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鴻哲妒火中燒,竟當場與流雲島主翻臉,煽動人心策反,欲奪取島主之位。
隨着他的真情演繹,不少流雲島弟子眉頭都是皺了起來。
有着與他關係較好的,則立刻走到了他身邊,開始質問上官流雲。
而那些尚在猶豫之人,也紛紛表明了態度。
短短片刻間,流雲島十幾人的隊伍都站在了溫鴻哲那邊,唯有溫博一選擇留下。
如此轉變,不僅讓其它兩撥勢力感到驚愕,甚至連上官流雲自己心裡,都是感到震驚。
勵精圖治數十年培養出來的人,最後居然被三言兩語煽動,選擇背叛,這種事情放在誰的身上恐怕都無法接受。
然而在震驚過後,上官流雲卻是咯咯嬌笑起來,笑聲中透着一股濃濃的不屑與悲涼。
只見她玉臂輕擡,用手指着溫鴻哲,以及其身邊那些人,滿眼蒼涼的道:“你……還有你們,今日真是讓本座大開眼界。”
說到此處,上官流雲雙眉微蹙,似是有些於心不忍:“念在你們僅是從犯,此刻認錯或許還來得及,若是繼續執迷不悟,那就休怪本座將爾等逐出流雲島。”
“你還真是好大的威風,但你別忘了,今時不同往日,逐出流雲島?我看要被逐出的那個人是你纔對。”
話音未落,溫鴻哲就以率先冷笑起來,笑容之中帶着濃濃譏諷。
“哈哈哈哈,鴻哲賢侄說的極是,這樣的島主不要也罷,不管你今日作何選擇,本座都會支持。”
這時,空雲島主嶽泰則趁機狂笑道。
而在狂笑過後,嶽泰看向上官流雲的目光,更是帶着一絲森然。
雙極島的兩位島主,則一直保持沉默。
流雲島與他們距離較近,多年以來也是有過不少摩擦,島上弟子更是每個月底都會展開一場大戰。
如今眼看着流雲島出現內訌,極向南、極向北二人心裡自然高興。
裴正對於這場策反,則是抱着一種幸災樂禍的態度。幾個時辰以前,上官流雲一聲令下,命人將自己帶來的十幾位裴家弟子一舉殲滅。
這筆賬裴正心裡自然沒有忘記,此刻看着被溫鴻哲孤立起來的那個女人,心頭更是連連叫好。
石飛羽也未曾料到,因爲自己的事,局面最後竟發展到了這種地步。
溫鴻哲借題發揮,不僅讓他蒙受不白之冤,而且還一舉將上官流雲大權推翻。
神祗擺在眼前,卻是發生了這麼一場鬧劇,真不知道上官流雲此刻心裡是何感受。
要知道,每一方勢力能夠保存至今,都是因爲相互鉗制,彼此忌憚。
溫鴻哲鼠目寸光,率先將這種局面打破,揭竿而起,孤立上官流雲這位入聖境。
就算他有空雲島主嶽泰撐腰,難道就不怕嶽泰殺了上官流雲之後,趁機反水連他也一起滅掉?
真正讓石飛羽感到驚訝的是其它流雲島弟子,竟然也選擇站在溫鴻哲身邊。
這樣一來,流雲島內部就有很大問題,至少上官流雲手底下這幫人都不算聰明,唯有溫博一還能看的透徹。
“既然如此,晚輩就多謝嶽師叔相助。”
有了嶽泰撐腰,溫鴻哲膽子顯然大了許多,當即便是雙目圓睜,厲喝道:“動手。”
一聲令下,只見他搶先狂衝而出,目標並非上官流雲,而是直至石飛羽。
上官流雲畢畢竟擁有着入聖境初期修爲,就算他膽子再大,也不敢與其正面交鋒,而溫鴻哲心裡也早已打定主意,要找個軟柿子來捏。
“嘿嘿,火老兒,你與本座爭鬥一生未能分出勝負,不如今天就讓我們再比一場,看看上官流雲死在誰的手中。”
見溫鴻哲這個蠢貨已然上前,嶽泰便桀桀怪笑道。
不料隨着其怪笑聲響起,他卻發現雙極島的兩位島主依舊站在原地,火老兒更是對其露出不屑之色,憤然冷哼道:“抱歉,你們這些破事,老夫不感興趣。”
說罷,火老兒手臂一揮,立刻帶着雙極島的十幾人匆匆離開,直奔走廊深處掠去。
那般模樣,顯然是擔心動起手來,殃及自己。
而他的果斷撤出,也讓嶽泰如同吃下一隻蒼蠅般,臉色變得難看無比。
要知道,沒有了火老兒助陣,僅憑他一人還無法戰勝上官流雲。
眼見於此,目光閃爍中,嶽泰立刻抽身便走:“鴻哲賢侄保重,老夫先將那兩頭倔驢找回,再來助你。”
話音未落,空雲島僅剩的幾個人,就以跟着他,宛若狂風般,追着火老兒逐漸遠去。
“你……你們……”
隨着嶽泰的出爾反爾撤離,溫鴻哲臉色卻頓時形如豬肝,氣得五官都是扭曲起來。
沒有了嶽泰這樣的入聖境坐鎮,就算再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動上官流雲分毫。
但是現在,他早已將自己去路堵死,而且身形狂衝中,已然出現在石飛羽面前,想要收手已然來之不及。
緊接着,戲劇性的一幕便隨之發生。
衝到近前的溫鴻哲,舉起手掌停在半空,雙眼驚懼的盯着石飛羽,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臉色好不難看。
而其他幾位流雲島弟子,則是戰戰兢兢停在遠處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
“呵!”
一直未曾開口的溫博一,此刻終是被他那種騎虎難下的模樣氣得笑了出來:“作繭自縛。”
但是在這種笑容背後,所蘊含的則是一種濃濃的不屑與譏諷。
“你到底是打不打?”
石飛羽也覺得這一刻極爲有趣,望着臉色鐵青,猶豫不定的他,嘴角不由得掀起一抹戲謔。
“飛羽哥哥,不好了,那個人要跑。”
就在溫鴻哲舉棋不定之際,一旁的紡兒卻突然用手指着前方嚷嚷起來。
石飛羽目光向着那裡一掃,發現裴正身形如電,竟打算逃之夭夭。
這般發現,則讓他心底不由得冷冷而笑。
雖在冷笑,但他出奇的並未去追,而是從裴正背影上收回了目光。
“你怎麼不追呀?”
紡兒顯然不知道他作何打算,眼見裴正背影即將消失在視線內,便是氣得跺了跺腳。
若非剛纔這個傢伙也跟着煽風點火,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紡兒對其早已狠的銀牙緊咬,又怎會輕易放過。
但石飛羽心裡有着自己的考慮,裴正既然來到了神祗大殿,那麼遲早都會再次相遇。
而且現在並非殺他的最好時機,因爲這個人留着還有用,至於用處麼……
想到此處,石飛羽目光之中就以閃過一絲陰冷,隨即喃喃自語道:“希望你沒有騙我。”
“噗通!”
正當他心中回想着裴元臨死前的一幕時,耳邊卻突然傳來一聲輕響。
循着輕響聲望去,石飛羽立即看到,剛纔還不可一世,目中無人,以下犯上的溫鴻哲,竟當衆跪在了上官流雲腳下,面若死灰的道:“島主,方纔都怪他們暗中挑唆,我知道這件事情您心裡難過,但我也是爲了……”
見他竟然連逃走的勇氣都沒有,石飛羽心中便搖了搖頭:“好一個欺軟怕硬的廢物。”
轟!
不料話音未落,上官流雲就以玉臂輕擡,狠狠一掌砸在了他天靈蓋上:“背叛者……死!”
隨着這一掌擊落,擁有着輪迴鏡後期修爲的溫鴻哲,當即七竅流血,暴斃而亡。
先前背叛的那些流雲島弟子,臉色則立即變得蒼白無比,紛紛跪了下去,口中直呼島主饒命。
“別叫我島主,你們已經不是流雲島弟子。”
然而上官流雲卻不給他們機會,冷言怒叱中,入聖境強大氣息轟然爆發,三千青絲更是無風自動,狀若瘋魔。
那些人頓時噤若寒蟬,急忙點頭答應着,爬起來灰溜溜的狂逃而去。
“站住!”
不料在他們轉身狂逃之際,上官流雲卻是厲叱一聲,手掌旋即隔空一把將溫鴻基抓了回來,摔在腳下。
這般手段,看的石飛羽眼皮直跳。
一名入聖境之人,修爲竟如此恐怖,即便是向溫鴻基這樣的輪迴鏡後期,在其面前都是毫無還手之力。
回想自己曾經擊殺申屠雄的一幕,石飛羽心中便大呼僥倖。
若是沒有聖王印相助,與申屠雄動手,最後死的那個人必然會是自己。
而且懸空島上一戰,申屠雄雖然最後將自身氣息盡數激發,不過石飛羽相信,當時的他必然受到了某種壓制,否則自己也不會活到現在。
溫鴻基先前率先選擇站在溫鴻哲身邊,背叛上官流雲。
如今被抓了回來,心知自己必死無疑,倒也硬氣,雙目圓睜,喝道:“臭婆娘,要殺便殺,老子眨一下眼就不算個男人。”
“呵,沒想到你還有些骨氣。”
見他如此,上官流雲舉起的手掌反倒停了下來,隨即冷冷一笑,道:“誰說我要殺你了?”
這番話,則讓溫鴻基愣在當場,片刻後,終是回過神來,小心翼翼的問道:“真的不殺我?”
“少廢話,前面帶路。”
猛然一腳將其踹飛而去,上官流雲冷言說着,嘴角卻是掀起一幕不易察覺的輕笑。
按理說,溫鴻基剛纔選擇背叛,應該與那溫鴻哲一起處死纔對,現在上官流雲非但沒有殺他,反而是命其效力,這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石飛羽可不會天真的以爲上官流雲會這麼放過溫鴻基,若是真有此意,先前也不會出手狠辣,一掌將罪魁禍首擊斃。
這一刻,他卻發現自己有些看不透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