮血狂噴。
而他的身形更是直接將石壁震碎開來。
神色痛苦的悶哼一聲,石飛羽剛要起身,體內氣息便劇烈翻滾,一股鮮血便從喉嚨深處涌了上來。
發現東門凝珠依舊面若死灰的跪在那裡,石飛羽不由得咬牙怒吼道:“還愣着幹什麼,快走。”
這個女人也真夠傻的,司徒莮老妖婆擺明了是要陷害她,居然還跪在地上任由她們處罰,真不知道她腦子裡在想什麼。
聽到怒吼聲,東門凝珠卻是輕輕搖頭,並未逃離。
眼見於此,石飛羽頓時氣急攻心,剛剛被壓制下來的鮮血,猛然從口中噴了出去。
“在長生殿內,你的生死將不再由自己做主。”
似是知道他在因爲什麼生氣,東門凝珠輕聲說着,嘴角卻露出了一絲苦澀。
“知道就好!”
司徒莮聽聞此言,不由得怒笑道:“來人,將他們帶下去。”
立即有着幾名中年女子從外面走了進來,將遭到重創的石飛羽和東門凝珠二人押着向外走去。
從始自終,長孫憐都未曾開口替自己徒弟辯解,那般姿態,彷彿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而她的這般做法,越發讓司徒莮心中冷笑,只要將這一代的聖女搬到,就等於砍掉了她的左膀右臂,到時候推翻她這個殿主,也是輕而易舉。
冷笑中,司徒莮的雙眼不由得微微眯了起來,似是已經想到了辦法的她,猛然問道:“師妹,聖女此次帶人登島是你允許的對麼?”
“該來的終究要來。”
心中輕輕一嘆,長孫憐輕擡眼皮看着她,點了點頭。
而司徒莮隨後的一句話,卻讓密室中的那些白髮老嫗充滿了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