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陳雪怡提着衣服來到清水河邊,這河水在晚霞的襯托之下,顯得更爲靈動了,這河水沒有受到工業的污染,魚兒在水底歡快的遊動。
陳雪怡將那桶衣服放在河邊,捋起衣袖,露出蓮藕般的素手,準備開始洗衣服。她家裡貧窮,買不起洗衣機,所以所有的衣服都得自己手洗。
“咚”
就在她準備洗衣服的時候,突然咚地一聲,河水飛濺而起,頓時陳雪怡臉上都濺滿了河水。她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了一大跳,差點掉到河水裡去。
“哈……雪怡姐,你被我嚇了一大跳吧。”只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笑得花枝亂顫,合不攏嘴。這小姑娘就是徐梅的女兒徐曉媛,這丫頭雖然還只有十四五歲,可發育極早,前凸後翹,可性子倒是與她年齡相符,活潑愛動。
“原來是你這死丫頭呀,唬了我一大跳,你作死呀。”陳雪怡看到笑得不成樣的徐曉媛,不由白了白眼睛,故意不理她,洗起自己的衣服來。
徐曉媛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嘿嘿樂道:“雪怡姐,你生氣了?”
陳雪怡故意不理她,一個勁地洗她的衣服,此時周圍安靜無比,只聽到嘩嘩的洗衣服的聲音。
徐曉媛鼓了鼓腮巴子,哼了哼鼻子:“雪怡姐真小氣,這樣就生氣,不跟你玩了。”
“啊……”
這時候,一聲十分尖銳的聲音從陳雪怡嘴裡傳出來。
“怎麼了,雪怡姐,發生什麼事了?”徐曉媛連忙問道,說着向着河邊的陳雪怡跑去,將剛纔的不悅全都拋到了腦後。
只聽見陳雪怡支支吾吾地指着河水裡一個黑影說道:“曉媛,你看那是什麼?”
“那裡呀?”徐曉媛順着她的手指向河裡看去,不過並沒有看到什麼。
陳雪怡又指了指,道:“就那邊,那河藻那,快看,那個黑影向這邊飄過來了。”
“咦?還真是有個黑影,那是什麼呀?不會是浮屍吧,這要真是具浮屍,清水鎮就更加出名了,說不定會上東陵電視臺呢,喂,雪怡姐,你說電視臺的記者會不會採訪我們,以我們的美貌,一定會有導演看上我們吧,到時喊我們去演個什麼《還珠格格》什麼的,那多好呀,到時,你演紫薇,我演小燕子。”這丫頭的膽子可不是一般的大,這種時候,腦子裡還想着怎麼出名,真是讓人歎服。
陳雪怡看了看河中的黑影,不由急道:“快看,它漂過來了,不會真是浮屍吧?”
徐曉媛嘿嘿笑道:“管他呢,就算是浮屍又怎麼樣,反正又不是我們兩個殺的,我們都是兩個弱女子,警察也不會瞎到這種地步吧?嗯?雪怡姐,你在這裡看着,我去弄根竹子來,我倒要看看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呀,我不要,我不要一個人待在這裡。”陳雪怡畢竟沒有徐曉媛膽子大,要她一個人看着類似浮屍的物體,打死她都不肯。
徐曉媛不由嘆道:”哎,沒有想到你這麼膽小,以後誰還敢娶你。”
陳雪怡嗤道:“反正不要你娶,而且這膽小與有沒有人娶有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徐曉媛此時心思全在“浮屍”上,也不在意她說什麼,她四處尋找哪裡有長竹,終於讓她找來一支竹篙。她拿着竹篙對着河裡的黑影捅去,竹子一捅下去,那黑影就抖動了幾下。她發現有趣,不由又捅了幾下,一捅見效,那黑影又抖動了幾下。
“雪怡姐,你快來看呀,這個好有趣呀,一捅他就抖,要不你也來玩玩,嘻……”徐曉媛可是玩得不亦樂乎,還向陳雪怡招手要她可去捅捅看。
陳雪怡連忙搖頭:“還是你捅吧,我不捅。”她遠遠看着就發毛,還說要她動手去捅那東西,這打死她都不願意去幹這事。
“哼,膽小鬼,你不捅,我捅。”說着,這鬼丫頭毛着膽子又撐着竹篙向那“浮屍”捅去:“咦?快看,快看,又動了,我把他弄到岸邊來,看看他的廬山真容。”
“啊,你可不要亂來,我們還是報警吧?”陳雪怡可真怕了這丫頭,生怕她捅出什麼婁子出來。
這鬼靈精膽大無比,慢慢用竹稿將那“浮屍”弄了過來。
“啊,真是一具死屍呀。”徐曉媛尖叫了一聲,縱使她再大膽,可也沒有真正看過死屍,也不由驚叫了出來。
“不會吧,那我們還是快報警吧,讓警察來處理吧。”
“等等,我剛纔看到他的嘴巴在動。”
“不會是詐屍了吧。”陳雪怡俏臉嚇得鐵青,一些電視裡的妖魔鬼怪畫面出現在她的腦海裡。
“哈哈,雪怡,你看林正英的電影看多了吧,這世界那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徐曉媛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她可不相信這世間會有這麼邪門的事,林正英拍的那些詐屍的電影可全是假的,那些只嚇嚇像陳雪怡這樣膽小的女孩子。
徐曉媛古靈精怪地將那“死屍”弄到了岸邊:“好像還是男的,唔,雪怡姐,你快來看看,他還在呼吸呢。”
陳雪怡打了一個寒噤,這“死屍”竟然還有呼吸,各種鬼怪的思想一時間全都涌現在她的腦海裡。她以前也不相信這些鬼怪思想,可今天沒有想到竟然會親身遇到,不知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憂慮。
“你在那邊發呆幹嘛?還不快來幫忙,這可還是一個活人呀!”
“活人?怎麼可能,難道有人溺水了?我覺得還是應該讓警察來處理這事,萬一……萬一他是壞人呢。”
“看到長得白白淨淨的應該不是什麼壞人,我討厭那些披着職服的狼,別想那些人能幹什麼事情。快來幫忙,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救人這事,我可最喜歡做了,哼,明天可要到班上去宣傳一下我做好事的事情,好讓那些傢伙也知我徐曉媛也在天天向雷鋒同志學習。”
陳雪怡搖了搖頭,真拿這個搗蛋鬼一點辦法也沒有。怎麼說這也是一條人命,先把他救上來再說。她心腸也是極軟,想到救人,心中的害怕減弱不少,不由向河邊走去。
此時的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天空的歸鳥也隨即回巢,這清水鎮顯得更加安靜了,如同世外桃源。
陳雪怡雪亮的眼睛看向水中,只見一個肌膚雪白,面容俊秀的少年面孔浮在水面上。那少年的面容白裡通紅,好像就在睡覺一般。這少年不是莫辰又會是誰,此時他竟然就像在做夢,嘴角似乎還噙着笑容。
“雪霓……我們終於又見面了。”他喃喃夢囈,沉沉地着一些話語。
“雪怡?雪怡姐,他好像在叫你的名字。”這莫辰此時說話含糊不清,“霓”字與“怡”根本就分不清楚,這徐曉媛以爲他在叫陳雪怡的名字。
陳雪怡目瞪口呆,桃桃般的小嘴張得極大:“不可能,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呀,他怎麼……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徐曉媛歪了歪腦袋,揶揄道:“該不是你哪個情郎吧?今天他正好找上門來了。”
陳雪怡瞪了他一眼,不由啐口罵道:“別胡說,快救人。”
“是……差點將這事忘了,不過,我們兩個弱女子怎麼救他?我們還是去找人吧。”徐曉媛一眨眼就有一個主意。
“不……不行,讓人知道了,會有很多麻煩的,免不了又有人說那些碎言碎語,我們還是先把他擡回去吧,我爸沒在家,就把他先放在我家。”陳雪怡真怕別人知道會說什麼難聽的話,自己有這麼一個賭鬼老爸,已經讓人指着脊樑骨在後面議論,有這樣的老爸,真是她的不幸呀。
“嗯……也只能這樣了,趁着天黑,我們快將這傢伙擡回去。”徐曉媛撇了撇嘴,伸出玉手去拉莫辰的衣服:“哎喲,這傢伙還真沉呀,你說我們兩個弱女子能不能將他擡回去呀。”
“放心,我力氣大得很,就是頭死豬我一個人也能扛回去。”陳雪怡現在放鬆多了,也知道開幾句玩笑來緩和這種氣氛。
這時候,莫辰微微睜開眼睛,正好看到陳雪怡無雙的面容,只覺得此刻天都塌下來了,這不是自己的雪霓嗎?難道我是在做夢?又或者是我死了,來到了奈何橋,她還在奈何橋上等我?此時莫辰心中真是翻江倒海,他沒有想到還會見雪霓的身影。不過,他此時腦子十會沉重,嗡嗡直響,絲毫力氣也沒有。他與大長老激鬥,靈力消耗太多了,此時眼睛再也沒有精神,含糊不清喊了幾句“雪霓”之後就昏了過去。
兩個弱女子磕磕碰碰,總算將莫辰擡到了陳雪怡家裡,還好天黑,並沒有人發現她們救人的事情。
“雪怡姐,你說現在怎麼辦?他溼漉漉的,不會感冒吧,得給他換身衣服才行。”徐曉媛看了看躺在牀上的莫辰,不由有點犯難了,這一個大男人,他們兩個小女生怎麼不能把人家拔得精光吧,這……這也太難爲情了,傳出去還怎麼了得。
陳雪怡頓時也束手無策,怎麼救個就這麼難呀,看電視裡救人也沒這麼折騰呀:那……那怎麼辦,總不能讓他這樣混淋淋的吧。”
“有了,我去找瞎六婆去,我們就說你老爸喝酒喝醉了,掉水裡了,讓她給他換衣服,反正她也看不見,沒什麼關係的。”徐曉媛,眼睛一亮,頓時有了主意。
陳雪怡知道瞎六婆可是一個熱心的老太太,雖然眼睛瞎了,可手還十分輕巧,爲人熱情,於是點了點頭:“我看只能這樣了,我看他好像並沒有大礙,好像只是昏過去了,不過要不要送他去醫院呀。”
“送醫院?我們哪來的錢,可不能讓我媽知道這件事,不然非打死我不可。唔,難道你忘了瞎六婆可是一個醫生了?”徐曉媛一想到她的老媽,不由嚇得一陣發毛,她雖然膽子大,可是一看到她老媽,什麼招都沒有了,她老媽可是她的剋星。
“什麼?你說六婆,她可是獸醫呀。”這清水鎮雖然離市區很近,可是鎮裡可沒有什麼醫生,這瞎六婆可是幾十年的老獸醫,什麼阿貓阿狗病,都是拿到這六婆那裡救治。這六婆可是獸醫,這徐曉媛竟然要六婆給這個人看病,真讓人大跌眼鏡。
徐曉媛哼了哼鼻子,不以爲意道:“那獸醫也是醫呀,那些阿貓阿狗平日就算是斷個腿什麼的,都能治好,我就不信治不好他,這科學家說人類與老鼠還是近親呢。”
陳雪怡可爭辯不過她,不由認輸道:“算我怕了你了,現在也沒有什麼其他辦法,你先去叫六婆來,幫他換好衣服再說,這裡有幾件我爸爸的衣服,先給換上吧。”
“我這就去,啊,你那些衣服還在河邊呢。”
“啊,你不說我還真忘了,我得去洗衣服了,你快去叫六婆吧。”
兩人分頭行事,急急地出了陳雪怡的家。
……
“我說丫頭,你爸爸怎麼醉成這樣呀,一動不動的,連哼都不哼一聲。”瞎六婆給莫辰換好衣服,感覺有點不對勁。
陳雪怡不擅撒謊,有點心慌地道:“我……我也不知道,你也知道……知道我爸爸的兩大喜好,一是好賭,一是嗜酒,他那天出去不喝得酩酊大醉的。”
“是啊,婆婆,你也知道她爸爸的習性的。”徐曉媛也連連爲她打馬呼眼。
瞎六婆哼了一聲,不快樂地道:“哼,你們欺負我六婆是個瞎子不成,我六婆眼瞎心不瞎,你爸爸身上一點酒氣都沒有,難道我老太婆連這都聞不出來?”
陳雪怡沒有想這六婆竟然這麼精明,一下子就看破了這個謊言,她一時不怎麼說:“這……其實……”
徐曉媛哈哈一笑,連忙說道:“這其實是因爲陳伯不小心掉在水,那酒氣就全被河水給衝沒了。”
“哼,你們還在騙我,我老太婆摸過無數具牲畜的身體,早就將雙手練成了辣手無情,摧枯拉朽,就陳金橋那皮包骨的身子我還摸不成來,他幾時變得這麼肥肥胖胖,細皮嫩肉,跟個姑娘似的?”這瞎六婆可是老江湖了,這莫辰的身體白白淨淨,豈是陳雪怡她爸所能比,想知道莫辰可是修真之體,成就了一身神體,這肉身非同一般。
“六婆,其實我們本來不想騙你,可是這件事,一時也說不清楚,這人是我們在清水河裡救的,我們不要惹什麼麻煩,所以才騙您的。”陳雪怡低點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