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心裡不安起來,寧長安的臉上還是保持微笑,他的母親從小告誡他,無論何時,臉上都要保持微笑。
就算哪一天刀子架在脖子上,也要挺直身板,面帶微笑。
作爲父親登基那天就冊立的太子,他必須學會保持身爲寧家人的驕傲,頭可斷,血可流,那份驕傲絕不能放棄。
兩個宮女進來,將矮桌搬到長毯上放好,朝南宮蘇秦彎身行禮告退,緊接着膳房的人依次排好,手裡端着各種食物,冷劍手裡拿着銀針,在每道食物裡戳一下驗毒。
“越公子見笑了,我這個貼身侍衛特別小心。”
寧長安立刻表示理解的一笑,漫不經心的說道:“一樣,一樣。”心裡暗笑,你這是在向我炫耀嗎,只有皇家用膳纔會以這種方式進行。
南宮蘇秦並沒有向他炫耀的意思,從他誅殺先帝五個嫡子開始,冷劍就開始每次用膳都要以銀針驗毒,他笑過他,無需這麼小心翼翼,但冷劍還是照做不誤,他猜想可能是他父親要他這麼做的。
驗過的食物一一擺放在矮桌上,一盅白粥,配上幾樣精緻的小菜,還有熱氣騰騰的糕點,顏色紅綠分明,看起來令人食指大動。
“越公子,請。”南宮蘇秦拿起筷子,左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彷彿是寧長安的長輩,和煦的笑容裡帶着關切,“從昨天中午以後還未進過食,先吃點清淡的白粥,磐石鎮不比皇宮,你不要介意。”
作爲階下囚,哪裡還會有什麼介意,就算寧長安不想吃眼前這些食物,他也不會說出口,更何況,他對吃食一向不講究。
拿起筷子,口頭上還是說了一聲讚美的話,“南宮大人還是不要說客氣話了,我宮中的御廚做出來的也不過如此。”
清楚明白的告訴他,自己知道他是整個齊國的主宰,雖然只是位居宰相兼任兵馬大元帥,並沒有封王,但是握在他手裡的是整個齊國至高無上的皇權。
新帝南宮瑾不過是一個傀儡罷了,之所以在衆多的皇子中選擇他登基爲帝,除了他母妃跟南宮蘇秦有過一段往事,最重要的是,南宮素衆多的兒子當中,唯獨南宮瑾從小就表現出心地善良的一面,膽小怕事但不唯諾,是個可以輕鬆掌控的男人。
南宮蘇秦見寧長安夾了一塊綠豆糕優雅的咬了一小口,他的臉上泛起淡淡的嘲弄,用平靜的語氣說道:“越公子可想過,這次我派人把你綁來,爲了何事?”
寧長安的神情一變,快速的把綠豆糕嚥下去,因爲太急,卡在了喉嚨裡,端起白色瓷碗,不徐不疾的喝了一口白粥,這才擡起頭看他,絲毫看不出他剛纔差點噎到。
“南宮大人想用我跟我父皇交換什麼?”不用想得太仔細,他已經猜到了一二三,無非是用他來換取土地,要不然不會這麼興師動衆的把他從青州劫持過來。
握着筷子的手一緊,頸子上的勒痕隱隱作痛,這筆賬先留着慢慢算。
“和越公子這麼聰明的人交談,真是輕鬆。”南宮蘇秦見他如此的從容不迫,心裡還是有點暗暗吃驚,斂去眼中的懷疑,淡然的笑道:“我不但要用你跟你父皇交換青州城,而且要讓飛虎從此在邊關消失。”
“飛虎是誰?”寧長安顯然沒有仔細聽他剛纔說過的話,一臉茫然的看着他。
“飛虎蕭葉蕭小爺。”南宮蘇秦的心情因爲寧長安的表情而變得愉快起來,“正是在桃花林強搶你回家成親的那個強悍女子,我要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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