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巧?”
望着擋住去路的郭振麒,石飛羽臉皮微顫,對自己的運氣實在是感到無奈。
“小子,你就那麼害怕看見老夫?”
目光一沉,郭振麒大手陡然向他抓了過來,怒道:“少說廢話,既然回來了,就快把我那幅畫交出來。”
“我就知道……”
心中暗歎倒黴的同時,石飛羽臉色卻逐漸充滿了凝重。
在前往長生島時,他曾從郭振麒密室中帶走一幅畫,而這幅畫最終也在長生島派上了用場。
其實在看到那幅畫的時候,石飛羽就已經猜出畫上的參天古樹,就是長生島上的那株神樹。
而樹下相互依偎的兩個人,其中之一便是郭振麒,另一個當時的他並不知道是誰,直到去了長生島,看見長孫憐之後,纔將其認出。
當時的郭振麒忙於尋找源晶礦脈,並不知道石飛羽要帶走的是哪一幅畫,只是隨口答應罷了。
但是等回來之後,他卻發現自己視如珍寶的一幅畫卻不翼而飛。
如今看到石飛羽回來,他自然要將畫拿回去。
但是郭振麒卻不知道,不僅這幅畫未能回來,連畫中的女子也已經隕落。
“進來說。”
臉色不由變得凝重無比,石飛羽示意身邊少女先行一步,自己卻是讓開了道路。
帶着滿心疑惑,郭振麒步入密室之後,眉頭微皺:“畫呢?”
“長孫憐死了。”
沒有理會他的詢問,石飛羽直接開口說道:“一個月前。”
“什麼,這不可能,她……她不是已經坐上了長生殿殿主麼,爲何會……”
腳下猛的向後退了幾步,郭振麒聽到這個消息,腦海中頓時轟鳴起來。
似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等到壓下心中的恐懼,只見他猛然衝到近前,雙手抓着石飛羽胸前衣襟,凶神惡煞般的怒吼道:“小子,你若是敢騙我,我定不會輕饒了你。”
面對這般威脅,石飛羽臉上卻露出一絲苦澀。
而他這種苦澀,卻讓郭振麒當即如遭雷擊:“憐兒真……真的死了?”
點了點頭,石飛羽也是不知該怎麼跟他去解釋,長孫憐之死多少和自己有些關係,但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是那株妖王花。
“是誰殺的她?”
神色陡然變得猙獰無比,郭振麒目露兇光,殺意騰騰的低吼道。
而石飛羽也隨後將長生島上發生的事情全部講了出來,甚至連長孫憐被震碎心脈,臨死前強行施展長生訣搜尋自己的事都未曾隱瞞。
雙拳緊握,眼神通紅中,郭振麒滿口鐵齒都是咬的嘎嘎作響。
直到聽他講述長孫憐最後強行施展長生訣,才猛的仰頭髮出一聲充滿悲憤的怒吼。
“你當初爲什麼要離開她?”
望着站在對面,臉龐微微扭曲,有些陷入瘋狂之人,石飛羽只能輕聲而嘆。
有些事,錯過了將會終身難以彌補,無論郭振麒和長孫憐當年因爲什麼分開,都不值得。
“當初……”
猛然一顫,似是因此陷入了回憶之中,過了半晌,郭振麒才悲慟道:“當初只怪我並未體會到她的苦心,才釀成如此苦果。”
二十年前,郭振麒在天古荒域可謂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而當時的他也是年少輕狂,桀驁不馴。
與外出遊歷的長孫憐相遇之後,二人不久便相互傾心,但是當長孫憐將他帶回長生殿,卻遭到了幾位師姐的聯手反對。
長生殿的那些人因永生花作祟,終身無法生育,多有被負心之人拋棄,久而久之也導致她們對男人產生了一種牴觸心理。
在她們的信念中,天下男子都是負心之輩,沒有一個值得依靠。
神樹之下,無論長孫憐如何解釋,幾位師姐都不相信,最後竟是逼着長孫憐將他殺死,以祭神樹。
郭振麒震怒之下,當即出手將長孫憐的兩位師姐打成重傷,卻也從此得罪了長生殿。
後來的事即便他不說,石飛羽也能猜到。
在郭振麒打傷長孫憐的兩位師姐後,剩下的那些人自然不肯善罷甘休,而長孫憐爲了袒護他,最終不顧幾位師姐的反對,強行將他送出了長生島。
從此之後,郭振麒便沒再跟長孫憐相見。
而長孫憐因他犯下的錯,對幾位師姐心懷愧疚,即便身爲殿主,也是一再容忍,甚至無論司徒莮那個老妖婆如何刁難都不曾還口。
“她們都說長生殿弟子死後,神魂都會留在島上繼續守護長生樹,我覺得你可以去看看,權當是跟她道別吧。”
帶着悲傷,石飛羽用手拍了怕他肩頭,這種事雖然自己並不相信,但是現在也只有用它來安慰郭振麒。
“對,我要去長生島,我要去找憐兒,就算島上那幾個老東西如何蠻不講理,我都要去長生樹下陪着憐兒。”
似是被一言驚醒,郭振麒猛的衝了出去,隨即騰空直奔長生島掠去。
但是他卻並未料到,這一走,郭振麒竟是再未回來,從此隱居長生島,終身陪伴着長孫憐在天之靈。
由於空間通道的存在,來往天古荒域比以前方便了許多,天赦城也在絡繹不絕的商隊帶動下,變得異常繁華。
天古荒域八大凶王中的幾位相繼離世,東門凝珠則坐上了長生殿新任殿主,無暇理會凰澤城的事情。
回來之後,石飛羽便開始着手安排天古荒域各大勢力之人。
原五虎城城主樑輝,以及他的兄弟趙賀,江絕,分別成爲新一代兇王,旗下掌控萬里疆土。
血魔蛉未央,則是被石飛羽安排至東門凝珠的領地,接管了凰澤城,雖然這裡曾經被計辰龍屠城,但是有着城中心的一汪清潭,並不缺乏遷徙之人。
凌老爺子由於年事已高,又喜歡馴養赤炎千紋雕,自行前往馴獸師居住的那座山頭,整天跟一些擁有着精湛馴化之術的強者混在一起,倒也開心。
這些人看在他跟石飛羽的關係上,自然不敢有所怠慢,無論老爺子想要請教什麼,都會傾囊相授。
而凌老爺子的孫女淩水兒,則在杜空空的引薦下,被收入天赦城符師會,從此踏上了一條艱辛的符師之路,也算是子承父業,替自己爹孃完成了心願。
期間,毒狼倒是氣勢洶洶的找到了石飛羽,說是要再來和他一較高下。
二人在天赦殿前約定只用符咒分出勝負,但是等動手之後,毒狼心中卻暗暗叫苦。
石飛羽僅是隨後凝聚一道符咒,便將他險些打傷。
紛紛的揮袖離去,毒狼從此再也沒有跟他提什麼賭鬥的事。
不過在離開前,毒狼卻當着衆人的面,罵了一句:“牲口!”
如今,夢雨在天赦城的威望極高,擁有着不輸於任何一位煉器師的天賦的她,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引來萬衆矚目。
在她忙於打造源晶雷吼的同時,靈猴灰子也沒閒着。
無人管教之下,這隻灰毛猴子又變得浮躁起來,整天騎着一頭星隕靈鐵打造的龍刃獸,在天赦城內收取保護費。
雖然做的有些過分,不過靈猴灰子卻從不隨便傷人,而它索取的對象,也大多是那些窮兇極惡的傢伙。
紫雷紫炎兩隻變異的赤炎千紋雕,則在夢雨精心餵養下,實力愈發兇悍。
如果說穿上風雷神翼之後,有誰能追的上石飛羽,恐怕也只有這兩個傢伙纔可以辦到。
紫火涌動,兩隻小傢伙飛行起來,速度簡直快到令人震驚的地步。
將諸事安排妥當後,石飛羽卻趁着夜色籠罩,偷偷帶着夢雨離開了天赦城,一路向北,直奔極北荒漠飛去。 ▪ttκǎ n▪C〇
在這片荒漠之中,隱藏着一座來自遠古時期的空玄境強者墓府,只要將其打開,說不定就會得到難以想象的好處。
天古荒域在數萬年前,曾經有過一段輝煌時期,那個時代的強者實力都異常恐怖,即便是同樣的分神境之人,也絕非現在可以對抗。
然而有些強大的武學功法,卻遺失在了漫漫歷史長河之中。
想要開啓這座空玄境遠古遺蹟,必須集齊八塊黑玉殘片,而石飛羽更是爲此努力了大半年,才最後從申屠義那個老妖怪手裡將剩下的幾塊黑玉殘片湊齊。
“飛羽哥哥,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頂着漫天黃沙緩步前行,一路走來,夢雨除了那種可怕的諸天血雷,並未見過任何東西,心中不免感到擔憂。
雖然多次詢問,但石飛羽依舊不肯告訴她,這讓夢雨心裡暗暗咬牙的同時,卻充滿了無奈。
自從進入極北荒漠,他們被迫只能徒步前行,可是這裡的氣候極其惡劣,經常會出現那種極端恐怖的沙海狂潮。
面對這種沙海狂潮,修煉之人簡直如同螻蟻般微不足道,稍有不慎就會被捲入其中。
隨着沙海狂潮出現,一道道諸天血雷也不斷登場,愈發讓前行變得困難重重。
但神奇的是每次諸天血雷出現,石飛羽總能及時帶着她躲過一劫,這讓夢雨心安的同時,也對他要去的地方充滿了疑惑。
“快了,快了!”
隨口答應着,石飛羽大手緊緊牽着她,迎着狂風慢慢前行中,突然停下了腳步。
“你三天前就說快了,我也沒見你找到什麼。”
嘟着嘴,沒有外人在場,夢雨多少對他會使點性子,不滿的哼道。
而石飛羽卻用手指着前方漫天黃沙中若隱若現的一座山頭,笑道:“這次是真的快了,不信你看。”
順着手指的方向望去,在黃沙遮蔽的昏暗天空下,竟然有一座巨大的雕像存在,而它竟是完全由一座高大數百米的山峰雕刻而成。
“這是……”
雖然隔着一段距離難以看清,但夢雨依舊發現,這座雕像僅是露出地面一部分,而它真正的體積恐怕遠非如此。
“這就是我們要找的東西。”
牽着少女玉手,石飛羽卻臉色凝重,猛的迎着狂風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