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們來時開的那輛車太過顯眼,所以魅影在下來之前,找沈鬆要了他的車鑰匙,這會她已將沈鬆那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開到了跟前。
車子沒有熄火,魅影便開門下來走到牆根下面,壓低聲音道:“你們可以下來了!”
皇甫尊嘴角一勾,“魅,你讓我忽然想起做任務時候的緊張刺激。”
說罷,他單手一撐,眨眼間已經落地。
魅影淺笑不語,轉而看向白曉潔,發現她只是露出個腦袋向下看,笑着催促:“磨蹭什麼呢?下來!”
他們選擇的這扇窗,窗臺便足足一米六的高度,對於魅影與皇甫尊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但笨拙的白曉潔卻無法翻越,加上她本身有些恐高,所以遲遲沒有勇氣跳下去。
若不是剛剛魅影那聲壓低的催促,她絕不會搬來椅子,笨拙的爬上窗臺,現在的她抱着窗框不肯撒手,打定主意就算是死也不往下跳,於是閉着眼睛道:“不行,我不敢。”
魅影在底下伸了伸手,“下來,我接着你。”
“不行,我害怕!不然我還是從後門走吧,就那麼幾個記者我應該可以應付。”
說着,她就要下去。
魅影一聽,眯了下冰眸,涼涼的道:“你去吧,看看一會哭的會是誰。”
這時候皇甫尊張開雙臂,笑道:“別怕,有我在。”
白曉潔看着向自己伸出雙臂的英俊男人,驀然紅了臉,再用餘光偷瞄魅影,瞧見她那雙彷彿覆了冰霜的雙眸,她伸出的手猛的縮了回去,乾笑着:“我自己能行!那個,你站遠一點,免得我傷了你。”
皇甫尊好笑的搖頭,閃到一邊,只聽一聲尖叫,白曉潔“啪”的一聲落地。
令人捧腹的是,魅影與皇甫尊都是落在了草坪上,而她竟然是直直的摔在了水泥地面上。更不幸的是,她腳上穿着矮跟瓢鞋,這麼一跳,“咔嚓”一聲便崴了腳踝,疼得白曉潔瞬間面色煞白,而她懷裡的藥水也滾到了草叢裡。
欲哭無淚的在身邊翻了翻,她哀嚎:“腳崴了,滴劑也丟了,我這麼笨還活着有什麼意思,還不如一下摔死我算了。”
白曉潔從小到大,丟人的事不多,今天是她屈指可數的一次。她唯一慶幸的便是自己的窘態沒有落入皇甫尊的眼中,不然還不然讓她死了算了。
魅影無語的橫她一眼,轉而對皇甫尊說:“你把她弄上車,我稍後就來。”
皇甫尊輕笑:“你不吃醋嗎?”
“滾!”
她就算吃醋又能怎樣?他的眼睛看不到,難道讓他撅着屁股在這草叢裡爬來爬去?
在他臀上踢了一腳,魅影蹲下身子,便開始尋找那瓶紅色的滴劑,而皇甫尊則輕笑着將白曉潔打橫抱起,憑藉着聲音找到了沈鬆的車子,兩人便上車等候魅影。
杜氏大廈的頂層,杜明軒站在窗邊看着皇甫集團樓前擁擠的人羣,本能的蹙了下眉頭。剛剛看過電視,知道了《都市花邊》雜誌社出事,他第一個反映便是這件事一定跟黎敬天有關。
以他對皇甫集團的瞭解,遇到這種摻雜誹謗的報道,他們一定會選擇法律手段,而不會將整個雜誌社毀掉並且殺人泄憤,這種殘忍的手段太像是黎敬天能幹出的事。
他現在開始後悔,如果當初不答應父親與黎敬天,而是選擇與林月美結婚,是不是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他跟魅影的關係不會如此尷尬,雜誌社那幾個無辜的生命也不會喪生?
這段時間,他曾試圖跟魅影解釋自己與皇甫集團商戰的原因,然而每每電話撥了出去他便立刻掛斷,因爲他不知道自己以身份去解釋,他更害怕迴應自己的是她冰冷的嗓音或者毫無迴應。
該死,這一切都是黎敬天,是他把原本美好的一切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不安的在辦公室踱步片刻,杜明軒終於無法壓抑住胸腔的怒火,而把電話打到了黎敬天那裡,開門見山的問:“黎伯伯,《都市花邊》的事情是你做的?”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爽朗的大笑,黎敬天得意的問:“軒兒,黎伯伯這招嫁禍是否高超?”
聽他非但沒有半點歉意,甚至還得意洋洋,杜明軒反感的皺起眉頭,也不願再與他多說,直接掛掉電話出門。
魅影找到那瓶滴劑之後上了車,幾人本打算馬上離開,卻餘光一瞥,見杜明軒朝向皇甫集團而來,略顯詫異的問:“杜明軒難道有事找你?怎麼到公司來了?”
聽到他的名字,皇甫尊眉峰一沉,“我們走!”
“等等,他似乎不是找你有事。”
說罷,魅影調整方向盤,將車子開得離人羣更近一些卻沒有熄火。
記者瞧見杜明軒闊步走來,趕緊扔掉手裡的麪包,都架好攝像機圍了上去,“杜總,您現在出現在這裡的意圖是什麼?您對《都市花邊》雜誌社的命案有什麼看法,您是否也覺得此事是皇甫集團所爲嗎?”
杜明軒素來不是很喜歡媒體包圍,此刻會出現在這裡,無非是看不慣黎敬天的卑鄙行徑,心中有些愧疚,所以特意過來澄清。
只見他拿起話筒,面色嚴峻的說:“對於這件事,我個人的看法很明確,絕對不會是皇甫集團所爲。杜氏與皇甫集團就在對面,所以我很清楚他們的作風。代理總裁還在的時候,就一直行事光明磊落,而皇甫尊那樣優雅乾淨的人,你們覺得他會做出這樣殘忍、這樣喪盡天良的事嗎? ”
“可是皇甫尊從十幾歲便被傳聞是鐵腕總裁,手段狠辣,做出這樣的事來也不奇怪吧?”
“他做事狠辣是指在商業方面表現出過人才能,而非他的爲人。再者說,這件案子尚在調查中,你們這樣揣測對他而言是不公平的。”
他的言論不禁引起記者譁然,更讓車上的三人倍感錯愕。皇甫尊冷哼一聲,諷刺道:“杜明軒今天是吃錯藥了不成,竟然來替自己的競爭對手澄清負面新聞。”
不僅僅是皇甫尊這樣想,就連記者們也都紛紛表示不解,“您專程下來就是爲了替皇甫集團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