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裴黛兒恐怕嘴巴都笑歪了吧?都不用自己出手,Soso就被踢出局了。”
“啊,那個好猛的說!”
“到底是什麼來頭,連我們的冰山總裁都能俘獲啊?”
“嗚嗚,Soso太可憐了……”
“是啊,十年了都……”
“那個太可恨了,難怪人人唾罵!”
“所以啊,這就叫:世界上最近的距離是我和你的十年地下情終於曝光了,世界上最遠的距離是曝光那一刻,你已經有了別人……”
“艾瑪,桑不起啊。俺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
夢小雅越聽心越慌。
藏着掖着一路進了總裁辦公室,就怕被那一羣八卦的小妹紙認出自己。
唉,她是無辜的好不好?她也不想的……
轉眸,便見言天錦已經埋首在工作了。
“咳咳……”她尷尬地清了清嗓音,徑直朝他走了過去。
言天錦好看的眉挑了挑,揚眸,望了她一眼,她只消一個動作他便能看穿那般,道:“想說什麼就直說!”
看着他又恢復以往一臉冷酷默然的面癱臉,夢小雅乾淨靚麗的臉蛋兒微微一抽。
不禁疑惑,昨夜是她眼花,還是她發夢,這廝昨夜的笑容,真的存在過嗎?
她又清了清嗓音,然後轉過身子,從沙發旁的櫃子裡,窸窸窣窣搬出一疊文檔、卷宗、紙筆、U盤、PDA……
一下子悉數搬到了他的大辦公桌上。
他眉心拂過一絲擰痕,揚眸看着她,似是等她解釋。
“喏,這些都是我做秘書以來的物品!”她站直身子,直視進他的黑眸,氣勢凜然,“總裁,趁着現在你在,我將所有的東西都歸還給你,等一會我去跟琳達辦理離職手續,明天我就不會再來報道了。”
昨夜發生的一切,令她的心裡越來越有負疚感。
好在賭約一過,她便可以恢復自由身。
彷彿就能看見明天早晨燦爛的太陽了,她頓覺神清氣爽。
他冷然揚眸,眉宇間一緊,嗤笑一聲:
“夢小雅,今天還沒過完呢,你就這麼篤定明天不用來了?”
她瞪着他不屑的眸光,噘了噘脣,“反正都已經是定局了,我不認爲今天會有什麼改變。總之,總裁大人,很感謝你這些日子以來的關照,讓我認識到什麼叫殘酷無情,讓我領悟到什麼叫牲畜不如!”
她指桑罵槐的一句,句句都如刀子般插在他心口上,無疑是作死。
但又何妨?反正過了今天,他們楚河漢界,各不相干了。
言天錦冷俊完美的面孔,倏然陰沉下來。
幽壑的瞳仁忽閃,抿脣,他點了點頭,嘴角揚起一抹令人發怵的淺笑,一字一頓道——
“很好。夢小雅,那我提前跟你道一句,早安!”
她身子一顫。
什麼提前道一句早安,現在都幾點了,還早什麼安吶!
這廝的眼神賊陰賊冷的……
*
出了總裁辦公室,夢小雅火急火燎地奔去琳達辦公室了。
當一張辭職信遞到琳達面前時,琳達驚愣了。
“夢小雅,你是不是要玩我?”
沒有預料中的欣喜,沒有常理中的痛快,琳達居然出離了憤怒。
夢小雅一怔,“我辭職啊,你不高興嗎?”
琳達卻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直接將手中的辭職信遞迴給夢小雅:“你是老爺子派來的,我有什麼權力批你辭職?”
“沒關係啦,你只要象徵性地批個字,然後呈給總裁就行了。”夢小雅對琳達難得的好脾氣。
雖說是言老爺子派她來的,但是言天錦不是說,只要她贏得賭約,老爺子那頭他會有辦法麼?
半推半就將辭職信硬塞給琳達,夢小雅笑眯眯地遁了。
*
這一天,她窩在言天錦辦公室的沙發裡,睡得好自在。
而言天錦那廝,在她遞完辭職信回來之後,就不見人影了。
除了她,幾乎沒有人敢闖總裁辦公室,以至於辦公室裡安靜得令人發怔。
沒人會進來,告訴她外面在發生什麼事。
她也沒那個興趣知道,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睜着睏倦的眼眸,數着牆上的時鐘——
倒數十分鐘……倒數五分鐘……三分鐘……一分鐘……
當指針指到下班的點數時,她忍不住歡呼起來!
“喲荷!解放啦!”
這一聲解放,包含太多的辛酸以及一絲淡淡的落寞。
她快速地從沙發上跳起來,整理好所有的物件,當走到門邊時,忍不住再回頭望了辦公室一眼,尤其在掃過言天錦那張奢華的大辦公桌時,眸光震顫了一下,嘴角輕輕揚起——
再見了,言天錦。
拜拜了,混蛋夜魔!
出了言氏大樓。
夢小雅站在夕陽的天幕下,用力深呼吸一口氣。
彷彿聞到了自由的味道,她忍不住嘴角兒上揚。
想起家裡的母親和兒子,腳步愈加輕快起來。
像平常那樣,她穿過一條小巷,去對面街坐巴士。
卻在轉角的時候,剛好看到一輛車從眼前呼嘯而過——
她微微愣怔了一下。
哪怕那車子速度很快,她依稀瞧見開車的那個人是那晚在重慶菜館遇見的孫君浩。
許是好奇,她便多注意了一眼。
孫君浩的車子在過了一個紅綠燈路口之後,停在了路邊。
路邊站着另一個白色休閒服的高挑男子。
牙白俊美的側臉,立刻引來路人的側目。
夢小雅眼神一晃!
腿情不自禁地跟上前,心臟驀然一緊,那張側臉,就算化成灰燼她都認得啊……
只見那牙白美男彎腰看了一眼車裡,然後打開車門,鑽入車中。
“不要……”夢小雅下意識地哽咽,“不要走……”
然而,大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嘈雜不停的聲響早已將她那顫抖的低喊淹沒殆盡。
她下意識地追了起來,眼眶霎時間就泛紅了。
“不要走啊……等等我,等等我……”
可是,她哪裡追得上車子的速度?
那車子仍是在她震驚的眼瞳裡,駛入茫茫車流之中……
她上氣不接下氣,追逐的腳步逐漸停下來,嘴脣蒼白,眼眶淌過暖流,喃喃自語着,“等等我啊,於峰……”
五年了。她以爲她早已學會坦然面對那個記憶裡的美少年,可原來,在剛剛看見他的那一刻,終究還是忍不住愴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