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黃管事聽到霍之柔的嘲諷,立刻解釋地說道:“是蔣谷秋,是……是蔣姨娘。”
真相終於大白,這七萬兩銀子最後落入的是蔣谷秋的手中。霍之柔眉頭一皺,心裡又是驚訝又是氣憤,驚的是黃管事背後的主子竟然是蔣谷秋,自己還真是小看她了,能安排了這麼一個棋子來到霍家的店鋪裡面,氣的是這些年來,不知道蔣谷秋從霍傢俬貪了多少銀子,洛興爲難道不知道養了一個白眼狼!
霍之柔胸口的怒火以及熊熊的燃燒了起來,但是還是壓了下去,冷冷地看着眼前的黃管事,質問道:“這件事我爹他知道嗎?”
黃管事聽到霍之柔的問話,搖搖頭,回道:“老爺並不知道。”
“除了你這個管事之外,霍家的管事還有誰是蔣谷秋的人?”霍之柔接着問道。
“小……小的不知。”黃管事搖搖頭,看着霍之柔臉上不悅,生怕霍之柔不相信他的話,真的給他酷刑,立刻解釋道:“小的真的不知道,蔣谷秋平時都是讓她身邊一個丫鬟來要銀子,蔣谷秋要見小的,除非是很重要的事情安排,至於還有哪個管事是她的人,小的確實不知道。”
竟然那麼謹慎!
霍之柔臉色凝重了起來,那麼凡是賬本上有問題的管事,都要處置掉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蔣谷秋不知道有多少暗手伸進霍家,不斬斷這些暗手,遲早有一天會留下禍端。
“將他給我關起來!晚上送去城外的石場,告訴那裡的管事,這個傢伙以後就在那裡幹苦力了!”霍之柔站了起來,對着抓着他的兩個家丁命令道,給他去做苦力,償還這七萬兩銀子,這做幾輩子都償還不了,這個傢伙就給他老死在石場吧!
黃管事聽到霍之柔處置他的話語,不停地喘着大氣,這算不算命保住了?
離開米鋪之前,霍之柔目光投在張同和身上,淡淡的聲音說道:“以後你就是這家米鋪的管事了!”
張同和沒有想到霍之柔竟然將米鋪的管事之位給他,驚喜不已,感覺就是一個餡餅砸在了他的身上,沒有想到他一個小小的家奴竟然也有能做管事的一天,張同和越想越是激動,對着霍之柔說道:“謝大小姐,小的會好好做事的!”
“這兩個傢伙你自己看着辦!”霍之柔冷漠的目光掃視了跪在地上了其他兩個驚怕不已的夥計,冷聲說道:“張同和,我不希望你成爲第二個黃管事,否則今天沒有用在黃管事身上的酷刑,等到那天,本小姐就在你身上動真格!”
張同和聽到霍之柔對他敲打的話語,想到這些酷刑,他頭皮發麻,後脊背也涼颼颼的,彎下腰,既卑微又恭敬地說道:“小的明白,小的不會做錯事的!”
霍之柔淡淡的“嗯”了一聲,離開了米鋪。
坐在馬車裡面,春曉驚怕地拍了拍受驚的心肝,看着霍之柔哀怨地說道:“小姐,您還真會嚇人,奴婢還真以後您真要動私刑呢!”
“是你膽小,我真的動手的話,我看你都暈倒了!”霍之柔聽到春曉的抱怨,沒好氣地白了春曉一眼。
春曉乾笑了幾聲,滿臉不好意思,隨即說道:“那小姐,接下來去哪裡?”
霍之柔眼眸一沉,“去胭脂花粉鋪,下一個,就是那裡的管事!”
胭脂花粉鋪、瓷器鋪,書坊,這三個店鋪的管事都不是忠於霍家的管事,而這三個管事並不像黃管事那樣難辦,短短的兩個時辰,這三個店鋪便被撤換上了新的管事。
霍之柔的舉動之大,讓霍家上下都不敢小視這位霍家大小姐,霍家的風向也開始轉變,雖然表面上霍家的家主是洛興爲,但是真正的主子卻是這位霍家的大小姐,一切事情,無需稟告洛興爲,只要稟告霍之柔即可。
“小姐,老爺甦醒了,書坊的範管事上門向老爺告狀,老爺在屋子裡面發了好大一通火,說您回來之後,立馬去他那裡!”曹管家看到霍之柔歸來之後,將府上的事告知霍之柔。
霍之柔聽到曹管家的話語,淡淡地“嗯”了一聲,心裡卻很不高興,她看着這個書坊的店鋪被貪去的銀子不多,本想放過這個範管事,只要他將貪的這些銀子給她吐出來,就罷了,沒有想到這個傢伙還有這一手,竟然跑到霍家來告狀!
不過這四個店鋪換了管事的事情早晚洛興爲也會知道的,只是現在她忙碌了一天,沒有精力再去應付洛興爲的不滿,對着曹管家說道:“去告訴我爹,我身體不適,改天再說這事!”
曹管家知道這是霍之柔不願意見洛興爲的託詞,也極其不願意這對父女倆想見面,以洛興爲生氣的樣子,還真不知道一會又做出什麼傷害小姐的事呢。
想到這裡,曹管家點點頭,對着霍之柔說道:“小的知道了,小的立刻去告訴老爺!”
霍之柔洗漱換了一身衣裳,躺着軟榻上假寐,突然洛興爲的暴怒聲在外面響了起來,“霍之柔,你給我出來!”
霍之柔聽到洛興爲的叫聲,眼睛猛地睜開,她身邊的春曉停下扇風的動作,擔憂地說道:“小姐,是老爺找上門來了!”
“真是麻煩!”霍之柔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起身,“走吧,見見爹!”
此時的洛興爲肝火旺盛,脾氣更加差勁,看着一臉冷漠的霍之柔,他臉色陰鬱了下來,惱怒地吼道:“霍之柔,你搞什麼鬼,竟然將四個管事都給撤換掉了,你難道想將霍家給毀了!”
在霍之柔院子裡面伺候的下人看到洛興爲上門興師問罪,大氣都不敢呵一下,這是第一次洛興爲到這裡來當衆責備霍之柔,他們都擔憂不已地看着霍之柔,生怕會發生父女相殘的事。
霍之柔聽到洛興爲的責備,嘴角扯了扯,眼中一片陰霾,這就是她的爹?她怎麼有這樣的爹,竟然不管不顧地衝來這裡怒罵他,他被人出賣了還不知道,竟然把一切的罪責都指向她!如此愚蠢,真不知道上一世霍家被蔣谷秋撈了多少油水!
“爹,才換了四個管事,就是毀掉霍家了,在你的心中,是不是四個管事就是霍家的支柱?呵呵,怪不得這幾年來,霍家生意一年比一年差,女兒真懷疑你識人的本事!”
洛興爲聽到霍之柔對她的嘲諷,臉更是顯得猙獰,這個女兒,這個讓他恨不得掐死的女兒!
春曉看着洛興爲這一副要殺人的表情,嚇得立刻擋在霍之柔的面前,顫抖的聲音說道:“老爺,您別衝動,小姐她之所以換下這四個管事,是有她用意的!”
霍之柔看到春曉不怕死地擋在她的面前,臉上既是無奈也是欣慰,她平時疼寵
這個丫鬟果然沒錯,不過她不知道,她就算解釋了,也消除不了洛興爲對她的怒火嗎?
正如霍之柔所猜想的,洛興爲聽到春曉的話語,陰鷙着一雙充滿火氣的眼眸,“啪!”一個巴掌將春曉打趴在地上,吃痛的春曉發出呻吟的聲音。
“春曉!”霍之柔沒有想到洛興爲會直接動手打人,立刻蹲了下來,看着赤紅着眼眸恨恨地看着她的洛興爲,俏臉一拉,衝着周圍呆滯的下人,命令道:“給我抓住他!”
霍之柔的聲音立刻讓周圍被眼前洛興爲打人一幕驚到的衆人回過神,聽說霍之柔的命令,其中兩個身強力壯的婆子鼓着勇氣上前,將洛興爲給控制住。
“可惡,給我放手!你們這些賤奴,敢碰我,一會全部都給我捲鋪蓋走人!”洛興爲看到兩個婆子的舉動,氣得脖子都紅了,暴怒地吼道,整個人像發狂一樣掙扎着。
“爹,去年霍家的賬本中,有五十萬兩銀子憑空消失了,前年消失六十萬兩,而大前年消失了一百一十萬兩,這三年來,都是爹你管霍家生意,女兒問問爹,這二百二十萬兩銀子飛到哪裡去了?”霍之柔看着氣得面紅耳赤的洛行爲,她有着從未有過的冷冽語氣,直直地盯着洛興爲赤紅的眼眸質問道。
霍之柔的問話頓時讓暴怒中的洛興爲呆滯了起來,整個人像被雷劈到一半,二百二十萬兩銀子!
霍之柔將洛興爲的震驚看在眼前,她的眉頭深深地蹙了起來,二百二十萬這個數目果然洛興爲也不知道,真不知道這個傢伙怎麼當家的,如果她娘死而復活,說不定會掐死這個傢伙,霍家要敗也是敗在他的手上!
洛興爲久久纔回過神來,不相信地朝着霍之柔吼道:“你別騙我,怎麼可能那麼多銀子消失不見了?”在洛興爲的心裡,店鋪的那些管事都不敢動店鋪銀子的,他相信他們沒有在這個膽子。
聽到洛興爲的質問,霍之柔怒極反笑,抱着手臂,看着眼前眼裡既心虛又不相信的洛興爲,冷笑道:“爹啊爹,你找了一個好女人啊!剛纔米鋪店裡面的黃管事都老老實實地交代了,去年米鋪店有七萬兩銀子消失,而這些銀子都是落在了蔣谷秋的手裡,爹,這件事難道你不知道嗎?”
這個女人!
洛興爲咬牙切齒,被欺騙了的憤怒之火騰騰地冒了出來,手握成拳頭咯咯地響。
“這四個管事,或多或多都貪了店鋪裡面的銀子,如果爹不信,可以去質問他們,女兒可沒有那個閒情去換人,只要爲霍家做事,忠於霍家的人,女兒不會虧待他們,但是如果欺騙女兒,背叛霍家,女兒可不會心慈手軟!”霍之柔一臉嚴肅地看着洛興爲說道。
霍之柔說完這句話,擺擺手,對着抓着洛興爲的兩個婆子說道:“放開我爹!”
兩個婆子聽到霍之柔的話語,立刻鬆手,隨即遠離洛興爲,生怕這個傢伙會將怒火遷怒到她們的身上。
重獲自由的洛興爲甩了甩他的手臂,怒瞪霍之柔,威脅地說道:“如果你敢欺騙我,我絕對不會饒過你!”說完,洛興爲甩袖離去。
霍之柔看着洛興爲氣呼呼的背影,看着他往西跨院的方向而去,譏諷一笑,這世間有這樣的父親對女兒說出這樣的狠話嗎?他們如今已經不是父女,而是一對仇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