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亦是當初在梨花宮與鬼面門的老虎山之戰中,管狄那個老狐狸死到臨頭時;爲了投誠所提及的他那招隱藏着未走,也還未及稟告過你的那步暗棋。”
“相信當初的老虎山之戰,你定是額外派遣了頂級探子,查探過其中的鉅細的吧?或許你查探得了那些,更查探到了,我們當初因絕情對管狄的仇恨,氣極。而根本不屑於那個老匹夫的投誠,只是按着這個時空暗棋的說法,自然而然地想到許是細作,冷哼一聲玩兒這種爛招,可笑之極罷了。”
“之後,更是通過你的反覆查探,你確信了我們似乎不曾將他那幾句話當回兒事,處置了管狄後,便似乎不曾有人記得他曾說過那話了;更確信了管狄至始至終都沒有透露出一點兒你的秘密,或者其它不該說得東西。所以,你堅信那步暗棋的存在,夠隱秘;而後來將管狄給滅了口之後,就更萬無一失。”
“當然,你祁御夜是個出了名的處事狠絕之人;當暗自查探到了瀲灩便是曾今管狄的那顆暗棋,並掌控了她之後,卻仍舊不放心。”
“便暗自挾持了一位自小便追隨於宸王爺身邊的貼身護衛的親人,命那護衛按着你的意思背叛於宸王爺;並且,讓其在敗露之後,充當了管狄之前安排在宸王爺身邊的一個細作的角色。再接着,你又很好地安排其情理之中的畏罪身亡了,是麼?”
“如此之後,再又經過你的反覆查探;似乎理所當然地你已經絕對保障了瀲灩這步暗棋,能夠得以被你好好地利用;而不擔心,其會成爲一顆被揭露了身份的廢棋了。”
“而你之所以這般費盡心機地爲瀲灩這麼一個細作找替死鬼,那般難才掌控了對手的貼身護衛,卻不幹
脆利用這個作爲細作就算了;反倒硬生生地多費周折,也要保障瀲灩這個細作。”
“我想一方面是想必,你那個時候就已經不夠自信了吧。覺得宸王爺的人,長久難以掌控利用,怕夜長夢多,橫生枝節;並且你也相信宸王爺的屬下,不會真心、有效地爲你辦事。而另一方面是覺得已經有了的細作,或者再另行安插細作,都不會有瀲灩那般得力吧?”
“因爲,更重要的是想必你是看重了瀲灩的特別出身與特別人格,你纔會堅信瀲灩這個細作,會成爲你最好的一把利刃的吧。”宮九奕緊接着祁御宸的話,一連說了諸多,也勝在她語速較快,又不乏極爲清楚的口齒;所以,一番話語仍舊一晃而過。
而她亦從始至終臉上都帶着若有似無、雲淡風輕的笑意,但也就是這種淡淡的笑意,對於祁御夜而言,卻是犀利如利刃般刺向他,令其痛苦的。而她的這些話,同樣是字字珠璣,句句犀利;每句話都說得分析得絲毫無差,就彷彿他早已在他們面前是透明瞭一般;處於弄權謀術的皇家紛爭之中,有這樣的對手,確是可怕。
不過,他祁御夜也非輸不起之人;與其自怨自艾,倒不如暫且就容忍他們在自己面前得意吧。一方面,他也想知道他們具體是如何將自己一步步逼到此種地步的;另一方面,也好拖延些時間,找機會令自己的大批援軍逼境,屆時鹿死誰手猶未可知呢。
於是,從始至終祁御夜心裡猛地一震,發涼,卻仍舊沒有打斷宮九奕的話;而是一直冷笑着,鷹眸微眯着,一派鎮定自若地看着對方。
再者,確切地說,他知道聽下去她自然會給他解了諸多疑惑;比如瀲灩到底是背叛了自己,還是被他們將
計就計地無意中,被其反利用了?
因爲,從始至終,他都堅信自己的謀略,不會皆是失敗的。比如,他相信如瀲灩這種細作是不會背叛自己的。想想,如若在此過程中,自己連選中個細作,連最簡單的忠誠度,也看走了眼。那讓自己情何以堪,那自己是否也太失敗了?
而對於宮九奕而言,難得她能像是一個神捕捉獲了犯人之後,在饒有興致地在其面前一一揭露其犯罪過程一般的諸多言語。其原因不僅在於她的這個手下敗將亦是個強者祁御夜,更在於瀲灩這個特別的細作,亦讓她很是感興趣。
於是,她說到此時,便又輕呷了口上等的普洱茶;見在場之人皆聽得認真,卻都似乎聽出她話猶未盡,便都沒有打斷她的意思。繼而,她便又雙手環胸,繼續輕踱着腳步,淡淡地道:“祁御夜,其實確切來說,你最終還是敗在了你自個兒的好大喜功與剛愎自用上。”
“當你竊竊自喜於果然這世上沒幾個男人能逃美人關,瀲灩這個你所得意的細作,果然沒令你失望地成功俘獲了祁御宸,美人計施展成功。並且經過細緻地查探,確信一切無疑時;你可曾想過任憑你的探子與暗衛多麼能幹,任憑你如何反覆確切地探查,也終究抵不過一個僞裝高手的僞裝?”
“你想想,你的對手能夠在你眼皮子底下,準備一切,僞裝多年;便足以說明只要僞裝的徹底,便足以逃過徹底的探查!”
“呵呵,你以爲每個人都與你祁御夜一般生性多疑麼;本宮主與宸王爺向來用人都最重忠誠二字,用人毋疑,疑人勿用;你可知對於那名護衛的變節,無論你做得如何天衣無縫,也都終究是枉然麼?或許你還不知道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