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張伯伯，你……”
還沒等慕琉星理出個頭緒來時，慕嘉就回來了。
小傢伙看到一屋子大人神色各異，忍不住有些奇怪。
不過想到張珏是張瑋凡的女兒，隨即又覺得他是來道歉的，所以就不奇怪的。
張瑋凡之前就挺喜歡這個小孩兒，覺得他聰明可愛，很有親切感。
此刻他又懷疑慕琉星是他的孩子，那麼慕嘉也就有可能是他的孫子，心裡頓時無法平靜。
“我……”
“好了，有什麼事，比自己的兒女更重要？我女兒要出院了，你還是回去照顧你女兒吧。星星，我們走。”
何秋媛不給張瑋凡說話的機會，直接發話，拉着慕琉星就要離開。
白司夜的傭人拎着行李，跟隨他們一起，走出了病房。
慕嘉看着急匆匆的外婆，再看看呆愣的張瑋凡，心頭的迷惑更重。
“那，張伯伯，再見了。”
出於禮貌，他還是微笑着衝張瑋凡招招手，道了別。
張瑋凡如鯁在喉，眼睛酸澀，只好對慕嘉點點頭，目送他離開。
偌大的病房頓時只剩下他一個人，天大地大，一時間，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兒。
“媽，你有點不對勁啊。”
出了醫院，坐進車裡，慕琉星擔憂的說。
自己的母親從沒有這樣失態，在她的印象裡，母親一直是軟弱，溫柔的性格。
這樣咄咄逼人，甚至是不禮貌的舉動，她從未見過。
何秋媛冷靜下來後，才覺得有些後怕。
她不知道該怎麼對慕琉星說，這件事，分明不關她的事。
慕琉星把手覆上母親的手，安慰道，“你不想說，我絕對不逼你。但有些事，如果所有人都知道，最後卻由別人來告訴我，豈不是更糟糕。”
她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麼關聯，可她不想逼迫自己的母親。
何秋媛被她說的一愣，心裡一陣慌張。
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它會牽扯出很多人，很多事。
慕嘉看着媽咪和外婆凝重的臉色，
再想到爹地說的那句，“只要你外婆一出現，那邊就會方寸大亂”，頓時明白了什麼。
何秋媛深深深吸了一口氣，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咬咬牙，對自己的女兒說，“星星，如果媽媽想隱藏一些事一輩子，甚至連你都不想告訴，你能不能原諒我。”
慕琉星笑了笑，說，“你是我媽，你說什麼，我自然聽什麼。”
何秋媛點點頭，忽然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定。
她這些年，受了太多委屈，煎熬，雖然從沒有想過報復，可也不是那麼平靜。
有一個秘密，她打算永遠埋藏在心裡，不說出來。
那麼，她只有把慕琉星推出來，擋住那個秘密。
雖然這樣不公平，可，她別無辦法。
因爲站在另一個角度，同樣是不公平。
“那你呆會先回去，我下去和張瑋凡把話說清楚。”
何秋媛下定決心，既然一開始就是錯的，那就將錯就錯。
慕琉星驚訝的看着她，不明白她要做什麼。
她怕母親把自己逼到絕境，這絕不是她的本意。
“媽，你……”
“你放心，我很冷靜。嘉嘉，陪你媽媽先回去。”
何秋媛溫柔的笑了笑，對女兒安撫道。
她下了車，目送女兒和孫子遠去，然後轉身，果然看到張瑋凡站在大門口看着她。
張瑋凡一步步走向她，愣愣的說，“她是不是那個孩子？”
“哪個？”何秋媛氣定神閒的說。
“媛媛，你明明知道。”張瑋凡忽然有些生氣，他覺得自己的猜測絕對是對的。
他一生無兒無女，忽然得知自己可能有個女兒，那種感覺，簡直是，怎麼說，就像天上忽然砸下一個餡餅，讓他怎麼能不激動。
何秋媛嘲笑道，“張瑋凡，你今年也才五十，還可以生，也多得是女人願意給你生。尤慧生不了，你不會換一個人？”
張瑋凡沉默不語，他對何秋媛幾乎沒有脾氣，幾乎是百依百順。
哪怕何秋媛打他罵他，他也會受着，沒有怨言。
但何秋
媛明知道他的爲人，不可能做出那種事情，她卻偏偏要故意這樣說他。
這是在侮辱他，也是在侮辱尤慧。
但很可惜，他能夠忍受何秋媛侮辱尤慧，卻不能忍受尤慧侮辱何秋媛，就是這麼不公平。
“媛媛，不要再說氣話。我只想知道，慕琉星她……”
“她怎樣？”何秋媛冷笑。
張瑋凡有些難堪，難以啓齒。
慕琉星畢竟是何秋媛和前夫的婚生子，如果他問出來，那就是說，慕琉星要從婚生子變成私生子。
“張瑋凡，你的想象力，從來就是這麼豐富。當年你家裡人對我百般刁難，甚至是侮辱。我曾暗暗發誓，將來要狠狠打他們的臉。可惜，當我做了母親後，就沒興趣計較了。我只希望我的孩子平平安安，所以，我才放過了他們。”
何秋媛說話時，眼神冰冷，彷彿回憶到了當時的情況。
張瑋凡心一跳，這是何秋媛又一次提起他的家人，這中間，肯定發生了什麼事。
可惜，大哥和二哥都不告訴他，他也無從知曉。
“當年不是說，要把我整的沒處落腳，只能去夜總會賣嗎？可惜，我何秋媛離了你張瑋凡，照樣嫁入豪門！哪怕後來時運不濟，我也無怨無悔。最起碼，我的前夫和丈夫，對我都是信任和愛護的。”
這話，就像是在狠狠打張瑋凡的臉，讓他無地自容。
何秋媛發泄了後，心裡閃過一絲殘忍。
“你不是想知道，星星是不是你的女兒，是不是當年的那個孩子嗎？好，我告訴你，是，她就是！可惜，她一輩子都不會認你，因爲她的心裡只有我這個母親，慕兆天那個父親。你張瑋凡，不過是個過客，永遠，永遠也別想得到她的原諒！”
何秋媛有些瘋狂，她心裡有一股恨意，即使壓抑再久，也無法磨滅。
慕琉星當然不是張瑋凡的女兒，她比誰都清楚，可是，她說是，又有誰會說不是呢？
張瑋凡肯定不會在她承認後，還去做親子鑑定。
既然他自討苦吃，想孩子想瘋了，那就給他來個狸貓換太子，讓他竹籃打水一場空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