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千衢9
聽溪換下衣服又自己簡單的卸了妝,換裝間裡靜悄悄的。
一色跑進來說江先生晚上請大家吃飯,一時間整屋子的人都沸騰着涌了出去,她被落在了最後。
那鬧哄哄的場景,她想想,也不願意去。而她不去,正合沈庭歡的意。
聽溪隨手將自己的長髮綰成馬尾,往鏡面裡瞧了一眼自己。
那光禿禿的脖子,她摸了一把,有什麼不對勁了。
她定了定神,湊近了一點,她的鏈子呢?
聽溪胡亂的在自己身上摸索一陣,各個口袋都蒐羅了一圈無果。
這輕細的鏈子,每天掛在那兒都覺不出重量,這會兒忽然不見了,倒顯得她整個人都空落落的。
她擠着自己的眉心在原地旋了個身,目光丈量着自己剛剛走過的路線。她的東西今天經了多少人的手她已經不記得了,哪個環節被遺落都是有可能的。
這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應該不會有人要,那麼,如果還在裡外也逃不出這個地方。
聽溪哈着腰低頭仔仔細細的將這個化妝室找了個遍,也沒有看到她的鏈子。
心裡像是被什麼利器狠狠地刺了一下,疼痛覺醒的時候,她才清楚的明白,不是什麼東西都可以失而復得的,人也一樣。
聽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還不死心的扶着化妝臺蹲下去……
“你在找什麼?”
江年錦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門口,他抱着臂往前走了兩步,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聽溪的視線低,順勢看了一眼他的鞋。黑亮的皮鞋,那底看着也不軟,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走路的,竟可以一點聲響都沒有。
“我敲了門的。”
江年錦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指尖往後一挪,指了指門,原本敞開的門,這會兒被他給合上了。
聽溪站了起來。
“你不是去吃飯了嗎?”
江年錦不置可否的眨了眨眼,“原來你知道。”
聽溪感覺被抓了現行,一下子無言以對。
”丟東西了?”他又問。
聽溪點了點頭。
江年錦看着她暗了光的眸子,整個人都是無精打采的,與剛纔臺上的那個人判若兩人。
“很貴重?”他問着,四下望了下,“我讓安保過來……”
“不是那樣的貴重。”聽溪有些惶恐,連忙打斷了江年錦的話。“不用興師動衆的。”
“興師動衆?”江年錦揚了揚嘴角,這四個字從他嘴裡念出來,怎麼就這麼繞?在這之前,他可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說法,在他這裡,只有理所當然。他退了一步,“那不如,我幫你找?”
聽溪冷不丁的擡眸。
這是,在逗她嗎?
聽溪立馬擺手,也不管江年錦是真心還是假意,她笑了“江先生,勞煩你,那可是比興師動衆更大的陣仗。”
她的眼睛彎成了月牙狀兒,星星點點的瞳仁乾淨明亮。
縱然江年錦見過的美女如過江之鯽,卻在這一秒怔忪晃神。
秀目流盼,美眸靈動,巧笑嫣然。
一色說她是傾城之姿,他纔算是懂了。
原來,她是對他笑少了。
江年錦忽然這樣沉默的看着她,聽溪才驚覺自己剛纔的話是不是太過放肆。臉忽然就燒起來了,她擡手摸了摸。
“臉還疼?”他的手伸過來。
那乾淨的指尖,好像讓空氣都帶了電。
聽溪躲開了。“早不疼了。”
江年錦縮回了手,其實,也沒打算碰到她。
“誰打的?”他脫口而出。
明明,從一色那裡知道了全部。可是他就是想聽聽她自己會怎麼說。他從來不會這樣主動的給女人向他告狀的機會。那撒嬌耍賴、哭哭啼啼的樣子,他見不得。
蘇聽溪,他卻好奇的很。
“聽江先生的口氣,這是要給我做主嗎?”她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繞了一個圈兒。
“我說是,你就說?”江年錦不自覺的來了興致。
“不,你說什麼我都不說。”聽溪答。
沈庭歡是什麼人物,她也不是不清楚。先不管她和江年錦的那些傳聞是真是假,就單憑她現在Beauty的地位,江年錦也不會輕易動她。
這點自知之明聽溪還是有的,她還不至於傻到這樣不自量力。
江年錦捕捉到她眼裡閃過的那絲狡黠,更覺有趣“怎麼,忽然不用我做主了?”
“這個巴掌我只是暫時收着,如果有機會,我會自己還回去的。”她的語氣爽脆,絲毫不帶遮掩。
江年錦眸子裡的光深深淺淺,好似他的情緒在起伏。
一色說“蘇聽溪平日裡文氣安靜,比Beauty的其他姑娘禮貌實在,這樣一個柔柔弱弱的姑娘,哪兒適合這個爾虞我詐利益交織的圈子?”
看來,一色錯了。
文氣安靜,禮貌實在,柔柔弱弱,也不代表,她好欺負。
江年錦眼波一轉,輕笑道。
“蘇聽溪,不如,我給你這個機會?”
明天浮光正式上架,親愛的你們又陪我走到了這一步。
天南地北,四面八方,能在紅袖遇到你們是我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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